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矣，弟哉》悠悠长乐

18、十八

　　“你！”乌晶捂着脸狠瞪着洛凌雪，几乎是咆哮出来的，“好一个乐天门，真是团结啊，欺辱起外人来真是不含糊。堂堂二弟子更是连点礼数都不讲，起码的尊重都没有吗！”
　　“尊重？”洛凌雪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我问你，我师妹多少岁，你多少岁了？一个三十多岁的老太婆仗着修为欺辱我师妹，还想要尊重？为老不尊，你连起码的尊严都没有！”
　　老，太，婆！纵然她的确已年过三十，也不至于是老太婆啊，更何况她可是在二十五岁就进入入境期了，在门派中更是没有受过这种欺辱。乌晶气愤不已，甚至连脸都变得狰狞起来。
　　洛凌雪好似觉得还不够，接着道：“说起联合欺辱他人，谁也没你做得好，你们一唱一和地不是说得很痛快吗？我师妹没样子？难不成要像你这样？”
　　“你这人真是……”她师妹显然不服，正欲开口，被洛凌雪毫不留情地打断了。
　　“我们说话有你什么事，没大没小，不懂得礼仪尊卑吗？还是你们师姐不曾好好教育过你们？再者，你们不光羞辱我师妹师弟，甚至侮辱我的师门，你说我这巴掌该不该打呢。师门被辱，我若默不作声，那我这做弟子岂不是失了本分？你们师姐啊，可是替你们受了教训，你们当真要好好谢谢她。”洛凌雪满面笑意，满目轻蔑。
　　那男弟子显然是气不过，冲上来挥拳便要打，洛凌雪轻松闪过，伸手一拉一扭一踩，直接将他制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洛凌你给我放开！”乌晶吼道。
　　洛凌雪道：“别乱动，谁都看到是他先动的手。我这人啊，吃不得亏，要是我心情不好，手下没点分寸，把人手拧断了可就不好了，你说是吧？”
　　那男弟子手被扭得生疼，龇牙咧嘴的。乌晶又不肯拉下脸来求情，洛凌雪也不怕和她耗时间，二人就这么僵持着。终于来了一人，解了这困局。
　　“洛凌？……师姐你们这是？”风信子听人说缥缈峰似乎同乐天门起了冲突，立刻便急匆匆赶来了。一到，最先看见的便是那个她心心念念的少年。
　　乌晶气得说不出话，倒是洛凌雪主动开口道：“是信子啊，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见少年对自己并不生分，风信子满心欢喜，乌晶的脸愈发黑了。
　　“洛凌，这是发生了什么？”风信子小心翼翼道。
　　“起了点矛盾。”面对风信子，洛凌雪的语气明显缓和了些。
　　“可以先放开他吗？”
　　“那要看他自己的态度了。”洛凌雪并不退让。风信子当即对那男弟子道：“做错了什么，快同洛凌道歉啊。”不问事情的缘由，——也不必问，乌晶那咄咄逼人的性格，连带着这几个也是这样，原因是什么，她也猜到了大半。
　　听到风信子的话，也因为手是真的疼，那男弟子结结巴巴道：“对，对不起，洛公子，我，我知道错了！”
　　“行吧。”洛凌雪松了手，后退了几步，掸了掸袖子，又抚上了钟离磬的脸，柔声道，“还有点红，回去擦点药吧。”钟离磬微笑着点了头。这一幕，看得风信子心里一阵刺痛，还是安慰着自己，少年只是待人温柔而已，没什么的。
　　“对了，待会的比武洛凌你要上场吗？”风信子问道。
　　“不，我不参加。”洛凌雪道，“我们就先行一步了，再见。”
　　“嗯，再见。”手，是牵着的。风信子想到，有些难过。
　　经过此一遭，钟离磬和岳乐乐表示心累只想休息，便跟着洛凌雪往休息场地走，顺道还牵回了肖慕。洛凌雪觉得自己有种拖家带口的错觉。
　　三长老对这四个回归人口，眼都不抬一下，继续自己的打坐。洛凌雪寻了空座坐了，钟离磬动作迅速地在一旁坐下顺势靠在了洛凌雪的腿上，闭眼便要睡。洛凌雪也不阻止，取出药膏，替她在脸上细细擦抹起来。肖慕见着没自己插足的余地，抱着岳乐乐到另一边也睡起来，岳乐乐则是被迫着跟着睡。这一干人均是累坏的样子，——难听点，就是不成样子。用乐天门的一句训诫就是——顺其自然。
　　他派弟子都是规规矩矩在休息场地整顿，为即将开始的会武大会做准备，见到乐天门这幅情景，那些经验尚欠的自然是不解，有些议论。
　　这其中，还有意欲不善的。
　　“师姐你瞧瞧他们那样子，真是丢了我们修真界的脸，哪里有仙门之风！”说话的是前不久被洛凌雪摁在地上的。
　　“可即便如此，人家乐天门也还是位列前三。”乌晶说的是事实，语气里却满是酸醋味。
　　“你们还是都少说两句吧。”风信子有些不满了。那男弟子乖乖闭了嘴，乌晶出奇地没有反驳，而是问道：“上次，你就是同洛凌一起掉进那坑里的，他伤得很重吗？”
　　“师姐，洛凌上次救了我的命。”风信子没有直接回答。乌晶了解风信子的心性，也猜出了她的想法，再提到洛凌时，有意隐去了敌意，道：“我明白。信子，你了解师姐，师姐就这么个脾气。你放心，他既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也不会再同他过不去。我也不过想多了解一点对手的情况。”
　　“洛凌已经说了不参加了。”风信子说。乌晶接着道：“不过是好奇，难不成你还怕我趁人之危？”
　　风信子到底是从小和乌晶亲近的，终是说了：“上次我去看过他，卧病在场，脸色不太好，但是精神尚可，而且已经过了半月有余，想来应该也无碍了。”话说完，风信子反倒觉得不安了，——对啊，他的伤应该好了，为什么还不参加，难道出了什么情况吗？
　　少女怀着不安的心情有些坐立不安，抬头看看远处的少年，心情愈发烦躁。乌晶想的是另一件事，招手对着那两个弟子小声说了什么，而风信子则全然没有注意到这几人的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