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凉》七个小枳二月天

22、22.给周周的礼物

　　第二天的月考，陈东奕正常参加，算是让马泺松了口气。
　　两天紧张的考试过后，就到了十一长假。周末小组成员各有各的安排，因此也没再聚。周家父母今年抽不出空，周爸爸的学生组了个小团，把周无逸也拉进去，周无逸跟着连续逛了六天才回，十月六号的傍晚才见到夏凉第一面。
　　接到周无逸电话的时候，夏凉正在家里闲着看卫视台的国庆节目，一听说周周到家了，夏凉丢下遥控器刹着拖鞋就跑进对门家。
　　门没关，周无逸正坐客厅里收拾行李，没想到抬眼就看到小姑娘蹦过来。
　　“周周你回来啦~”
　　夕阳将落，阳光就洒在客厅，漂浮在眼前人的眼里，哪里是一片星光浮动，分明是树梢透过的灿烂阳光，几天没见也像是多年。男生只觉得时间变得很慢，不由自主开口，“我回来了。”
　　说完又觉得有点烧脸，这对话像是电视剧归家的丈夫和等待心上人的家庭主妇，也搞不清自己整理衣服的动作究竟是丈夫还是主妇。
　　夏凉坐沙发上俯身看向周无逸，“周周假期过的怎么样？”
　　男生没回答先从行李中取出个纸袋递给夏凉，“喏，假期礼物。”
　　“呃？”夏凉没反应过来过庆祝建国为什么自己会到收礼物，从袋子里掏出一个礼物盒。
　　不同于上次丝绒的小首饰盒，这次是个巴掌大的竹编盒子。打开里面安置的也是一个小熊，只不过是石头粘接的。
　　不同于工厂可以批量生产的工艺品，石头小熊选用的每块石头都不规则，既不是一样大小，也不是一样颜色，身上没有丝毫对称，可反倒让人觉得可爱。
　　“哇！也是小熊耶~”夏凉一脸惊喜地看向周无逸。
　　“没遇到什么特别的吃的，感觉你上次很喜欢小熊。”
　　“周周你真是超好！”夏凉作势就要扑过来给一个感激的拥抱。
　　周无逸忙用手挡住，夏凉要真扑过来，两人还不得给滚地上去。他抬眼注视着夏凉，带着笑意，“真这么感谢我？那我的礼物呢？”
　　“诶……？”被周无逸这样看着，夏凉的大脑不转了。周周难得问自己要次礼物，结果自己出去光吃了一肚子，也没带个纪念品。
　　周无逸本就没打算真问女生要什么，只是逗一下夏凉，正准备松口，就被夏凉打断。
　　“有礼物了，周周明天我带你去看礼物！”女生想到了回礼心情大好。
　　“……？”不想得到意外之喜，男生带着七分笑意加上三分矜持说：“好呀。”

　　约在早上十点，夏凉来敲门时还给周无逸看满满一包干粮，夏妈妈准备的三明治和夏凉之前屯的零嘴。
　　两人去停车场取了自行车。
　　具体的行程保密，夏凉只告诉周无逸要去骑车，自己带路，周周只管跟着。

　　十月七号早上路上行人还不多，骑车的就更好，夏凉带着周无逸没走大道，三绕五绕穿过小巷。
　　这时周无逸才发现，自己对于这座城还如此陌生，以夏凉的眼睛来重新看她，像游戏里的宝藏一般，地图上出现很多发光点。
　　“这家店我从小就去吃，油条炸的超级棒。不过后来换人了，味道一变就生意不好，来来回回转手。”
　　“这家就和那家不一样，是我更小就去吃过的，他家店主一直没换。不过做的超级难吃……”说着夏凉还要冲周无逸比难吃到龇牙咧嘴的表情。
　　周无逸笑着提醒夏凉看路。
　　两人骑车穿过一条古巷，油亮的青石板路，路两边都是一两层的小楼，比现在的楼房层高要低点，门也是那种要一片片拼接出的木门，有的楼房就只有门窗，后面都空了，墙上还写着个“拆”字。
　　“想不到市区里也有这样的地方吧？小时候这里还有的开着，有个老头冬天在路口卖糖葫芦，我一次能买两串。只可惜……现在要拆了，”夏凉沉默一瞬又语调上扬说：“拆了也好，他们也高兴，大家都高兴。”
　　男生头一次发现，女生的感情比自己之前以为的还要细腻，兴奋的样子、失落的样子、迅速恢复的样子，只觉得夏凉更加……让人怜爱。
　　两人的车速都不快，不赶时间，走走停停到市郊已经是中午一点。
　　路边有卖石榴的，夏凉问周无逸要不要吃。
　　“你要请我吃吗？”周无逸抬眼望向夏凉。其实中秋节周无逸已经吃了不少石榴，礼盒里精装的，一盒六个。
　　“我请你摘石榴呀~”夏凉冲周无逸眨了下眼，跳下车就去和卖石榴的大娘商谈，结束大娘就让自己身旁三四岁的小男孩前面带路。
　　周无逸没反应过来。
　　“走呀。”夏凉冲周无逸一挥手，推车上了田坎。
　　目的地是一个农家院落，背后是一片石榴林。市郊很多路边卖果蔬的村民也承办农家乐，一人交五块钱就可以进地里自己摘水果，当然，摘到的水果价格另算。
　　两人总共就摘了三个石榴，加上之前带的干粮，两人坐在院里搭的遮阳棚下避太阳顺便吃午饭。
　　中午三点钟，两人再次出发，这次夏凉带的又是另一条道。
　　一小时后，两人在一片稻田边停下。
　　夏凉犯懒支起车撑坐到周无逸的车后座，靠近男生问，“周周你知道我们现在在等什么吗？”
　　“什么？”夏凉再靠近点就会碰到自己的背。
　　“等风来啊~”夏凉伸手比划，“风一来，这边的稻子就变成了海，稻浪比波浪更好看，过几天收割了就没了。”
　　“你小时候也常看这个吗？”
　　“对呀。”夏凉拿身后的男生当靠背，“我果然不会规划，今天骑得好累，我们又还得等很久。”
　　男生的背僵住，然后努力摆直想要对方靠的舒服，“……风……很难来？”
　　“风是不难来，只是离夕阳还很早，我们应该晚点出发。”夏凉换了个姿势接着靠着，“还是周周来计划比较好。”

　　头顶是一棵巨大的梧桐树，投下的树荫刚刚好，夏凉干脆和周无逸一人一句聊着过去的事，稻浪已经过去好几茬，浪潮在阳光下反射出一片波光粼粼。
　　“周周看！”夏凉忽的抬起头，拽着周周的袖子，“这是给你的礼物。”
　　周无逸这才想起，昨晚夏凉说要给自己看一样礼物。他本以为，今天所遇到的所有事物，都是夏凉给他的礼物。
　　橘粉色的太阳即将和稻田尽头的地平线相切，晚霞映照着天空的云朵，一片粉色橘色，天空下是金灿灿的稻田，稻穗压弯了杆，在微风下互相摇头，仿佛是一场祭祀。
　　夏凉的脸也被映照上橘色粉色，女生的目光从眼前的景色上移开，对上周无逸的双眼，“这是D市我最最最喜欢的地方，和小时候爷爷家很像，晚饭后我们就去散步，两边都是这样的稻田，我会悄悄躲进去。现在分享给你~”
　　“我会找到你的。”周无逸没头没尾说了一句话。
　　“嗯？”
　　“即使你躲进稻田还是哪里，我都会找到你的。”
　　夏凉没听懂，嘿嘿笑着回应。
　　“你送的礼物总是我收到最棒的礼物，谢谢。”
　　这句夏凉能听得懂，摸摸后脑勺道：“哪里哪里。”
　　不过今天的周周，看起来特别好看，笑起来也特别好看，看来是也很喜欢这个礼物吧。

　　返程的中途，天色已暗下，十一一过就正式起秋风了，气温降得很快，夏凉骑着车打了个喷嚏。
　　“啊啾~”
　　周无逸喊住夏凉，让女生伸手把外套套在对方身上。刚套好，就看到夏凉忽的笑了。
　　“周周~那里刚才有个大叔在看我们。”
　　“脸皱皱的，还瘦瘦的，然后斜着眼睛看人。刚才皱着眉把我们从头到脚打量了好几遍，感觉他还挺瞧不上我的。”
　　周无逸闻言皱眉。
　　夏凉笑的更欢了，“我猜他一定想，年轻娃娃不学好啊……”夏凉还学着神气十足的摇头，“他肯定以为我们在早恋。”
　　说着就把自己逗笑了。
　　“是吗？”周无逸摸摸夏凉的头，“这回拉好拉链，别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