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蓬山弗与江河》芥末饼干

3、第三章 破解之法

　　在王家内院，无处不是建造机关的材料，王婳此时正在挑选建造下一个机关的材料。在她看来，眼下她所设计的机关的确是让人啧啧称赞。但是，是机关就一定有弱点。
　　听自家爹爹说，琅琊王手下的护卫和谋士前来破解她的机关，这就说明，他们成功破解，她就再不是一个机关鬼才，而是沙场工具。要是失败了，没准还要偿还两条人命。
　　“婳儿。”王显见女儿有些走神便上前唤了一声。
　　王婳回过神：“爹。”
　　“想什么呢？竟出了神。”王显道。
　　“没什么，女儿只是在想，是机关就一定有弱点。”王婳还是有些担忧刚刚自己所想，他们是琅琊王的人，假使，他们活着出来了，提出的条件或来这里的目的会不会是让自己为琅琊王所用。
　　王显十分明白，自己的女儿是想做到常人所不能及，神人所不能攀的造诣。他笑着道：“婳儿，你不必这样担忧。机关有弱点反而是你加以改进的好机会，这苏大人和九先生都是不懂机关的人，想必他们误打误撞出来也不会笑话你的。”
　　王婳眉头一皱，神色变得紧张：“爹，您刚刚说九先生？”姜画九，他不是隐居蓬山吗？怎会来到建康。原来他就是琅琊王的谋士，看来这机关他们能不能破，她是必定要为琅琊王效力了。
　　“嗯，九先生是百里挑一的奇才。我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敢将琅琊王手下的人放进去的。”王显知道，琅琊王想复兴晋室。但，凭他一己之力是远远不够的。他需要王家的支持和力量，所以，他才会派人来破解机关。同时他也知道，他的婳儿并不想为了权力和屠杀而制造机关。
　　“还是爹想的周到，要是，这是两个普通人，丧命在机关里，想必琅琊王会让我们赔上两条人命。”父亲的用意王婳清清楚楚，只不过，她不希望以后因为某些党政的陷害而波及到父亲。她其实已经想通效力琅琊王这件事，因为躲不过。
　　用十二星宿排序，想必设计机关的人也是费尽心思。姜画九看着地砖，研究着它与这些柱子有何关联。柱子是分为五阶连接起来的，每阶都是可以转动的。这不是随便转动的，只要是错了，就会有石箭射出。
　　姜画九看着一旁被石箭闹得不知所措的苏江远，戏谑道：“苏大人倘若一人进来，想必已经成刺猬了吧。”姜画九嘴里说着这话，手里已经误转了一阶柱子。柱子面朝姜画九射出了一支石箭。
　　“小心！”苏江远扑了过来，姜画九避开了石箭。由于苏江远一翻身，他整个人趴在了苏江远身上。而此时，石箭射到了墙上，墙出现了裂痕。
　　姜画九还没回过神，就被苏江远双脚离地的抱了起来。他回过神：“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九先生刚还说那般讽刺的话，怎么现在差点把自己丧命在这机关里？”苏江远一脸邪笑，王的谋士要是出了事，他大概会吃不了兜着走。
　　“是姜某对不住苏大人，可否将姜某放下来？”姜画九隐忍怒火，贴到苏江远耳边轻声细语道。
　　苏江远觉得半身酥麻，一抖。揽住姜画九的腰将他放下，姜画九便没再理他，自顾自的研究起机关。苏江远很是纳闷，刚，那是什么感觉？他被调戏了。
　　“这机关，是完全按照十二星宿来排序的。这几根柱子，每根柱子上有五阶，每阶都代表一个星宿，这地砖也如此。每阶里的石柱都连接着一块地砖，只要转动柱子，只要石柱对上了地砖底部的齿轮，机关就被破解了。”姜画九道出了机关的玄机。可是，究竟哪一阶连接着带有星宿图腾的地砖呢？若是一一转动，他和苏江远都会困在机关里。
　　“九先生，你刚刚在转动柱子的时候又听到什么声响吗？”苏江远回想刚才姜画九误转了柱子。
　　“声响？”刚刚自己被射来的石箭吓着了，根本没有注意到。
　　苏江远轻微转动了一个柱子，靠近柱子细细听着，然后起身道：“是齿轮转动的声音。”说着又转动了一个：“这个却没有声响。”
　　“那么，有的只是连接，而并不是可以转动的。只是我方才没有转到对应的地方。”姜画九灵光一现，便开始动手轻微的转动柱子。
　　二人就这么每根柱子都去尝试，半个时辰后，他们从机关里出来了。一出暗室，王显和王婳父女俩就站在外面。
　　王婳向前一步：“苏大人，九先生。听父亲说此次二位来是为了复兴大业，可否移至偏厅我们详谈。”
　　姜画九点点头，废了这么多时间，终于要到重头戏了，王婳想明白了最好。
　　王显父女和姜画九，苏江远来到偏厅。姜画九观察四周，看陈设，大概这王显在各家里算得上是大户了。西晋的灭亡，琅琊王家各家都受到了不少的损失，很多小家都变成了没落之群，毕竟王家世代出忠臣，良将，贤妃。但是并没有波及到他太多，由此可见他并不是一个涉党政的人。
　　“二位大人，能破解小女的机关作为父亲为她感到荣幸。”王显开口便说起了客套话。
　　苏江远浅笑：“王大人客气了，能破解令嫒的机关实属巧合。”
　　“苏大人说笑了，我这机关压根微不足道。况且有九先生在旁，想不破解都难。”王婳莞尔一笑。
　　姜画九并未开口，只是点头示好。他本想试探王婳，可刚刚王婳却在试探他。有意思，这机关鬼才有趣的很。
　　而苏江远拼命给姜画九使眼神，可是他只会冲他一笑。苏江远心里急坏了，他心里明白此次来的目的，要是再不说，就误了大事了。
　　“王大人，苏某领了王的命，特请王姑娘来助王复兴晋室。”苏江远直接将目的说了出来，这可能比姜画九想的要早。
　　王婳有些失望，她想让姜画九说出来。被蓬山九先生认可，可以证明她这个机关鬼才之名不是虚来的。她犹豫了，不是她所想的。
　　“王姑娘，苏大人是领了命，而姜某不同。”他不必说自己有何不同，他知道王婳明白。要是他不说句话，恐怕今日是不可能去复命了。
　　王婳面露喜色：“好，我答应琅琊王，帮助他复兴晋室。”对，就是这样。她要的就是姜画九的一句话。
　　一旁的苏江远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姜画九一开口王婳就答应了。然而王显则是明白了女儿的用意，同时，他也明白，女儿今后要跟在琅琊王身边走的路，再也不是那条平坦的路了。
　　从王家出来已是旁晚。
　　“你为什么要回绝在王家的宴请？”破解机关，还要费口舌劝王婳，体力被用得差不多了，还不饱餐一顿。苏江远满腹怒火。接着转问：“还有，你为何说我是领命，而你却不同。”
　　姜画九正闭目养神，听他这么一问睁开了双目：“我想带你去个好地方。”
　　“好地方？”苏江远心想他又在打哑谜。
　　马车驶了一会儿，就停下了。
　　“到了，好地方。”姜画九起身下车。
　　鱼鲜斋。
　　“这是我的故人所开，他家的葱油鲤鱼做的很不错。吃的同时，陪我喝两盅小酒。”姜画九饶有兴致，他坐在了靠窗的位置，正可赏月。
　　上菜，上酒。苏江远首先尝了鱼，鱼肉鲜嫩，满口都是葱香和鱼肉的鲜美。而姜画九给他倒了酒：“这是被苏大人沾污的那眼冰泉里的泉水配合故人自己的秘方酿出的酒。”话语中带有一丝怨气。
　　苏江远喝了一口，喉咙间一阵清凉。这酒并不像寻常的酒那般辛辣，反而不像酒了。
　　“九先生，苏某向你道歉，将你的心爱之物毁了。作为赔礼，明年开春，苏某会还给你一眼干净的冰泉。”苏江远和姜画九的梁子无非就是那一眼冰泉，因为是王请来的人，所以赔不是是应该的。
　　“冰泉并不是我的心爱之物，它只是消遣的玩物罢了。”姜画九饮下一口酒。
　　心爱之物？他何来心爱之物，世上就没有他心中所喜之物。他要的，也许在更久以前就没了，更确切的说压根就不存在。
　　这酒，怎么会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