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主火影]听暖暖的话》宅年年

12、火影世界（12）

　　纤细的手指折下一株草药，暖暖擦了擦不存在的汗水，看向不远处专注地摘草药的白。
　　她看了好一会儿，白似乎毫无所觉，不免有些无趣，眨巴眨巴眼睛，她甩着手中的草药，移开了目光。
　　这一转移目光，忽然就被下方波之国的风景吸引了。

　　因为靠海的缘故，波之国的地势是比较低的，以至于附近只要有比较高一些的山，站在上面，就能轻易地俯视一大片地域。尤其是波之国说是“国”，但其实也就一个村落而已，而且没有木叶那么多的树木，所以这是第一次暖暖那么清楚地从上到下看着一个村子。

　　“暖暖，你在看什么？”白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旁边。

　　“只是看村子。”暖暖指了指。

　　“暖暖看起来很喜欢这里。”白笑道。

　　“为什么这么说？”暖暖有些不解。

　　“因为你刚刚笑了。”

　　“笑了？”她下意识摸向嘴边，一脸茫然。

　　“而且给人很轻松愉快的感觉。暖暖看起来是个很冷静内敛的女孩呢，难得能看到你的笑容，很可爱。你应该多笑一笑的，我觉得你非常适合笑容。”

　　这张脸的确很适合笑容，而且还更适合粉色的头发和眼睛呢……暖暖摸着脸，低垂着黑色的眼睛，淡淡说：“我没有什么想笑的欲望，也并不喜欢这里，白大概是看错了。”

　　白没有反驳，只是笑意更深更温柔了，连眼睛都眯了起来，手指抵着唇，似乎忍不住了而轻笑出声。
　　他这么一笑，反而让暖暖不自在起来。

　　“药已经采完了，要一起走走吗？”白忽然邀请道。

　　“去哪里？”

　　“只是随意逛一逛。”

　　暖暖立刻显示出她话题终结者的本质：“我觉得这里没什么好逛的，而且白不是总是一采完药就要回去吗？今天这么有空？”

　　“晚一些回去没关系，暖暖今天带来的寿司很美味，我听说村子里有一家波之国的风味美食店，想请你一起去尝尝。”白轻松地把话题继续下去，再次做出明确的邀请。

　　于是交流顺利的暖暖愉悦地点头同意，两人并肩向走下山坡。

　　“这两天暖暖采的药多了很多，是身边有很多人受伤了吗？”白问道。

　　“最近卡卡西老师在教导鸣人和佐助，他们经常会弄伤自己，所以就顺便多采了一些药。”暖暖说的是卡卡西教第七班爬树和站在水面上的能力，和小樱一样，暖暖这方面的能力已经不需要练习了，所以才有闲暇每天跑出来和白见面。

　　“鸣人、佐助……暖暖很在乎他们吧？”

　　暖暖不假思索地否定：“没有啊，只是认识的人，暂时一起相处着而已。”

　　“撒谎。”

　　“嗯？”

　　“如果不在乎的话，暖暖怎么会给他们采药？明明也是担心他们受伤的，为什么不能更加坦诚一点呢？”白有些无奈地说。

　　“采药只是……顺便……？”暖暖迷茫地看着他。

　　卡卡西是因为是老师，而且受伤有她的间接因素，所以要补偿他；鸣人佐助反正也是跌打损伤类型的，需要的药恰好是一样的，那就干脆多采一些了，也不碍事。
　　暖暖没有感觉自己这是因为担忧他们而做，她想了想，觉得自己不过是顺手为之，便由衷地说道：“白真的是个很温柔的人，不管是什么都能用美好的一面去看待。”

　　她一副“就是这样子”的神情，让白一时都有些无言以对。

　　“说起来，我还没有问过，白是给谁采的药。”暖暖道。

　　白本就温柔的微笑立即更深切了，神情也变得憧憬而幸福，轻声说道：“是很重要的人。”

　　“很重要很重要吗？”

　　“嗯，是想要一直在一起的，就算让我做任何事都可以的人。”

　　虽然早就清楚白对再不斩的感情，但是暖暖其实是无法理解的。在暖暖心里，前世的家人自然是最重要的，尤其在失去多年之后，这种感情不断沉淀，越发浓厚。可就算这样，暖暖也确定自己不可能为他们做到这种地步。

　　莫非，是因为自己天生就是那种冷情冷血的人？这个想法让她有些不高兴，冷冷地问道：

　　“哪怕他让你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白也愿意做吗？”

　　白的目光微微黯淡，但是笑容反而更加坚定：“是的，只要是他的意愿，我愿意做任何事情。我是他的工具，因为他，我才一直活到现在。”

　　暖暖更不爽了，她拦在白的面前，“不对吧，工具什么的——白这样好的人，怎么可以这么说自己！就算再怎么重要的人，白也没必要把自己放得那么卑微，白、白不应该变成那样……白是世上最温柔的人了！白很好！你应该得到珍惜，不管是别人还是你自己。”

　　温柔指出她的错误的人，总是对世界报以微笑的人，在她每一次为自己破坏氛围的拙劣话语无措的时候，不着痕迹地抚平她的尴尬，三言两语引导着她能够继续交流下去……白的温柔时常给人被呵护着的感觉，同时又不纵容。

　　他很特别——暖暖这么想着。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和亲人、和朋友、和同伴等等，都不一样的人。

　　虽然暖暖猜测着除了再不斩和仇敌，白对所有人都是这样的，可是暖暖依然钦佩于这种独特的人格魅力。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不喜欢白呢？怎么有人敢贬低他轻视他？就是他自己，也不许这样妄自菲薄。

　　白讶异地看着面前无意识握着拳头，结结巴巴的暖暖。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她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大概是急切了，她言语显得干涩而笨拙，但是看着他的眼睛却慎重而坚定。

　　“……暖暖，有重要的人吗？”白沉默了片刻，问她。

　　“重要的人？”暖暖怔了下，重复了他的话，“没有吧……”
　　以前有，现在却没有了。

　　愤慨的心情被打断了，暖暖发现自己现在的模样有点失礼，当即让到一边。

　　“那么，在乎的、想要保护的人呢？”

　　暖暖摇头表示没有，同时投以不解的眼神，不明白他为什么又说回这个话题了。

　　白似乎看明白她的疑问，低声道：“因为，在我眼里，我对……先生最大的用处就是成为工具。但是对我这样的人都这么温柔的暖暖，对于真正重要的在乎的人，能够做到的，一定比我多吧。”

　　暖暖神色古怪：“我？温柔？”这是哪里看出来的？这种字眼也可以用来形容她？

　　“暖暖果然还小呢。但是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够早点看清楚自己的心意，能够更坦率地表达出来……”

　　暖暖越听越觉得古怪，不明白说着说着好像就不对了，其余不说，当当就那个“还小”……她前世今生加起来已经不小了好吗？而白才是正宗的十来岁的少年，却用一种过来人的口吻在说教。

　　她正要反驳什么，斜地里小巷中忽然冲出一个小孩子，直朝着两人扑来。

　　暖暖伸手接住，篮子里满当当的药草掉了一些在地上。

　　“对、对不起！”小男孩慌忙地喊着，抬起一对泪汪汪的大眼睛，后退两步。

　　暖暖的长裙上，印着两个清晰的脏兮兮的手印，其余地方还有不少从男孩身上摩擦到的灰尘。

　　暖暖今天穿得很朴素，一条长裙【梦蔷（三星）】，外套是【邀泛花（四星）】，头发选择的是【森林女神（四星）】，整体是很柔和的偏甜美粉色调，优雅而清纯。
　　但这个朴素只是在她自己看来，而在别人眼中，光那条云端帝国的迷花布料做的长裙，那种繁美梦幻的碎花以及布料本身的质地，就是无数人一辈子也得不到的贵重物品。

　　小男孩看着裙上的污渍，无措而惊恐地瑟缩着，随时能哭出来。

　　暖暖：“怎么了？哪里撞疼了吗？”

　　她有些迟疑地伸手，摸了摸男孩的头，然后从挎包【霞色锦囊（三星）】里拿出一根棒棒糖，三两下撕开包装纸，塞进男孩嘴里。

　　男孩的泪水停在眼眶里，呆呆望着她。

　　暖暖暗自松了口气——她最看不得小孩子哭了。
　　她慢慢伸手，看见男孩还在发呆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赶忙的再摸了摸他的头，头发软软的；脸蛋摸一把，也软软的……小孩子的皮肤果然好嫩好好摸……

　　“乖，不哭了，下次小心一点，乱跑的话很容易弄伤自己的。”暖暖严肃地说，但是不管是表情还是口气，都难以严肃起来就是了。

　　男孩终于反应过来了，愣愣地嘴巴一动，咔蹦，咬破棒棒糖一角。
　　他眼睛发亮，紧紧盯着暖暖，大声喊道：“对不起！！！”

　　喊完，人就飞窜出去，眨眼间没了影子。

　　“……为什么说‘对不起’的时候，好像很兴奋的样子？”

　　“因为遇见了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吧。”白轻叹。
　　那个孩子冲出来的时候，因为忍者警戒着四周的本能，自己其实下意识就防备起来了。但是暖暖的本能反应却是上前一步，接住了那个孩子。
　　这样的暖暖，却毫无自觉地说着“白是世上最温柔的人”这样的话。

　　白递出手帕，指指暖暖的裙子，示意她擦拭一下。

　　“裙子没有关系，等会找个地方先换了，回去再清洗就好。倒是我的药草……”她蹲下来捡起已经沾了灰的药草，有些心疼。

　　“先捡起来，只是沾了灰尘，反正拿回去也要洗了再煎药……”白的声音停住了，看着暖暖拿起手帕，将掉落的药草一株株擦拭干净，放回篮子。

　　“白刚刚说了什么？”暖暖捡完所有药草，才抬头问他。

　　“……”白忽然伸手，按了按暖暖的头，看着她露出懵逼的表情。

　　“我刚刚说的，都忘了吧。”

　　“什么？”

　　“暖暖已经没有必要听我说那样的话了。在乎的、喜欢的、重视的……暖暖其实一直在表达出来，如果对方也在乎你的话，也一定看得出来的。”

　　……白什么都好，就是总会说一些让人茫然不解的话，若是在现代的话，说不定很适合学哲学？

　　那天，他们还是没有去成，因为白忽然愣了一下，像是收到什么讯息，非常抱歉地表示要先行离开。暖暖也表示自己急需回去换衣服，下次再去尝尝那家风味店的食物吧。
　　但是，那却是他们最后一次用着“普通人”的身份和谐相处的时候了。

　　很久以后，暖暖想起白曾经对她说过的那些话，不置可否，却依然觉得他比世上大部分人都通透而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