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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情难斩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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饕餮虽然身死,但也是得了白夭夭相助才能够拿自身龙珠救得龙王性命。
龙王为感激白夭夭相助,便对白夭夭道:“从今后,三界之中若是谁敢为难与你,便是于整个龙族作对。”
这无异于给了白夭夭最大的庇护,有了龙族相助,九重天便不敢贸然的对白夭夭出手。
而接收到饕餮的这个密语后,白夭夭心情是极为复杂的。
毕竟斩荒行事诡计多端。
可转念一想,万象令已经不在他的手中,此时的斩荒已经不足为惧。
况且,齐霄的命格还在斩荒身上。
龙珠续命不过是暂时的,要想齐霄彻底活命,还是要将命格夺回来才是。许宣显然也是这么想的,并且已经在和齐霄商量计策。
白夭夭所担忧的是,许宣身负七杀,而斩荒又一心要将三种命格齐聚一身。所以,许宣寻找便是羊入狼口,自己送上门去。
在许府的花园内几番思量过后,白夭夭最终决定去会一会斩荒。
如今白夭夭手有万象令,又得天帝点化精通命格之术,就算夺不了破军也能让斩荒首创,这对许宣来说是大有帮助。
来到北荒,直至斩荒所言地点。
北荒本是一片荒芜之地,万年不见一点绿,此刻这处竟然是一片繁花似锦,淡紫色的花瓣自花树上洋洋散散飘落,甚是美丽。
斩荒正在花树下闲庭信步看着这灼灼盛放的花树,察觉到白夭夭的到来,他徐徐转身,不喜不悲的看着白夭夭。
白夭夭冷声道:“有什么话快说。”
斩荒:“北荒荒芜,万年无青。此处虽比不上人间的缤纷,可经我妖力滋养,也是繁花盛开,你觉得如何?”
白夭夭不语,冷眼看着斩荒,不知道他到底想要说些什么。
斩荒抬手接住一片落下的花瓣,柔声呢喃:“你们女孩子的心性大多都是相同,若你觉着好看,那她也定然是喜欢的。”
白夭夭冷笑:“怎么,你费尽心思让饕餮用密语传我前来,就是为了让我替皎皎看看你种下的花林好不好看的吗?何必这么麻烦,你既然想讨好于她,自己带她来不是更好吗?”打量着斩荒,白夭夭又道:“皎皎她待你情深,你哪怕是送她一棵枯草她都能视若珍宝。”
斩荒五指收拢,握住那片花瓣,唇畔漾出浅笑:“我原本以为你不会前来,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来了。怎么,不怕我夺了你体内的另一半贪狼格吗?诚然,我也确实有这个打算。”
白夭夭道:“自我手持万象令后,相公便悉心为我谋划,使龙族成为我的后盾,让九重天不敢轻易对我出手。齐霄命悬一线,没了后顾之忧后,相公必定会为齐霄向你夺回破军。而你,如今已成困兽之斗,绝对不会退缩,你们二人之间必定会有一战。”
听着白夭夭清晰的分析,斩荒始终都笑的温润如玉,语气也清闲:“你说的不错,所以你今日肯前来相见,是要替许宣出头了?”
白夭夭抬手唤出挽留,剑指斩荒:“你若真与我相公为敌,那就休怪我出手无情了!”
说罢,白夭夭挥剑攻向斩荒,招招凌厉下了杀手。斩荒轻松躲过白夭夭的攻击,与白夭夭在花林间周旋几番后,挥手从掌心之中打出一道黑雾,死死的缠住白夭夭,使她动弹不得。
斩荒依旧笑的温润:“我先前同你说,这花林是我用妖力温养而成,此处花林,便是我的法阵,休做无谓的挣扎了。”
白夭夭瞪着斩荒,大有同归于尽的姿态:“我今天宁愿一死,也不会将贪狼交到你的手中!”
她掌心一摊,万象令光芒乍现,驱散开桎梏住白夭夭的黑雾。白夭夭神色一凝,与斩荒顷刻间掌掌相对,僵持起来。
临安城外的树林中,许宣走近面色灰败的齐霄,笃定道:“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要用自身的命格做赌约,引斩荒前来一战。”
“兵行险招......”齐霄调侃许宣:“人说成了家就定了性子,怎么你这鲁莽更胜当年,你就不怕你娘子知道吗?”
许宣道:“天帝已经定下对我的责罚,这一战,若是我能活下来,败了斩荒,说不定还能免了责罚。可若是死了,娘子必然要伤心至极,与其让她一开始就为我担心,倒不如我孤注一掷,而没有必要让她知道。”
齐霄轻叹一声,拨动着手中的佛珠:“苦海无边,轮回无常,真是因果相报。千年前,你我二人联手封印蛟龙,那一战,竟是累及千年。如今命定的纷争,原来注定要战,西湖一别,原来再聚首时,还能一同为了这天下苍生而战。”
许宣:“只是,你要与我一争高下的赌约不知何时才能兑现了。”
二人相视一笑,眼中皆是一去不回的决绝。
与斩荒之间的对持不过片刻,白夭夭就发现了不对劲,再想收手时,身体却不听自己使唤了。
紧接着,她便觉得掌心的万象令灼热疼痛,继而浑身无力的从空中跌落在地面上,再看万象令之时,掌心竟然都是触目惊心的鲜血。
白夭夭惊诧的看着飘然落在面前的斩荒,着实不懂他为何要这样做。
“你......”
斩荒食指立于唇畔之上,此时神情早已不似方才那般温润,眼中满是精明的算计和野心张狂:“嘘,你听,许宣在向我宣战。”
白夭夭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对斩荒怒斥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斩荒低声冷笑:“我机关算尽,谋略滔天,终是败给做什么都棋差一招的贪狼命格!此去一战我是必败无疑,不过没关系。现如今万象令和破军贪狼命格都在你的身上,许宣想要齐霄活命,你就得死,想要你活命,齐霄就得死,你说说你的好相公究竟是选你呢还是选他的好兄弟呢?”
说着,斩荒手指在半空中划了个圈,将白夭夭圈在其中。
白夭夭猛拍打着结界:“你放我出去!”
斩荒不理会白夭夭,自顾自的说着:“此战过后,无论谁生谁死,我都希望你不要将怨气归到皎皎身上。她一向与你交好,从前没少在我面前帮你求情,还望你看在这份情谊上能多多护着她些许。是以,这场大战,你且在这好好待着,别去淌这趟浑水,活着才能好好的护她。”
说完斩荒收敛起笑容,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开。
看着斩荒的背影,白夭夭大喊:“你站住!斩荒,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你死了不打紧,可你有没有想过皎皎!她为了你连九重天都不顾了,你死了,要她怎么办!跟着你去死吗?!”
斩荒身形顿住,用听不出情绪的语气回白夭夭:“君问归期未有期,慵倚栏杆,满园春寒。无妨,今日过后,她不会再记得我了,我们今生都不会再相见了。”
说完后,斩荒一边走一边低笑,谁也看不到他眼角的湿意,谁也看不到他眼中痛楚。
他想,他爱的那个明眸皓齿的少女,依旧还是那个不谙世事,狡黠动人的瑶池仙子。
如此,甚好。
回到临安城外的林中,远远观望着许宣和齐霄合力设下的结界,不由与逆云和蝶蔓赞叹:“想不到这结界,设的倒是精巧。”
而后,斩荒看向蝶蔓:“皎皎可都安顿好了?”
蝶蔓垂眸答道:“西王母已经到别院了。”
斩荒听后眼中含笑,满意的点点头。他又看向金山寺的方向:“许宣,这一次,我们不论成败,只论生死。”
临安别院内,云皎皎惊讶而警惕的看着突然出现的西王母,不由微微后退一小步,乖巧的行礼:“师父。”
西王母手里提着一个食盒,微微点了一下头后,越过云皎皎走进房内,将食盒放在桌子后,优雅端庄的落坐于一旁的凳子上。
这个节骨眼上,西王母的突然出现不得不让云皎皎打起十二万分的警惕,忐忑不安的看看天际,斩荒已经三四日没有回来了。
不敢让西王母等的久,踟蹰过后,云皎皎转身跟着进屋。
师徒二人相顾无言,屋里静的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最后还是西王母打破沉静,她看着云皎皎缓缓开口:“他待你倒是挺好,你可知道我此番前来的用意吗?”
云皎皎心中一紧,猜测道:“带我回九重天?”
西王母摇摇头,云皎皎瞬间松了口气。
西王母道:“我此次前来,一是看你在这人间过的如何,二来......”西王母打开食盒,里面是一碗清香扑鼻的桃花羹:“有人托我将这个给你。”
云皎皎面露疑惑,桃花羹?
她问:“何人?”
西王母替云皎皎端出桃花羹,慈爱一笑:“你先喝了,我便告诉你。”
垂眸看着这碗桃花羹良久,云皎皎才舀了半勺,才刚送至唇边,便猛然脸色一变,挥手就打翻了这碗桃花羹。
蹭的一下站起身,云皎皎面色惨白,不可置信的看着西王母,声音都带着颤抖:“了无草......”
猛的,她仿佛想到了什么,云皎皎问西王母:“这碗桃花羹,是斩荒给你的?”
从始至终,西王母都用波澜不惊的眼神看着云皎皎,她道:“他本在桃花羹上施了障眼法,以你的修为,定然是看不透其中的了无草的,我去了这障眼法。”
云皎皎眼中起了雾气,她想不透斩荒为何要诓骗她饮了无草,让她断了情根,从此以后再也不知斩荒为何人。
她哑着嗓子喃喃:“为什么......”
这时,追魂铃如催命一般的颤抖响起,瞬间云皎皎就觉得周身仿佛处在冰窖里一般,连血液都凝固了。
与斩荒临分别之前,她问斩荒要了一滴麒麟血,施法融入到了追魂铃中。是以,若是斩荒有了性命之忧,追魂铃定然是响的剧烈。
这么多天都不曾响过,此时却响的催命。
云皎皎想都不想就要冲出门去找斩荒,却被西王母的结界给弹了回来。
云皎皎回身就是跪在西王母面前,重重磕头。
西王母面露不悦:“你这是做什么。”
云皎皎抬头之时泪流满面:“师父,徒儿知道你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徒儿着想。斩荒设计让我服了无草我亦是自知为何,可情之所起,哪里是一棵了无草就能斩断的。师父,你放徒儿出去吧,让我去找他,徒儿此刻的心情,或许别人不能理解,但您是最能理解的了。”
焉的,这句话戳中了西王母的软肋,扶在桌子上的手不自觉紧握成拳。
西王母闭目平静了一瞬,最终是挥袖打开了结界。
云皎皎忙道:“谢谢师父成全。”
转身,施法略向天际。
眼神跟着云皎皎消失的方向看去,西王母面露哀愁,此去,她也只能盼云皎皎好自为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