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英雄杀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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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处。
欧尔麦特的前任搭档，职业英雄·夜眼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后，仿佛头痛一般以单手支撑着额头，对站在面前的人露出一副踩着了狗×般的神色。那张文质彬彬的脸被扭曲表情毁的不成样子，声音像是从喉咙里强行挤出来似的气若游丝：“你……怎么会在这里？”
即使仅从这样充满窒息感的声线里也能听出男人的难以置信。桌前黑发绿瞳的少女礼貌地向他欠了欠身，开口回答他的问题：“我向学校请过假了，夜眼先生。”
男人用力瞪她：“欧尔麦特怎么会帮你请假？过几天就是雄英的体育祭了啊！”
千秋歪了歪头：“所以？”
尽管双方认识的时长已经超过五年，千秋还是不太能理解夜眼的思考回路。就像现在她不明白夜眼为什么而生气，只好猜想对方的思路试图解释：“体育祭这种东西，不是为那些立志成为英雄的同学们准备的吗？我不想成为英雄，那就没有专门为这种赛事增加训练的必要。”
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夜眼脸上的愤怒凝固了一瞬，旋即变为更加吓人的阴沉：“如果你还是不想当职业英雄，为什么会选择入学雄英？”
“因为欧尔麦特希望我这样做呀。”
同样身为欧尔麦特狂热粉的夜眼顿时没了声音，片刻之后才重新开口。
怒火退却之后男人看起来冷静得近乎漠然，他轻推一下眼镜，用明显压抑了情绪、带着些许机械感的平板语气问道：“所以？你来找我干什么？”
“我来申请，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担任职业英雄夜眼的临时助理。”千秋认真地说，“作为考取了临时执照的半职业英雄，我应该有这个资格？”
“这个倒是……可以，如果你安分守己，我允许你暂时留在事务所打工。”
千秋点了点头，在夜眼刚刚放松些许时她却又接上了一句话，“说起来，最近您有All for one的消息吗？”
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顿时笼罩了整片空间，仿佛空气都要凝固一般。男人的神色刹那间变得堪称锋利，他自上而下缓缓扫视少女，两人的目光几乎在空中碰出了噼里啪啦的火花。然而此刻千叶千秋的姿态却依旧是端正庄重的，嘴角上扬的弧度诚恳十分，只有眼神表现出了她不可退让的决心。
用眼神警告了女孩半天之后千秋看起来仍旧没有一点改口的意思，夜眼不得不恼火地意识到自己无法在这个问题上与偶像兼前任搭档的养女争辩。
在千叶千秋还只是个小姑娘时他就认识了她，知道这个孩子对认定了的事情能有多顽固。几年来千秋某些方面的顽固不化毫无减弱迹象。固执拧成了她的脊梁，即使打断筋骨也不能改变。
深呼吸一次克制情绪，闭上眼睛再睁开，把所有不符合“夜眼”冷静理智形象的东西都放到最深处，他用再自然不过的语气回答：“没有。”
他说的的确是真话。但是显然，千叶千秋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女孩子微微眯起眼睛，眼底晕出一弯森绿的影子，看起来分外冷冽。夜眼顿时很想叹气，憋住了没有崩坏自己的形象，只是无奈地重复了一遍：“暂时还没有All for one的消息。”
千秋盯着他看了半天，终于勉勉强强放弃了追问，退后半步低下了头:“希望您有他消息的时候能尽快通知我。”
穿像个精英白领的英雄心累地叹了口气:“……我尽量吧。”
就像这样的，没有工资的短暂打工日常开始了。
虽然夜眼早在五年前就已经和欧尔麦特拆伙，但由于养父并不是一个很会照顾小孩子的人，千秋不得不与当时和欧尔麦特关系最近的夜眼保持了相当密切的联系，因为拥有同一个偶像的原因，两人的关系还算不错。打工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
但是——
“……为什么我要留在事务所整理文件？交给菜鸟的应该是简单的巡逻任务吧？”
穿着校服的女孩坐在办公桌后，用认真语气对自己分配到的工作表达了不满。
“你是菜鸟吗？”一身高定西服打扮得衣冠禽兽的男人扫了眼桌上半人高的文件，慢条斯理反问她，已经完全看不出刚才还烦恼得不行的样子了。夜眼低下头把袖扣仔细扣好。“巡逻人数满了，我要出席会议，现在正缺帮我整理文件的人。既然你来了，就去干活吧。”
……这人，是个可怕程度与外表相当的资本家啊，即使对从小看到大的晚辈也完全没有手软。
事务所的主人毫不犹豫地推门离开了，只留下千叶千秋一个人面对半人高的文件堆。她瞅着挡住了视线的纸质文件半晌，叹了口气开始手动分类。
临时上司真的只是把文件随便摞起来就交给她整理了。千秋按照之前被手把手教导的标准将文件浏览并标记完毕，抬头看一眼手表，意识到一个小时已经过去，休息时间到了。于是她摸出手机，点进了班级聊天群里。
一点开页面，留言数就蹭蹭蹭地上涨。千秋往上翻了翻，发现其中八成都是与不久之后体育祭有关的畅想和期待。了解过内情的相关人员亲属对此表示不感兴趣。她用食指向下划拉着屏幕，突然被剩下两成谈话里某个频繁出现的关键词吸引了注意力。
[英雄杀手]，斯坦因。
千秋凝视着屏幕上笔画纤细的名字，挑起了眉头。
这个名字，刚才好像在文件堆里看见过？
少女在方才整理结束的文件里翻找片刻，很快找到了有关资料。是一份警方下发的通缉令，比起媒体向公众展示的版本，这份通缉令上多出了有关英雄杀手各项能力、行事风格和出现地点的详细分析。资料附有从监控录像上截下的各角度照片，千秋一眼就盯住了中间那张照片。
对比度极低的模糊阴影中只能勉强看清通缉犯蒙住半脸的面孔。一片难以与黑暗分清的混沌当中，唯有那双眼睛里的光锋利到令人不敢直视。仿佛这不是一个具体的存在，而是更高层次的概念的集合。仿佛男人周围虚幻弥漫的黑暗都被这光点燃，转化为什么理智却疯狂的东西，充斥着他的意志，支撑着他为了理想一往无前。那光几乎在一瞬间感染了观者，让她心底涌起难以言喻的冰冷的热流。千叶千秋端详照片片刻，神色渐渐暗沉下来。
“这家伙……看起来真的好像啊。”
好像那个偏执的、没有遇见欧尔麦特的她，甚至比她更极端，更加狂热。仅仅注视着那双眼睛，就足以让千秋想象到此人将自己连同理想一起燃烧殆尽的结局。
短暂的沉默后少女在通缉令上附加着重标记，以及一小段自己关于[英雄杀手]的理解，尤其关于行动原因方面，希望夜眼在检查文件时注意到这一点，也暗自记住回去和欧尔麦特要提及这件事。
或许是同类之间的互相感知，知晓他的情报的刹那千秋便理解了斯坦因的想法，并且如同预见般意识到了这思想所能拥有的强大的吸引力。
当初某人告诫她过极端思想的可怖之处，她因而放弃了偏激的行事方法。而从事迹上来看，照片上这个男人简直就是偏激的化身。千秋可以理解他，却不再赞同他。
自从数年前与宿敌All for one决战重伤，NO.1英雄就没能恢复过来。直到今天，欧尔麦特快要无力维持“和平的象征”所代表的武力威慑了。这种时候，斯坦因的出现毫无疑问会掀起更大的风暴。而这又绝不是欧尔麦特想要看到的。
说到底，当初那个无个性的少年选择向One for all的先代伸出手决定成为和平的象征，就是为了镇压光明之下已然肆无忌惮的黑暗。他的大半生都为此奉献，千秋不想养父半生未竟的愿望因为明明可以阻止的事情而破灭。她绞尽脑汁思考了半晌，最终决定拿起手机，拨打某个人的电话。
“滴”的一声，电话接通了。
千秋把听筒放到耳边，语气十足尊敬。
“您好。”她说，“格兰特里诺，我有事情想要向您报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英雄杀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