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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送 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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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限虽然在今夜来之前就已猜到,但他终究还是不愿相信,楚析真的会这么做,毕竟他们三人曾立下誓言的,兄弟三人不得相残,如今楚析却要借他之手,除去慕漓,他知道就算慕漓成事,终是不会对楚析下手的,不为誓言,只因这多年的情谊,可是若是今日他不去,楚析不仅疑他,也会连累贺兰的,贺兰在宫为妃,本就艰难,他不想累及贺兰,其实叶限根本不会与慕漓联手,这楚析是知道的,楚析可能知道或是在疑自己可能知道此事,却加以隐瞒,想到此处,叶限后背不经出了一丝冷汗,他垂眸眼中尽是无奈,纵然为三大世家之一又如何,终究不过是帝王手中的一把利剑罢了!他却不得不隐藏内心波动情绪,恭谨答道:“谨听陛下差遣。”
龙榻上的男子听到此话,道:“叶限,你果真未让我失望。”传叶限来之前,他心中是怕的,怕如自己所想,他们都想背叛自己,抑或是想自己死 。无论如何,从今往后,他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
他拍手传来内侍,走到叶限身前,指着内侍手中端着的酒壶道:“此壶为良心壶,你出身大族定然是是知道的,里面放了鸩酒,去吧!别让朕失望。”说罢,他手放
于叶限肩上。
看着陛下放于肩上的手,叶限却觉得今日殿内,却比殿外寒冷多了,他颔首道:“是,微臣必不让陛下失望。”
那一身明黄龙袍上的龙纹在烛光照射下若隐若现,因着楚析面朝叶限,背着烛火,所以他脸上的表情叶限是看不清楚的,只觉得阴晴不定。
叶限出未央宫,一阵冷风吹来,将他额间汗吹去,令他清醒,他如履薄冰一步步向监牢走去。
监牢内,内侍放下良心壶退下。
叶限看着眼前这个身着囚服男子,因着多日不曾梳洗,有一些青渣,越显沧桑。从他进来,这男子并未有一丝情绪变化,只是略显颓废,双眼无神,谁还能想到这便是传说中的“白袍将军”——慕漓。
叶限老友如一般坐下,看着慕漓,他黯然开口道:“今日而来,非我所愿,可却不得。”
慕漓看着那壶酒,淡然开口:“我当初既决定做下那些事情,必是想到后果,只是从未想过他会叫你前来,我如今只想问你云泪如何了?”
叶限看着慕漓,犹豫片刻,却还是伤感道:“云泪从城楼之上跳了下去,她以命
换命,求陛下饶过辰儿。”
慕漓闻言,似不敢相信,低声道:“怎会,她不是被关押冷宫吗?怎会如此。”说罢尽一滴清泪落下。
叶限从小到大和慕漓在一起,却从未见他哭过,但此刻却有同感,继续道:“我已秘密派人查了,此事我和你一样,以她一己之力根本跑不出冷宫,必是有人在后操控,这人可能就是出卖你们之人。”
慕漓哀死之心莫过于此,最爱之人已死,追来追去终究一场空罢了,他任由眼泪
一滴滴滑落,道:“云泪,她最是一个痴人。”
沉吟片刻,才对叶限道:“你如今多加小心吧,有些东西不必再留着,我与你过往书信最好毁之,只愿以后不为我所累。”说着尽然拿起酒杯,倒出两杯,不过倒时,按压了一下壶柄上的红色珠子。
他笑着对叶限说:“就让你我兄弟,再饮这最后一次吧!”
叶限闻着酒香,想起多年前,那时楚析还未为帝,他、贺兰、云泪、慕漓、楚析几人最喜欢聚在叶限府的梅园,贺兰弹琴,云泪煮酒,慕漓舞剑,叶限就静静看书,那时楚析总喜欢静静看着云泪,只不过那时云泪眼中只有慕漓,思及过往好不惬意,只是如今却是物是人非。
叶限看着慕漓眼眶红润,不自觉将那杯酒打落,他说:“我不要,我无法看着你饮下此酒,慕漓。”
慕漓含泪笑着对叶限说:“呆子,今日就算我不饮下,明日还会有他人而来,何苦如此,累及自身。”
说罢又倒出一杯,笑道:“这次可不能再嬉笑了,这鸩酒只有这一杯了,就让你我兄弟,饮这最后一杯吧!呆子。”
叶限颤抖着拿起酒杯 ,与慕漓相视勉强一笑,他看着慕漓坦然饮下,随后也苦笑饮下。
慕漓将酒杯放下,像是终于解脱,道:“你无需自责,若让别人而来,还不如你来,还能与老友相谈片刻。”
叶限心中难受,深感无力,道:“无论如何我会照顾好辰儿,你无需担心。”
慕漓转身道:“如今酒已饮下,快些离开吧。”
叶限转身泪流离开,他知道慕漓不愿他活在愧疚之中,不愿他惨死模样留于他记忆之中,不愿日后他困于梦魇。
叶限离开后,慕漓捂着腹部,疼痛难忍又如何,很快就能见到她了,眼睛逐渐模糊,依稀看见好像雪地之中有一绿衣少女言笑晏晏,说着:“我不管你的‘漓’是不是能吃的‘梨’但在我眼中它就是能吃的这个梨,你能如何,哈哈。”银铃般的笑声逐渐远去;男子欣慰的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