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断衡阳（怀玉公主同人）》琵琶桑柔

22、第二十一一章 归去来

　　“启禀皇上，微臣幼女佟念玉今已到婚龄，尚未婚配，祈请参加今秋选秀，列备宫闱。”康熙听着佟国维的奏报，心中激动万分，但又不能表露得太明显，只得把手放在龙椅上，握出汗来。
　　“舅舅对朕的关怀，朕铭记于心，朕定当不负舅舅嘱托，厚待念玉格格。”康熙给图德海递了个眼色，图德海会意道“众爱卿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列位大臣齐下跪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康熙在这阵山呼万岁中离开了乾清宫。
　　“阿玛，回来啦？怀玉给您泡了碧螺春呢。”佟国维回到家中，袅袅的茶香扑鼻而来，一位二八少女迎上前去“您年事已高，早该致仕养老了。”
　　“唉，你呀怎么还记得自己是怀玉，这进了宫可怎么好呢？”佟国维笑着点点女儿的额头“皇上已经准了，下月初二宫里就来人。”
　　“说真的，师太的药一下子减了我二十年的岁数，我还真不习惯，而且容貌也有些变了……”怀玉摸着自己的脸，懊丧地抱怨“也不知道白十二还认不认我。”
　　“欸，我家丫头吃了这药以后仿佛比以前更漂亮了，却还是以前那个人，怎么会认不得呢？”佟国维看着怀玉一如往常的自然率真，不由感叹“你这些年吃的苦也够多了，这是老天爷欠你的。”
　　“瞧阿玛说的，谁没吃过苦啊，我不算什么的。”想起康熙这些年为了她南征北战雨露风霜，怀玉不由心疼“总算都过去了。”
　　“对了，皇上还向我提起，冬天要把静澜许给舜安颜，这是德妃娘娘的心愿。我看他们两人也算青梅竹马，就给答应了，你没意见吧？”
　　“如果静澜真心喜欢，当然好。”怀玉已经十年没见静澜了，听阿玛提起，脑中浮现当年粉嫩可爱的小公主，不知不觉她竟要嫁人了，她感到高兴而失落，只求静澜一生无忧。
　　此时在京郊，静澜正与吴争学习马术，跑了好一会儿的马，静澜说自己累了，吴争把马缰拉住，扶她下来，两人坐在河边歇息。
　　“听说，你额娘要你嫁给舜安颜啊，恭喜你了。”吴争嘴里衔着狗尾巴草，悠闲地野望。
　　“嗯。”静澜的脸一下红了起来“皇阿玛说等皇额娘回宫以后就办喜事——可是我……”
　　吴争听到静澜欲言又止，好生奇怪，转头问道“怎么了？”
　　“我觉得我不爱他。舜安颜就像我的大哥，我对他的感情，就像你爹对皇额娘一样，不像皇阿玛对皇额娘。”静澜对着吴争说出了自己的困惑“你说，如果当年皇额娘选择了你爹，她会幸福么？”
　　“我不知道，反正我想找一个真心爱我，我也真心爱她的姑娘。”吴争索性躺下来看着天空“参加完你的婚礼，我恐怕就该回去了。”
　　“你……晚些再走好么？”话一出口，静澜自己都吓一跳，可也收不回去了。
　　“好吧，你还想学骑马？舜安颜可以教你啊！”
　　“他……他挺忙的，皇阿玛肯定要给他安排差事……”静澜觉得自己有些荒唐了，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
　　“嗯，那好吧——时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宫，到了宫门口你就自己进去，我是平头百姓，没资格进去的。”吴争一个猛子起身，拍拍屁股上的碎草，静澜跟着他上了马。
　　康熙三十九年秋，佟国维的女儿佟念玉进宫，封贵妃，居承乾宫。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册封礼毕，礼官退下，康熙迫不及待想见怀玉。
　　“起喀，丫头太监们都退下吧，这里有贵妃伺候朕。”图德海领着所有的宫女太监出去，又把门关好。
　　“怀玉！”康熙看着眼前这个像怀玉又与怀玉有些不似之处的女子，恍如隔世，但他的心已经波涛汹涌，恨不得与这个分别了十年的爱人融为一体，他搂住了她。
　　怀玉什么也没有说，康熙感到自己的前胸沾上了许多热泪。
　　“我之前已经做好终生不与你相见的打算了，能有今天，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不知过了多久，二人才平复了心情，能这样把头枕在康熙的胸口，是怀玉连梦也不敢梦的事情。
　　“朕是天子，朕想做的事情，没有做不成的。”十年过去，怀玉听着他的声音都有些苍老了，这就是他为了实现把她接回身边付出的代价？
　　“以前我以为，我爱你并不因为你是皇帝，但今天，如果你不是皇帝，我又怎么能和你再续前缘呢？我第一次觉得，庆幸所爱是皇帝。”怀玉抚摸着康熙有些斑驳的鬓角，字句中透着幸福。
　　“你错了，怀玉。”康熙拿下怀玉的手，紧紧攥在手心，生怕这是梦“如果朕不是大清皇帝，你不是南明公主，我们早就在一起了。朕前年听白晋教士讲了一个西方的爱情故事，叫《罗密欧与朱丽叶》，他们两家世仇，不能相爱，最后以死成全。朕最记得一句，朱丽叶说，‘罗密欧啊罗密欧，为什么你是罗密欧？’朕要不姓爱新觉罗，又岂会有今天？”
　　“今天，我不是在这里么？”怀玉却笑了，吻了吻康熙的额头，是啊。此时此刻，她在这里，他也在这里，足够了。

　　又是槐香八月
　　执手泪难绝
　　朝是青丝暮成雪
　　多少事、恨离别。
　　相看思难解
　　缘不尽、情深意切
　　梦醒唱和诗无邪
　　再回首，共今夜。
　　写下这首《归去来》（作者原创），怀玉想起，该到时间唤他起来上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