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揽星》棠余九

38、第37章 阴魂不散

　　这个声音！

　　曲奕怔愣间，就听到耳麦里的声音继续说道，“我猜想阿言肯定会把你找来帮忙的，所以提前录下了这份音频。六年了，没想到我们三个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面，虽然有点不可置信，但却是事实，所有人都认为我死了，只有你们一直锲而不舍的在找我，你们这样着实让我十分愧疚，所以为了不让你们失望，我擅自给你们送去点东西，很高兴你们理解了我的意思，现在我们同在一片城市的天空下，近在咫尺，我等你们找到我。”

　　耳麦里的声音每多说一句话，曲奕的脸色就冷下一分，到最后，他的脸色已经可以和平日的祁莫言相比了，而一旁的张一洋对这突如其来的境况满头雾水，愣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对了，我之前给阿言准备了一个惊喜，所以为了体现我对你们的一视同仁，我也给你留了份大礼，希望你会喜欢。”沉静了半晌的音频突然没有来的冒出来一句话。

　　耳麦里的话音刚落，曲奕就见电脑屏幕上出现一个运转条，这东西一出现他心头蓦地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眼皮直跳。

　　“张一洋，把你电脑的网线赶紧拔了！”

　　像是印证了曲奕的猜想一般，运转条飞速的缓冲完毕，紧接着电脑屏幕上的各种画面就开始不受控制般的交替出现，无论曲奕再输入什么都没有任何的反应，直到最后出现了两次闪屏后，屏幕上的画面直接变成了蓝色，以“Runtime error”展示了最终结果。

　　“砰！”的一声，曲奕一拳砸在了键盘上，咬牙切齿的咒骂道，“FK！”

　　“你说什么？”刚上车，祁莫言就接到了曲奕的电话，随即脸色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我现在过去。”

　　挂了电话，他转头看向慕尧，“慕尧你先去现场，我要去一趟长海大学，之后再过去找你。”

　　“好。”慕尧点了点头。

　　祁莫言下了车又拨了个电话，不大一会，就见许余笙就从办公楼门口走了出来。

　　“钥匙。”许余笙刚到他面前，他就伸手说道。

　　但是许余笙并没有把钥匙给他，只是看了看他，便绕过他走到后面的车旁，“检验结果没那么快出来，我现在也没什么事，我送你。”

　　祁莫言转身皱眉看向她，下意识的想拒绝，就又听许余笙说道，“你是警察不能知法犯法，再说你上次付了那么多车费，总得让我这个司机有点用武之地吧？走吧，上车，不是赶时间吗？”

　　说完许余笙便径自上了车，祁莫言在原地停了一会，随即也作罢，走到另外一侧上了车。

　　白色的SUV在暗黄的阳光里，缓缓的开出市局，转入车道后迅速的融进了车流里，一溜烟的就跑的没影了。

　　长海大学工学部信息科技楼内，曲奕挂完电话，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他真是庆幸工学部这栋楼的网络是单独的线路，今天周末也没人来这里用电脑，基本上所有的电脑都是关闭状态，没有造成什么特别大的损失，不过后续善后的工作还是有点庞大，想到这曲奕就脑瓜子疼，怎么他妈就是忘了防这个呢！

　　张一洋站在一旁也是有些惊魂未定，刚刚倘若不是曲奕及时叫他，估计他的电脑也要遭殃，里面的资料就全部都要完蛋，那样的后果他想都不敢想。

　　“喂。”曲奕扭头看向他喊道，“你去我办公室，把我桌上那台笔记本拿过来。”

　　张一洋闻言回神看向他，点了点头，转身便朝外走去了。

　　曲奕随即又看向那台蓝屏了的电脑，叹了口气，问题总要解决的。

　　祁莫言和许余笙到的时候，曲奕刚好准备在自己的笔记上重新打开那个组合代码连接网站。

　　“你不是说里面携带了病毒吗？”祁莫言走过来问道。

　　“没事，我做了相应的拦截程序了。”曲奕回道，“刚刚光顾着听他胡扯了，也没注意那个网站里有什么其他东西。”

　　“你确定你做的那个程序会有用？”祁莫言皱眉道。

　　“当然……不确定。”曲奕耸耸肩回道，“大不了就是笔记本报废而已。”

　　“……”许余笙、张一洋。

　　许余笙在路上简单的听祁莫言提了一下这里的情况，本来有些不解为什么祁莫言不直接找网络技术科的人来研究这些东西，但在听到那段录音后就瞬间明白了。

　　“有了！”曲奕完全没管耳麦里传出来的内容，而是径自的在他另外拉出来的界面里敲敲打打了一会，最后在结果处显示了一个英文词。

　　“Candy？难道……”许余笙看到结果愣了下。

　　“你知道？”曲奕看向她。

　　许余笙点了点头，看了身旁的祁莫言一眼，“之前的那起案子里有一个受害人就叫这个名字。”

　　曲奕闻言明了，随即看向一旁沉默的人，“你觉得这两条信息可信吗？”

　　祁莫言收回看向屏幕的目光，“他向来自负，不会为了假消息这么大费周章的，不过像他那么喜欢把人抓在手里玩弄，这两条信息的背后可能不会太简单。”

　　“行了，你先忙，我那边也还有点事。”祁莫言说着便要转身向外走。

　　“哎，你要去忙什么？这破事给我捅了那么大篓子，你不来帮我分担一点责任？”曲奕一把就拉着他。

　　“今天上午体育馆那边出了人命，我还要过去现场一趟。”祁莫言眸光落在他抓着他的手上，示意他松开，“你这边我让一洋留下来帮你，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再联系我。”

　　“？？？”突然被点名的张一洋一脸呆。

　　“又出事了？”曲奕闻言皱眉，“这次不会又跟他有关系吧？”

　　听到他的话，祁莫言转身的动作一滞，侧头余光看了他一眼，“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我会留心的。”

　　说完，祁莫言抬脚便向外走去。

　　跟着他一起过来的许余笙随即也跟在他身后一起走了出去。

　　两人从长海大学出来，祁莫言边径自看向窗外沉思了起来，许余笙人开着车，心里却思索的别的事情。

　　刚刚听到的那段录音的内容跟之前林越说的那件事的谣传，没有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是可以拼起来的，如果这样的话……

　　许余笙边想着眼角不由自主的往祁莫言的方向看了好几眼。

　　悠扬的克罗地亚狂想曲突然在安静的车内响起，回过神的祁莫言刚接通电话，黎凊染的声音倏地的透过听筒，回荡在了车内，“头儿，余璟出车祸了！”

　　　　此时的长海市市医院中心，正乱做一团，平常空旷的大门口挤满媒体和粉丝，要不是被保安拦着估计早就冲进去了。

　　住院部七楼VIP病房楼道的座椅上，蒋行然正低着头坐在一旁，双肩细看之下竟有些微抖，后脚跟过来的黎凊染坐在他对面一脸无语的看了看他，她还是真是头一次见这么脆弱的男人，弄的她连话都不敢问了。

　　“嗒嗒嗒嗒……”

　　一阵紧凑的脚步声在楼道内响起，黎凊染闻声看去，就见祁莫言和许余笙两人向这边走来。

　　“头儿，余笙。”黎凊染遂起身喊道。

　　“情况怎么样？”祁莫言点点头，问道。

　　“刚推出来没多久，单根肋骨骨折加上轻微脑震荡，现在暂时还没醒。”黎凊染回道，“医生说他暂时没什么大碍了，不过他的身体很虚弱，可能一时半会醒不了。”

　　“之前不是嘱咐过他们，这个风口浪尖的暂时不要外出吗？”许余笙问道，“他为什么突然自己跑出去？”

　　黎凊染往后看了蒋行然一眼，“我也不知道，这个小助理从我到医院，他就一言不发的低头坐在那，那模样搞得我都不敢问。”

　　“追踪他的都是些什么人？”祁莫言也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即问向黎凊染。

　　“是几家小报社的记者，这会已经被依法行政拘留了。”黎凊染回道。

　　祁莫言闻言皱了皱眉，抬脚走到了蒋行然的旁边，“蒋助理。”

　　一直低着头的蒋行然听到有人喊他，抬头看了过去，“祁…祁警官。”

　　“余璟现在既然没什么事的话，我希望你能配合一下我们的例行问讯。”祁莫言说道。

　　蒋行然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

　　“余璟为什么要出去，我们之前已经警告过你们，现在最好不要随意外出。”祁莫言看着他说道，“为什么他还要擅自出去？”

　　蒋行然看了他一会，迷茫的摇了摇头，“我…我也不知道，璟哥是自己跑出去的，要不是我突然有事要去找他，我都不知道他不在酒店。”

　　“自己？”祁莫言问道，“平常就你一个助理跟着他？”

　　“嗯。”蒋行然点了点头，“璟哥私下不喜欢一堆人跟前跟后，所以一般只让我跟在旁边，以前外头那些事有怡姐忙，我就专心跟着璟哥，现在……”

　　祁莫言皱眉问道，“你平常跟在他身边，他经常有这样的行为吗？”

　　蒋行然犹豫了一下，“我知道的还有一次，那次是他回来的时候正好被我来看到了，我问他，他说只是出去透透气，没出什么事我也就没多问。”

　　“什么时候？”

　　“我们刚来长海市那天，6号。”蒋行然回道。

　　祁莫言闻言沉默了一会，“蒋助理，麻烦余璟醒了第一时间联系我们。”

　　见蒋行然点了头，祁莫言转身看向许余笙她们，“走，回局里。”

　　随后一行人前后信步朝电梯走去，进了电梯径直下到了地下停车场，从停车场另一端的出口出去避开了守在大门口的媒体。

　　夜幕低垂，星星点点的灯光点缀着今夜这片无星的夜空，带着白日余温的晚风轻轻拂过路上匆匆行走的人们，拥堵在车道上排起了一排长龙的车辆此时也成了夜晚一道独具的风景线。

　　隐匿在无数高楼中的一小四方屋内，一个人正靠在半敞的窗边上，身后的电视里正报道着今天发生的事情，不大不小的屋内除了节目里的主持人的声音再无其他，他静静地听完了全部的内容，抬手把手中已经燃了一半的烟递入口中，深吸了一口，随即吐出了大半烟雾，“这棋子坏掉了，也是可惜。”

　　市公安局刑警大队，祁莫言他们回来的时候慕尧已经在办公室里等他们了。

　　“祁哥。”慕尧见他们进来站了起来。

　　“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发现？”祁莫言径直走了过去。

　　“我重新翻了一遍道具间，在里面找到了这个，我怀疑可能是装氢氰酸的容器，不过我没有在上面发现有指纹。”慕尧说着，从桌上拿起了一个袋子，里面装着一个瓶盖分离的瓶子。

　　祁莫言结果看了一眼，随手递给了许余笙。

　　许余笙接过看了看，摇摇头，“这个我也分辨不了，氢氰酸极其容易挥发，这么长的时间早就没有任何痕迹了，如果没有指纹的，这东西没有任何作用。”

　　慕尧叹了口气，“体育馆内关键地方的监控在演唱会前两天开始就已经关了，后台两侧入口的监控我也去看过，但是没什么用，那个时间段正好是他们结束彩排收尾的时间，出入的人很多，凶手杀完人如果想要混在里面出来太容易了。”

　　祁莫言闻言皱了皱眉，“黎凊染，你那边查的怎么样？”

　　“我根据目前现有的线索大概梳理了下，陈怡是半个月前带着演出会的工作团队到的长海市，这半个月里因为演唱会大大小小的细节问题，和总监制樊叶还有造型设计彭朗这两个人发生过无数次争吵，最严重的时候还动过手，这两个人同时也是熟知演唱会相关细节的人。”黎凊染回道，“除了这两个人之外，和陈怡矛盾最深的就是余璟了，这个他们团队的工作人员也有提到过，还有今天的事情发生之后，网络上有出现很多篇关于余璟和陈怡的报道，里面内容是很久之前的，当时被人压了下去，这次陈怡出事之后又被人翻了出来。”

　　“内容是什么？”许余笙问道。

　　“挺多都是说陈怡这个人人品有问题，对余璟不好什么的，还有说陈怡仗着自己经纪人的身份以权谋私，强迫余璟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情，不过里面有一篇的内容可能有点用。”黎凊染转身从身后的电脑里调出了保存的报道内容，“这个是一年前的报道了，里面提到陈怡和余璟两个人曾经同游泰国，还有配了一张模糊不清的照片，说两个人可能是恋爱关系，不过当时被他们公司压了下来，今天是跟着那些内容一起被人翻出来的。”

　　“媒体都喜欢夸大事实博眼球，这个能信吗？”许余笙问道。

　　“根据目前了解到的情况，我觉得这两人是恋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我反正听他们团队里的人讲，这两每次见面都跟仇人似的。”黎凊染看向她回道。

　　“报道是以前的报道，不代表现在，我们好像到现在为止也没了解过为什么余璟和陈怡的矛盾会那么深。”祁莫言回道，“联系一下蒋行然，问他明天有没有时间来一趟局里，还有那个樊叶和彭郎这两个人明天也一起找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