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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三章 ...

  •   药是甜的,白糖。

      究竟是什么时候换的药呢?卿安整个人陷入沉思,从遇见叶草花开始,两人根本就没有接触过,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做的这些事?

      印象中只有那一次,他用力捉住自己的手腕,问她能不能逃出去。

      那个时候,他就已经猜到这结局了。

      某通判站在一旁看了半天的闹剧,心里顿时像猫爪挠了一般,偏头一看,发现李员外也在傻傻的站着,悄悄拍了拍他的肩,“喂,给你个机会。”

      李员外被他拍回了神,“平哥,什么机会?”

      “那女的不是欠你钱吗?”

      “是啊,怎么了,平哥你要为我出头?”

      “看见那男的手中的剑没有?”通判无视员外分外狗腿的眼神,指着叶草花手中仍旧沾着鲜血的剑刃,“你把那把剑拿来给我,我替你把那位姑娘的钱还了。”

      李员外站在两米开外,仔细瞧了瞧那把剑,“平哥,咱,咱还是换个目标吧,你也看到了,胡彪那么强壮的人都干不过,我,我怕到时候——”

      “算了,你记着,我可是给过你机会了。”说罢,拔出腰后的剑身目聚一处,瞄准好叶草花的胸口,准确的向前刺去。

      “这把剑我收了。”血红嫣然,叶草花整个胸膛被刺开了花,通判淡淡扫视一眼自己的猎物,见他不躲一下,小声唤了声愚蠢,而后又在他错愕惊恐的眼神中,利落的拔出利剑。

      呲溜一声后,他胸前的伤口开始往外溢出鲜血,全身乏力,腿脚发麻,最终无力的半跪在地上。

      卿安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倾身想要上前,却在几番忐忑后,选择怯步于原地。通判全程观察着卿安的动作,看见她最后的选择,竟然有些意外。

      似乎觉得有趣,他嘴角噙着笑,来到叶草花身旁,不费吹灰之力便将他手中的剑夺来,“不仅是个哑巴,还是个神经病,真是可怜啊。”
      猎物到手,通判紧捏着剑,转身准备离开,动了动脚,却发现被什么缠住了。

      叶草花正伏在地上,胸口的血铺了满地,他占满鲜血的双手紧紧扣住通判的脚踝。

      “这次走之前,先道个别吧。”他听见某人这么说着。

      叶草花颤颤巍巍从袖口拿出什么东西,通判凑着脖子去瞧,才能勉强看出它是一块墨色手帕。之所以认不出来,是因为它已经皱成一团。
      他想看看此人到底要干什么,既然不是个哑巴,又为什么什么都不说。莫名的好奇心让他停止了脚步,施舍般的,赐给叶草花一点耐心。
      叶草花左手打开手帕,另一只手仍然紧紧的握住通判的脚踝,他低头看见自己占满粘稠血液的双手,突然陷入一种惶恐的状态,呆滞的一动不动。
      “神经病突发?”通判颇为茫然,转头问李员外。

      李员外不出所料的摇摇头。

      通判没了耐心,胳膊出力,整个身子用力下坠,嘭的一声打在叶草花的脖子上。终于,他疼的松了手,手帕上的一团东西缓缓掉在血泊之中,有些扎眼。

      通判示意身后的手下,“去看看是什么。”
      侍卫起身将东西提给他,“回大人,是一张纸,已经被血浸湿了。”

      他打开,上面的字迹几近全部模糊,隐隐约约,只能看清‘命’‘侍卫’‘小偷’等字样,由于不连贯,这样看下来实在是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员外凑着热闹,也伸着脖子瞧了眼,结果自然是无功而返,不过对于叶草花刚才的举动,倒有了一丝头绪,“平哥,他刚才是不是为了不让纸上粘上手中的血迹,所以才停下的?”
      通判侧身往外瞥了一眼,员外识趣的闭了嘴。

      “你这么厉害,你来当通判啊。”通判随手扔掉黏糊糊的纸条,撇干净袖口的灰尘,准备打道回府,“这个人既然杀人了,就让他用命抵债好了,公平。”
      身后的小侍卫被自己的主子弄得糊涂,“大人,那还带他回府审问吗?”

      “不用了,装哑的人能问出什么,抛尸荒野吧,省的麻烦。”

      “那,这位姑娘?”

      “哪来的回哪去,别烦我了。”通判的语气越来越不耐烦,仿佛终于把该说的说完,伸了个懒腰,十分惬意的遣散了自己手下。看着旧日阳光下的繁荣城景,仿佛再一次的维护这一片地区的安宁和正义。

      “走了?”

      通判回头,仿佛听见有人在问他,伴随着呕血的杂音,他觉得很不舒服,于是小声嘀咕了一句神经病。

      “再见。”

      他发誓,这一定是自己听到这个神经病的最后一句话。随后,他华丽潇洒的隐退在赌坊拐角处,除了那把剑,什么也没带走。

      “诶,你不是要给你老婆打酱油吗?人都走了,你这时候怎么还有时间留在这看戏?”
      一切看起来已经恢复平静,赌坊内的小斯正在清理乱成一团的场子,见一位赌徒仍然站在‘案发现场’一动不动,似乎在观察什么,忍不住开口询问。

      “是幻觉。”赌徒回答。

      小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那个人开出来的一三二只是一道幻觉,李员外明明知道是假的,但他为了保全性命,并没有拆穿。”

      小斯放下手中的活,也不知是被什么迷惑,竟然开始认真听他分析起来。

      “可是,这就很奇怪了。”

      “什么很奇怪?”

      “身处在幻境中的人,可没办法再设出幻觉,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他原本就乐意置身在此。”

      卿安一路扶着叶草花来到赌坊对面的二桥边,桥下碧波荡漾,清水明媚如镜,倒映着桥上几颗风中翠柳,薄影摇荡,让来往人群感受到一股从心而发的宁静。

      当然,如果不是叶草花这样一个身受重伤的人在桥上的话。

      “你还能走的动吗?”卿安的左肩有些酸痛,走了一段实在乏力,两人只好暂时倚靠在桥上休息。

      叶草花双手护住胸口,伤口还在源源不断的流血,他垂着头本想要说些什么,无奈还未出口,便被桥下的一声叫喊给打断,“哟,闫楼的老鸨不是说你今日身体不好,需要静养吗?怎么有空来晒太阳?哎呀,旁边这位伤的这么重的是你客人?玩这么猛?”

      卿安选择无视此人的一系列言行,但叶草花的伤并不允许她这样做,两人行走的动作迟缓,很快,这位王公子身后的三四个小斯几步上前,走到桥上团团将他们围住。

      “本大爷今日心情不好,识趣点过来取悦取悦我,或许我会原谅你昨日的无理。”王公子上前,单手支起卿安的下巴,察觉到她眼中一种名为恐惧的东西,一时有了些居高临下的快感。

      “你休想。”卿安单手撇开他的手,“我现在忙着救人,没空和你多嘴。”

      “救人?你旁边这位?”王公子仿佛要因此笑掉了大牙,“你什么时候还学的医术,本事大了,连死人都能救了?”

      他说死人,其实并没有错。卿安紧握着袖口,自己的手帕的确有毒,但毒并不在里面的粉末里,而在手帕上。

      她一早服下了解药,也一早知道这个重伤的人会阻止自己服毒,在他调换毒药的一刻,已经染毒。

      见王公子开始动起手来,卿安受了些惊,迅速两拳打在他的脸上,左右两只眼睛顿时各留下一片乌青块。

      王公子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他是真的被激怒了,两手一抬,猛然抓住卿安的头发,用力向上一扯,整个将她悬空在桥上,“你今天很狂吗?下面的水很清澈,要不要喝两口?”

      这几句吼声震破了水面的平静,四周过客眼看着有好戏,顷刻间又绕桥面围了一圈,睁大眼睛分析着此情此景以及人物背后的故事。

      “看起来是那女的背着那男的偷偷幽会,被当场捉奸了吧。”

      “什么呀,那是王商行的儿子王子恒,这一带有名的花花公子,这场面一看就是又在跟人抢姑娘了。”

      “......”

      卿安已经被拽的头皮发紫,脸色苍白,整个人疼的喊不出话来,情急之下,只好拿出藏在袖口的簪子,闭着眼,模模糊糊的刺向眼前人。

      “找死。”王公子拔起插在簪子自己头上的簪子,随后毫无感情的一笑,“你是觉得这簪子比较适合我?”他手上的力加大,换了只手,一手捏住她的脑袋,如果可以的话,他倒是很想试试捏爆同僚脑浆的感觉......

      “你想要他死吗?”

      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卿安已经闭上了双眼。如果阿鼻地狱的鬼差能有这么动听的声音的话,她应许不会这么恐惧死亡。

      卿安仿佛并不懂这句话说的是什么意思,但在听清楚的一瞬,她内心又充斥着无比强烈的愿望——
      杀了他,杀了他。

      蜷缩在一旁的叶草花突然起身一抽,将围在一旁的三个小斯吓了一跳,他们被一种不知名的力量所惊,苍白的只知站在原地。

      叶草花微微摆弄手指。

      水面上的拂柳荡起水波,微风阵阵,坠下几许柳枝,碧波荡漾,转身又如初始般平静。

      顷刻间,那位人人口中的王公子,已经被切成大大小小十几块尸块,正堆积在桥面上,血铺在地,顺着桥拱流到围观人群的脚下。

      叶草花手中握着他的元神,一震而破,见卿安失去支撑,在众人回神之前,事先扑腾一声落入水里,随之潜入溪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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