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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十字路口（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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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忤逆犯上，你倒是拷个试试。”老头嘎嘣又咬了口苹果。
“别跟我嘻嘻哈哈的，要么把钱给人送回去，要么你等雷鸣回来主动自首！”年垚一板脸，抿唇严肃。
年老头脾气也上来了，梗着脖子嚷嚷：“那东西我卖8888怎么了？你知道光上面的符就要花费我多少心血吗？招财？你当招财真那么好招的？没我不吃不喝的辛苦那一个月，哪来的神符灵灯？你现在知道冲我指手画脚了？当了警察吃了公粮了不起了是吗？现在嫌我老头子欺骗群众？你现在吃的用的哪一样不是我拿阳寿换来的？！”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一个不留神就吵吵，我走的时候就在吵，现在回来还在吵，还真是没完了！小的不让人省心就算了，老的也不让人省心！”雷大队长还真是及时雨，长腿一扫横在两人中间。
年垚原本生气老家伙贪财，现在细想想，恐怕还真是冤枉了他，撇嘴闪到一边。
蒋薇薇跟着坐到了他的身边，就这情形也不好插嘴。
老家伙倒是坏得很，拉着雷鸣的制服袖子倒打一耙：“小雷同志啊，你总算回来了，他、他......”说完假模假样的抹了把眼泪，欲语还休。
年垚懒得听他那套可怜兮兮的说辞，开口打断问雷鸣：“方队长情况怎么样？说了什么没有？”
蒋薇薇坐在旁边一听他提到方晨光，手不经意的一哆嗦，医院中看到的画面怕是她这辈子就算是痴呆成植物人都忘不了！回来的路上雷鸣有些惆怅的给她看了两人曾经一起驰骋沙场，喋血江湖时青葱的照片，坚毅的寸头，阳光正义的棱角......
可现在......
雷鸣抿唇沉默，说什么？身上连块齐整的肉都没有了能说什么。
长叹了口气，坐到年垚身边，看他从口袋里掏烟，哑着喉咙劝：“少抽点。”说完又自嘲一笑，这个时候自己倒想点上一根烧烧愁绪：“我把吴云涛生前的照片找给他看过了，晨光说，不是他。”
年垚咬着烟嘴点点头：“嗯，猜到了。”说着从桌上把从局里打印的一沓资料递给他：“你看看这个。”
雷鸣翻阅文件蒋薇薇也凑上去瞅了两眼，年垚接着说：：“吴云涛说的基本是真的，我想大家应该做好一个最坏的打算。”
“什么打算？”蒋薇薇满脸疑惑，雷鸣却是皱眉不语。
年垚起身把老头子吃剩扔在桌上的苹果核丢进垃圾桶：“不出意外，袭击方队长的应该和在我背后按手印的是同一个东西。”
蒋薇薇倒吸一口凉气！
“什么手印？”年老头看面前三个小屁孩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总算是正经了起来。
“你没和你爷爷说？”雷鸣抬头有点纳闷，这一整天都用来吵架了不成？
年垚有些尴尬的握拳嘴边低咳一声。
年老头不依不饶，这事显然没那么简单：“都死到临头了还想着要面子。”
年垚白了他一眼，还是不愿开口。
“小雷同志，你说。”年老头负手踱步，眯着眼睛看雷鸣。
雷鸣偷瞥了眼脸色不大好看的年垚，只好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个大概，怕年垚觉得丢脸又顺带着大把渲染了一下制服吴云涛时英勇果敢的画面。
年老头听完眼睛眉毛都难看的挤到了一块，踱的步子也急促了不少，小兔崽子自己的事还不清楚怎么弄又招惹了这么个邪祟！从小就不知道让人省心！
“爷爷，现在该怎么办啊？”蒋薇薇睁着圆溜溜的眼睛楚楚可怜。
“怎么办？什么东西能无声无息留下印记？那是至凶至邪之物！你们就等着它找上门来吧！还三天？我看明天晚上就是去地府报到的吉时！”
这话，和垂死挣扎的病人去医院，医生却告诉他多吃点好的有什么区别？
雷鸣看蒋薇薇不像先前眼睛里透着狡黠，这会儿倒像是蔫了的萝卜，凑到老头面前小声低语：“小姑娘不经吓，您委婉些。”
年老头也知道见好就收，转头冲自个儿亲孙子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凶归凶，闹归闹，他倒不是真气年垚没出息，实在是就年垚身上那几斤肉经不住折腾！这么些年都是怎么熬过来的别人不清楚，自己是都看在眼里疼在心上。
年垚连着抽了三根烟，伸手还想再拿第四支发现盒子已经空了，一天两包，铁打的身子也该被尼古丁浸透彻底了，起身抹了把脸，垂目叹气低语：“这事儿都已经发生了，现在您再怎么骂我明晚也还是要死，还不如少生些气想想法子是不是？”说完朝雷鸣递了个眼色。
雷大队长接收完毕，曲着胳膊肘轻轻捅了两下还在暗自伤神的蒋薇薇：“啊！是是是！事情都发生了，骂也骂不出法子来，要不咱们一起想想对策？老爷子您先别生气，等渡过了这劫再好好教训他，到时候年垚肯定认打认罚！”
年垚白了雷鸣一眼，什么叫认打认罚......这不是把他又推进了另一个坑吗？
但看老爷子那模样，也只好先低头服个软。
“嗯！”年垚上前给老家伙的紫砂小壶里添了点茶双手递过去：“爷爷，您消消气，事情都这样了，还得你想想办法。”
老头吹着胡子转过身去不理他，看着雷鸣说：“你问他，他想到什么东西没有。”
雷鸣直脑子，转了会儿弯才明白老头是让他传话给年垚，巴掌大点的地方打个嗝都听得一清二楚，憋着笑抬头看年垚：“老爷子问你想到什么没？”
年垚一屁股坐下翘着二郎腿翻白眼，还真是越活越小气：“办法倒是想到一个，不知道可不可行，麻烦雷队长问问我亲爷爷他愿不愿意听。”
雷鸣还没开口，老家伙哼着气朝他：“让他说！”
年垚偷着笑，正正嗓：“那东西不知道来历，不知道数量，就那一堆脚印来说，还真不定是有个鬼王大军在等着咱们，所以天罡五雷阵铁定不行，不如试试八卦缚神雷动九天，这两个阵法虽然都是雷术，但后者范围更广，威力也大，用起来更保险。”
年老头抚了抚胸口花白的胡须，若有所思：“八卦缚神行是行，就是这咒术克己伤身，而且对摆阵者的道法修炼要求极高。”
年垚忙打断他：“话说前边，你肯定不行，都八十好几半截身子进黄土的人了，统共能剩下几年阳寿？别瞎折腾。”
老家伙瞥了眼病歪歪的孙子：“我不行你行？”
年垚喝了口茶气定神闲：“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实在不行了您再出手不迟。”
“哼，这些年你道法是精进了不少，但这阵你可从来都没练过。”年老头翘着胡子哼哼。
爷孙俩行不行的争论半天，蒋薇薇和雷鸣听在耳朵里却只有四个字，克己伤身。
就年垚那病弱的样子，别说是收鬼了，怕是跑个步都能晕过去。
“师兄你要不再想想别的？”蒋薇薇小声建议。
年垚却斩钉截铁：“没别的法子，不信你们问他。”
年老头果然沉默不语，他能想到的也只有八卦缚神。
年垚扫了众人一眼：“你们与其担心我行不行，还不如现在去查查那东西的来历，那条马路没问题，今天我去局里都查过了。”看老头还是满脸担忧又问：“那一块地方以前发生过什么没有？”
年老头喝了口茶，思来想去：“那一片没开发前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个普通的果园。”
“对了，还有个奇怪的事，吴云涛本来一直都是在城郊公路那徘徊的，昨晚怎么突然就去了那了？”年垚皱眉不解。
“驱逐。”
门口进来一个人，不大不小的声音，略显空灵。
年垚闻声眯着双眼站起来单手插兜略有戒备：“你是怎么进来的？”
雷鸣和蒋薇薇更是满脸惊诧，这不是......
又是那股说不上来的馨香，淡淡悠然充满了整间铺子。
年老头也跟着站起了身，这姑娘不似常人，通身的气息更是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
一身赤红如血的大衣包裹着纤细到病态的腰身，单薄丝滑的墨色旗袍让她在一堆里三层外三层裹的严严实实的四人当中突兀奇怪，最令人胆寒的就是那头到膝盖以下的黑色长发，苍白的脸色毫无血气，比年垚更显骇人！黄昏之中就像个正在等待黑白无常的孤魂野鬼。
无甚血色的薄唇微启，空灵之声混着不知从何而来的淡香：“门没关。”
“姑娘，你......”
“你是年道远？”年老头正想开口问她来意，却被她先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年道远心中惊奇却面不改色：“俗名，正是老朽。”
谁知那红衣女子听到他确认之后，却像是陷入了沉思，年垚正想出声打断，年道远伸手拦住了孙子。
隔了几分钟，那女子似有犹豫，却最终开口：“年真问还好吗？”
年垚有些懵，转头不解问老头：“年真问是谁？”
年道远握拳清咳了一声，凑过去小声告诉他：“你太师父。”又朝那女子走进了些：“虽然不知道姑娘和我师祖的关系，不过还是要多谢姑娘的慰问，师祖仙游多年，恐怕是不能来见你了。”
那女子一双黑瞳忽见闪烁却看不出丝毫情绪，半晌喃喃低语：“死了......什么时候？”
年老头伸出指头掐了掐：“民国三十二年。”
年垚满脸震惊，乖乖！光绪年间的太师父，一个二十一世纪不知道中间隔了多少代的年轻姑娘问他最近身体如何？这场景实在诡异！
却听那女子又低头喃喃：“民国三十二年......都这么久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收藏~感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