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流放的那些日子》凤纤阿

34、先知

　　张旭是不是宫里那位的种，沈景熙如何能知道？
　　但确定不是沈家的血脉倒是真的，不仅是张旭，还有他的两个庶妹也都不是沈家人。
　　这事儿不仅他知晓，祖父母，还有他爹娘都清楚。
　　他能知晓还是小时候他无意中听到阿娘为宛姨娘伤心费神时，他爹自己亲口说的：那三个姨娘他都不曾入她们的房门，孩子怎可能是他的？
　　养着她们，也是为了掩人耳目，让上面的那位安心，他们沈家人真的没有生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沈景熙之所以那么说，是为了让张旭野心膨胀，最好是能狗咬狗，咬死对方。
　　“他不会死在这里吧？”沈父问。
　　“死不了的，他那人爹又不是不知道。听到我说的话，他能舍得让自己就这么死了？”沈景熙瞥了眼躺在屋里如同死尸般的张旭回了话，说不准人家正做着不该有的美梦呢。
　　张旭会信，因沈景熙是个不屑说谎的性子。
　　且沈景熙这么说也是有些原因，三位姨娘都是来自宫里，入了府后没多久皆是被发现有了喜脉。宫里头出来的，能让美人怀上孩子的，能有几人？
　　虽然这话说出去可能有些不可思议，但那生性多疑的人上人怕是只有他自己的人才会放心的丢在德宁侯府。
　　“老三，有些话不该说的。”沈父看向沈景熙一脸的郑重，说出的话有些语重心长。
　　“爹，祖父为何要如此的退让？”沈景熙顾左而言他，他看不懂祖父的此番所为。
　　沈父摇了摇头，他也不太清楚。
　　两人到了囚房，顾烟娘便拉着沈景熙到了驴车边，与他说了些自己和妯娌的想法。
　　“你说可行不可行？”顾烟娘一脸期望的看向沈景熙。
　　沈景熙沉默了片刻，尔后上了驴车，边翻找出几样今晚要用的草药，边与顾烟娘道：“这事儿你提前备着，让人起了疑，便会招惹祸事儿上身。
　　你也说，那徐香娘可能是个先知，你知晓得的事她定然也是知晓的。浑水摸鱼可行，但千万别冒出了头，被盯上了怕是谁也救不回你。”
　　“可那方子只有你配得出来，别人根本不知。”顾烟娘不想放弃，继续道。
　　“谁清楚呢？你藏的银两不也只有你自己知道在哪儿。”沈景熙失笑的反问道。
　　顾烟娘听完有些泄气，觉得沈景熙说的很有道理。徐香娘连她藏银票的地方都知晓？那么瘟疫用到的草药怕是也难不住她。
　　但是离去的那个凤凰城也没多少日子了。
　　“你说我们能跟钱班头说，绕开那个凤凰城走么？”既然赚不到银子，那保命总可以的吧。
　　“我们这行人该走哪条道都是定好的，钱班头每到一处驿站便会盖一次印章。他们衙役回去交差也是有讲究说法的，他不可能会更改路线。”沈景熙再次戳破了顾烟娘的幻想。
　　顾烟娘急红了眼，十分恼火的双手交叉放在膝上搭靠着脑袋垂头丧气。
　　她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原来不聪明的人，即便比别人多了次活着的经验，也依然想不出聪明的法子。
　　“娘子，车到山前必有路。”沈景熙轻声安慰着。
　　他在山中时，师傅曾讲过，人这辈子要走的路不会一成不变，遇到挫折我们只需坦然接受，顺势而为。
　　没人清楚明日会发生何事，我们先过好今日便好。
　　“沈景熙，我是不是很笨？”顾烟娘有些气馁的说道。
　　“娘子是大智若愚。”
　　顾烟娘听到这话，更丧气到不行。
　　这在她看来，还不如说她笨呢。她有没有智慧自己还是晓得的。
　　沈景熙轻抚上顾烟娘的细肩，把她垂丧的小手包裹进自己的大手中，食指轻刮着顾烟娘的掌心，似是戏耍着玩儿，且有些许想闹腾之心，想让娘子从丧气里走出来。
　　他的举动让顾烟娘不满的嘟囔着：“休要闹我，你还是先养好身子吧。”
　　顾烟娘的话，让沈景熙停了动作，黑沉了脸。起身放下草药，单手把人给抱了起来，进了驴车车厢内。突来的举动吓得顾烟娘连连拍打着他的薄背，嘴里嚷着：“你发什么火？我还气着呢。”
　　她就不信，在这里沈景熙能拿她如何？
　　“你自己试试便知我需不需养身子。”没有哪个当丈夫听到自己娘子忧心自己身体不行会心情好得起来。他是大夫，有些话不方便说，但是他自己身体如何还是可以让娘子自省体会的。
　　顾烟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她两辈子第一次听沈景熙说如此孟浪的话语。
　　她是有贼心没贼胆的人，小手被大手带着按在一处停了下来。当她意识到是什么时，面红耳烫烧得她全身似着了火，她想缩回小手，可大手偏偏不让，似是她不说点什么，今天就这么耗在这里。
　　顾烟娘羞恼极了，杏目怒瞪向今日似有些不着调的夫君。
　　尔后，
　　“妖魔鬼怪，速速离开我夫君身体。”右手不得空，左右不停在沈景熙身上左拍拍又拍拍，也不知在作什么法。
　　沈景熙被她一闹，噗嗤一声笑了，拍了拍顾烟娘烫红的小脸说道：“你呀，这样便好，无须想那些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
　　小手得了自由，顾烟娘气急败坏的在沈景熙胸口垂打了几下，抽着泣声道：“你吓唬我。”
　　“我是好意，不然你一直操心我身体如何，睡不着觉怎么办？”沈景熙深知自己娘子多爱他这幅皮囊，要不是娘子多次疑虑，他也不会做出让她验身这种无奈之举。
　　“这能赖我？你让我买什么劳子鹿茸，公丁香———还偷偷的熬药，我能不忧心吗？”她也不是没怀疑过沈景熙是给别人煎熬的药，可她在这流放的人里面，硬是找不出需要吃这药的人。
　　说到这，顾烟娘似乎察觉到了些许怪异的地方。
　　于是坐直身子，双手搭在沈景熙的脑袋上，与他对视直言道：“你用毒了？”
　　顾烟娘知晓沈景熙会用毒，还是她记忆里差点被衙役给侮辱后，他大怒后方才下得手。也从那时她才知晓自己的夫君是多么的了不得，用几根草药便让衙役们一夜之间全成了不能人道之人。
　　沈景熙不置可否。
　　凤眸紧锁着顾烟娘不放，他的娘子似乎对他了解不少，他们是夫妻，知晓了他也没打算隐瞒。
　　是药还是毒，这东西很难分得清。他喜爱钻研这些，觉得并不需要分个好坏来。
　　见顾烟娘脸上并无甚惧怕或不安的神情后，心下松了口气，与她说道：“毒也能救人。”
　　“沈景熙，你那么厉害，有没有像什么狗皮膏药之类的方子给我一份。”顾烟娘可不管什么毒不毒的，在她看来，沈景熙又不会拿它害人，还是发家致富最实在。
　　既然瘟疫的草药什么的行不通，那其他的该是可以的吧。
　　“不给。”沈景熙没好气的瞪了眼顾烟娘。
　　“呵，小气鬼。”顾烟娘就知道会这样。
　　在德宁侯府时，他制作那么多药丸摆放在屋里，她想拿些出去别人瞧几眼都不肯。有次她被那个二嫂给激得从他屋子里偷拿来一瓶出来显摆，被他发现后给修理了。
　　是的，没错，她被打了好多下屁墩子肉。
　　羞得她整整十日没出过屋子。
　　“赶紧回去休息，我还要熬些汤药。”见顾烟娘没再丧头丧脑的，沈景熙便放心的催着她赶紧走，一会儿他还要给钱大同送药。
　　瞧瞧，方才还与她调着情的男人，转眼便又成了正人君子。
　　呵，她是如何进车厢的？
　　顾烟娘生气的把刚才按住自己小手不放的大手给拉到了嘴边，一口狠咬下去，见沈景熙疼得紧抿嘴角，这才歇了心口的火气，哼道：“走就走。”
　　沈景熙无奈的摇了摇头。
　　顾烟娘回去时，遇到了钱大同，打了声招呼便想着离开。
　　可不知为何钱大同却在她身后喊道：“顾小娘子，我有些事儿想问问你？”
　　顾烟娘有些疑惑的看向钱大同。
　　钱大同难得的有些局促紧张，甚至还搓了好几次手，却迟迟不肯开口。
　　顾烟娘便好心的先开了口：“钱班头是想问夏蝉？”
　　钱大同连连点头。
　　“我家夏蝉可是难得的好姑娘，钱班头以后好好待她。”
　　钱大同听她如此说，笑道：“怪不得夏蝉说你对她好呢。顾小娘子，其实我想问夏蝉她———她喜爱什么款式的簪子或者步摇？”
　　顾烟娘一听，便笑眯了眼，热心的回道：“夏蝉她喜爱桃花，你买簪子的话最好买白玉的，她戴着好看。步摇的话最好是金的，以前她在我身边不好戴，但我知晓她是喜欢的。还有发钗最好也是金的———”
　　钱大同听了好一会儿，似有些明白顾烟娘的意思了。
　　他未来媳妇儿喜爱金的首饰。
　　“钱班头，等我们到了凤凰城，还可以买些好玉石带回去给夏蝉打几个镯子，她手嫩又白净，戴绿戴红或白的都极好看——”顾烟娘絮絮叨叨的数个不停。
　　“可——顾小娘子，夏蝉她来了信说她与冬梅正赶着过来。”钱大同好心的打断说道。

作者有话说

　　顾烟娘：你不行，我晓得的。
沈景熙：行不行，试一试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