8、8.如果我不是个好孩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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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天再次被夏凉撞到崩人设，陶爱语想着这事也一晚上没休息好。她挺喜欢后排的那个女孩子，也羡慕她那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可能那是自己永远都无法拥有的，和她在一起很容易就被感染，很容易放松。也正是这份羡慕让她和夏凉走的越来越近，还被夏凉当做好朋友。
可是，真正的陶爱语，那些笑眯眯和善解人意从来没有发自内心过，也许某种程度是出于内心的一些渴望，但正因为没有好脾气的本性，那副可爱的面孔也不可能全天24小时都维持下去。
做出让夏凉震惊的事，想来对方也问不出口，自己也没法解释清楚。也许，以后就会没那么要好吧？
一晚上初二的小姑娘思绪繁多，由夏凉的事想到更远的烦恼。可毕竟课还是要上的，第二天早上不得不顶着两个熊猫眼来教室。
就和上次一样吧，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也希望夏凉同自己一样。
只是这么明显的事，真的可以否认掉吗？
“凉凉~今天来好早呀~”陶爱语一进教室就看到夏凉和周无逸已经坐在座位上了，惊讶他们到学校比平时要早上二十分钟。
“爱语早……”顾不得对方甜甜的早安，夏凉苦着脸在桌上奋笔疾书补物理作业。
周无逸被连带比平时都早起一阵，但教室里现在闹哄哄没法睡觉没没法看课外书，在旁边“哼”了一声，“连作业都不知道带。”
陶爱语不由松了一口气，庆幸夏凉和平时并没有什么不同，自己也不必解释什么。但是内心还是多少有些尴尬，趴在桌上少言寡语。
只是夏凉应该已经知道自己的可爱都是刻意而为，所以自己的每个行为也许在对方眼里都是虚假滑稽的戏剧。
然而没等陶爱语放松没多久，就被夏凉逮着两人独处的机会，毫不掩饰地询问。
和陶爱语对对方的想象有点出入——夏凉昨天开始光顾着担心陶爱语，晚上回家整理思路时的确是被陶爱语出人意料的反差惊呆了。但只思考了几分钟便打定主意，准备第二天直接问问陶爱语，然后心满意足进被窝睡觉了。
“爱语你昨天……是平时也那样？还是因为撞疼了，”失去了思考能力，“……所以那样？”
没想到夏凉会直接问起，陶爱语一晚上没睡好，掩饰太平的计划又失败了，所以直接自暴自弃道，“是啦！我平时就这样！”
“……”
“夏凉你是不是很意外？”
“是有些意外啦……”老实承认。
“好啦，那你知道我的真面目了，我一点都不是好孩子。”陶爱语连珠炮弹似的自白。
“根本不疼，但是我就是超级讨厌他。也讨厌柳诺，讨厌特别多的人。”
“平时都是装的，都是为了让大家觉得我可爱，我心里超级讨厌他们。”
“欺负了我的人我会记一辈子的。”
“永远都不会原谅。”
“好啦，你现在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啦。”
“现在你开心了吧？准备讨厌我了吧？”
“反正还有很多人觉得我很可爱，所以……”缺你一个朋友也没关系。
“嗯，现在知道啦。”还没等陶爱语说完，夏凉就上前抱住陶爱语摸摸头。
“？！”陶爱语还没反应过来夏凉这是什么操作，被人摸摸头有点懵。
“爱语你昨天没睡好？”
“？”陶爱语还没反应过来，刚好抬头看到王斌回教室要路过，已经条件反射抬高了音量求安慰，“凉凉我昨天胳膊撞得超级痛~不知道是不是伤到了骨头，一晚上没睡着……”
“！”王斌露出了一个陶爱语意料之中更加愧疚的表情，歉意地小声说了句“对不起”后，一个人低头回教室了。
“？”夏凉再次疑惑不解。是自己记错了吗？刚才不是说不疼吗？
陶爱语害怕的问题夏凉并没有问，没有譬如“你为什么要那么做？”“你怎么这么虚伪”之类的问题。夏凉小姑娘只是确认了一下陶爱语的性子，一副“哦，原来是这样”的表情，然后接着该怎么相处怎么相处。
好像对夏凉而言，朋友是不是足够真实也没那么重要，她的脑回路不过是“这个人和我是好朋友”和“原来如此，我的好朋友是这样的人呀”。
两人聊完天再手拉手回教室，并未引起第三人的注意。
年少时朋友总是比较多，友情又因为各种别扭显得更加脆弱，故而陶爱语小心翼翼和对方相处了几天，心里的石头才总算落地。
爆发式的倾诉后，有个人能知道自己是什么糟糕模样却保持接纳态度，夏凉的反应让她得到不小的安慰，和对方的相处也格外放松。
只是陶爱语依旧是整个年级最可爱的人，可爱的陶爱语本就没有什么不对。
连周无逸也没发现异常，只觉得两个小姑娘最近黏得更紧了。
而这些天，陶爱语桌上不知名人士每天送的牛奶就没断过。
……
平安夜是个星期五。虽然是个洋节日，但是耐不住它火啊，因此过的人还特别多，连中小学门口都是卖苹果的。
期中考试结束后还有更重要的期末考试，老师为了防止大家分心以及晚上一群同学出去聚会不安全，因此这周末的作业量格外沉重。
同学们普遍都怨声载道。
当然，这其中不包括马泺，对于老师的决定马泺深以为意，简直愿意举双手双脚赞同。一个合格的学习委员，不但要自己学习成绩优异，还要帮助同学们共同进步。虽然，同学表示并不想要这种帮助。
即便如此，马泺还是获得了两个平安夜苹果，一个来自周无逸，一个来自陶爱语。
趁着同学们抱怨的时间，周无逸已经靠在椅子上吃苹果了，苹果是早上出发前夏凉给的。
其实是夏妈妈早上上班前给夏凉桌上放了个苹果，“凉凉早上别忘了给周周带个苹果，人家多照顾你，还花自己的时间给你补习，记得好好谢谢人家啊。”
夏凉虽然心里想着“周周给我补课感觉他还挺开心的”，但是嘴上并没有说，老实把苹果带给了周无逸。
周无逸面上倒是不显分毫，只是郑重而满意地把苹果收下。等到了学校桌上又是一小堆苹果，有的还是礼盒包装，除了苹果也有点别的小礼物。周无逸下巴一扬，让夏凉自己挑个再进去。
夏凉随手拿了一个苹果感慨道，“周周真是受欢迎啊。”
你也知道啊，我这么受欢迎却天天花时间跑去监督你。周无逸收着夏凉的苹果倒也没说出口，桌上东西略多，吃不完也带不走，又给附近的人发了一圈苹果。
“凉凉这是给你的平安果~”陶爱语捧着一个苹果递给夏凉，苹果装在蕾丝花边的塑料袋里，还打了蝴蝶结系着贺卡。和周无逸桌上的光景相差不远，陶爱语人缘很好，桌上也是一堆东西，不过显然用心很多，给相熟的几个朋友都单独准备了自己包装好的苹果，周末小组的成员都有份。
“哇好棒！爱语真好~可惜我没有准备苹果……”来而不往非礼也，虽然没有准备礼物的习惯，但不能回礼搞得夏凉就有些愧疚。
“没关系没关系，桌上这么多我也根本吃不完。”陶爱语连忙贴心满分送上安慰。
“呶。”周无逸看了眼夏凉就从桌上又拿了盒苹果起身放陶爱语桌上，“我替她回礼了……”
陶爱语有点无语周无逸的家长作风——我和凉凉关系好又不介意，你们什么关系怎么就替回礼了？结果看夏凉一份完全没发现哪里有问题还向周无逸道了个谢的样子，也就算是接受了。
越喃歌和戈贝仅限于互相交换苹果，陶爱语倒是见怪不怪，打过招呼递上苹果就回座位了。
夏凉把收到的两个苹果放桌上，倒是一口没吃，只等着快点放学——几人还约了放学后喝点热饮。
冬日的天黑的有点早，放学后天色暗沉，街上倒是灯火明亮。饮料店的小窗口排了不少人，很多还是学校里偷偷摸摸早恋的小情侣，今晚算是放纵些，光明正大混迹于玩闹的人群来场约会。
今天意外没什么新品，奶茶圣诞节第二杯半价，夏凉边等边考虑要不老老实实找周无逸拼单来杯奶茶。
好一段时间都没有一起转转了。陶爱语有点兴奋左手拉着夏凉，右手拉着越喃歌，每当聊到感叹处空中就会出现一小团白气。鹅黄色的小熊手套摘了，一只递给马泺一只递给戈贝——书包留不出多大空，苹果和礼物都被装在袋子里，小组的男生体贴地帮忙拎着。
“天气预报之前说会下雪。”马泺想起提了一句。
“今天会准吗？”陶爱语问。
“那我们要不要早点回去？”越喃歌有点担心。
戈贝表示自己和越喃歌一起提前走。
“不要吧~我还想看雪呢。”是夏凉。
“……”周无逸并不想说话。你感冒才好几天，怎么这么爱凑热闹？
最终买了六杯折扣奶茶的几人准备在附近的公园里小转一圈就各回各家。平时在学校里就课间十分钟，还时不时遇到老师拖堂，随口聊两句又该上课了。马泺平时周末都在预习复习，夏凉现在又被周无逸监督强化弱势学科，陶爱语周末都和父母在一起。所以这种大块的闲聊时间并不多，因而散步的时光格外令人开心也过得格外快。
外面多少有点凉，越喃歌转的打了个喷嚏，戈贝把自己的围巾解下包在越喃歌头上，看了眼时间也差不多了，就准备两人先行一步。其他几人把他俩先送到公交车站，然后准备再在附近转转聊聊。
人行道的树上挂着的彩灯和各种店铺门口的霓虹灯今晚都被点亮，天气虽然很冷，街上却人潮如云，笑闹声汇成一片，十分祥和。
陶爱语提议几人来一张合照，夏凉复议，马泺摸了下鼻子有点难为情，不知道该摆出什么姿势，周无逸很不乐意觉得幼稚，但也只能少数服从多数。
“咔”。随着闪光灯的亮光，几人第一个一起度过的圣诞节就留下的影像。
“我现在发过去哦。”用的是陶爱语的手机，一照好就说要发给几人，包括不在照片中的越喃歌和戈贝。
发送的前一秒，屏幕进入接听电话的界面。
陶爱语脸上的兴奋还没褪去，有点疑惑的接起电话，“喂？妈妈？”
不知道对面说了什么，陶爱语只是安静地听着。
很长一段时间后，回了一句，“嗯，我知道了。”
夏凉看陶爱语挂了电话，正准备凑上前，就看到了陶爱语的笑脸——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眼睛依旧弯着，里面的泪水好似下一秒就会击溃堤坝奔涌而下，却又依旧被努力含在眼里不出眼眶一步，嘴角不断努力上扬，但却又绷不住垂下，连带嘴唇往返颤抖着。
夏凉已经见过两次陶爱语哭，却没有哪次哭的像现在一样让她难受，她倒是宁愿陶爱语现在嚎啕大哭一场。
陶爱语抬起头， “夏凉……我……没有家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8.如果我不是个好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