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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4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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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止走出苏府之时,就看到萧沐晚正一脸阴郁地堵在人家的大门口前。
身后还跟着一群身着黑色劲衣的高壮男子。乌泱泱地一字排开,光看这架势,还颇有些力拔山河般的霸道之气。
秦止脚下步伐不停,再轻轻一眼扫去。
——呦,还都是前阵子在店里混着“饭菜八折”的熟面孔。要不是场合不对,秦止这会儿都能依次报出这帮汉子最喜欢的口味菜式。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闷凝重。
见秦止不紧不慢地走上前来,站在人群最中间的萧沐晚瞬时便黑下脸来。眉毛一拧,便大步朝来人飞奔了过来。
不过眨眼之间,那人已经飞身跃过数十阶台阶。挟裹一阵暴躁无比的狂怒之气,仗着自个儿人高腿长,不一瞬就迈步冲到秦止面前。
一张俊脸上,如风雨欲来般阴沉无比。
一手拉住女子轻飘飘的薄纱袖口,另一手高高扬在半空之中,眼看着就要往秦止脑袋上狠狠招呼下去。
被人紧紧擒住衣袖,秦止面上却是丝毫不恼。只是微微抬了抬眼,似笑非笑地对身前之人淡淡问道:“一日不见,倒是有了些长进,终于知道出门在外要带足人手了。”
稍稍一顿,又是冷着眉眼,气势十足地睨了回去:“怎么着,长出息了?还想动手打我了?”
看着这般赤.裸裸的嚣张挑衅,萧沐晚的那张漂亮脸蛋似乎又黑上了几分。
气急败坏地狠瞪秦止了一眼。
那竖在半空的大手也顺势飞快落下,可临到最后,却只是轻轻抚在女子柔软顺滑的额发之上。
打,是不可能打的。
这辈子也不可能伤她一分一毫的。
“打你?我哪舍得?”
原本阴云密布的萧沐晚瞬时卸下所有力气。声音干哑地念了一声,跟着就一把将人紧紧揽到自己怀中。
脸上虽然还气呼呼地皱成一团,却还是按着秦止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怀中之人确实浑身上下完好无损,这才后知后觉地嗅到秦止身上散出的一点淡淡酒香。
好不容易才压下的火气又瞬时爆起,一双桃花眼里满是怒意,立马就气急败坏地直瞪着秦止:“你居然还喝酒了?!”
好你个姓苏的骚狐狸精!
胆大包天到勾了他的人,居然还敢肖想一并勾了她的魂儿!
彻底炸毛的萧沐晚一把拔.出身边侍卫的长刀,便准备冲进大门里头直接砍人:“苏彦舟那混账呢!赶紧给本王滚出来!有能耐把人拐进府里,这会儿却没种出来见本王?”
眼看着萧沐晚疯如一条野狗,一帮护卫便瞧见秦止朝他们暗暗使了个眼色,立马就心领神会地全体一拥而上,三五下地就把人死死按在了人墙之内。
在场哪个不是心如明镜一般的明白人。
好歹在止水斋蹲过大半个多月,又有谁不知道这位秦掌柜的在虞宁王心里的分量?这会儿就算冒死得罪自家主子,也绝不能开罪这未来的虞宁王妃啊!
再下一瞬,只见气急败坏的萧沐晚被自己人死死擒住身子,一边火冒三丈地张牙舞爪着,一边对着苏府大门不停大声叫骂道:“秦秦你瞧瞧,这姓苏的小白脸也就张脸还能看看,其实根本就是个软弱无能又没担当的胆小鬼!”
秦止闻言差点没当场笑出声来。
就你虞宁王这副人比花娇的妖娆尊容,还好意思说旁人是个小白脸?!
瞧着这家伙双目圆瞪的气急模样,秦止愈发庆幸刚刚自己好说歹说,总算是劝着苏彦舟没有跟着一起出来。
要不然这会儿两个男人当面对上,就凭着眼前这货嘴不饶人的小气尿性,怕还真得要撸袖子打上一架才能罢休。
“行了,别嚎了。”
看闹也闹得差不多了,秦止眸色也温和了不少。轻轻拉了拉萧沐晚的袖口,凑到他身边低声耳语道:“你乖一点好不好,我认错了还不行吗?”
“你当然……”
一句“错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萧沐晚立马就惊诧万分地回过头来,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写满了“不可置信”四个大字:“秦秦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给本王听听?”
不过就是舌头一打滚,再多说句服软的好话,谁又不会呢?
顺势勾了勾萧沐晚藏在衣袖间的纤长手指,秦止便是满脸温顺地柔柔说道:“我认错了还不行吗?所以王爷您也别在这儿嚷嚷个不停了,天色也不早了,咱们赶紧回去吃饭好不好?”
手指勾着手指,整个人立马就酥掉了半边。
某人两条眉毛都快要翘上天去了,脸上却还佯装怒气未散。长指一伸,便居高临下地挑起秦止的下巴,气势汹汹地继续追问道:“当真知道错了?那你给本王说说,你到底是错在哪里了?”
——行吧!
得了点颜色就开染房,还真是这狗男人能做出来的事儿。
秦止望着眼前那人一双黝黑如墨的深邃瞳孔,里头似有惊涛骇浪般不停地翻涌咆哮。仿佛这回答若是稍不合他意,就要被吸进这片看不透的幽深眼眸之间。
那么问题来了。
秦止暗暗琢磨着。
到底是假情假意地敷衍一番?
还是真情真意地如实道来,自己只是懒得看他在人家大门前头唧歪个不停?
这狗子向来皮厚肉糙不要脸。
可再继续这么闹下去,她还真嫌丢不起这个人。
这么一寻思,一开口便是软言好语:“我不该单独到苏彦舟的府里,王爷我知道错了。”
秦止一时如此的乖顺,萧沐晚好不容易攒满的汹汹气势,这会儿反倒自己先败下阵来。
心里明明已经乐得快要原地开花。
面上却还是阴沉一片,故作姿态地叹了口气:“你哦!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让人省点心啊!”
知道这人又在装腔作势,秦止也由着他继续嘚瑟。眼看着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这才满脸温和地轻声问道:“既然我都已经认错了,王爷也别恼了,咱们赶紧回家好不好?”
本就已经被哄得软成一滩,一听秦止话中提到个“家”字,萧沐晚却是满眼失神地微楞了一瞬。
她说“回家”?
听起来还真是个极其顺耳的词呢!
待到这人再抬眸之时,已是雨过天晴艳阳天,满脸尽是如春风拂面一般的笑意盈盈。
伸手摸了摸秦止的额发,便是无比灿烂地笑道:“行吧,既然秦秦这么听话,本王也就暂不计较了。”
可想想又觉得不对。
难得强势的虞宁王自觉占理,而且人姑娘又对自己这般的好声好气,还是得趁着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多占点“便宜”:“不过你要给本王多做点好吃的,本王才能彻底消气。”
心思一转,便“噼里啪啦”倒豆子似的开始报起了菜名:“本王要蛋炒饭,牛肉面,小笼包……,什么好吃的都要给本王统统做上一份!”
“行行行!”
秦止一边腹诽,一边不耐烦地点头应道:“王爷想吃什么,我就给您做什么。就是王爷想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给您摘下来做糖串吃可好?”
心想着你这么能耐,不去天桥底下打快板当真是屈才了!
这么一说,萧沐晚倒有些不好意思地揉了揉脑袋:“也没有那么夸张啦!就是想每天都吃到你亲手给我做的好吃的。”
虞宁王此时心里想着的,是将来在府里专门辟出块地方,给秦止单建个样样具备的小厨房。
里面还得多造几个灶台。
到时候想清蒸就清蒸,想红烧就红烧,煎炸炖焖不重样,爱咋造作就咋造作。
但也不能真累着自家王妃了。
等她有兴致了,给自个儿随便做上几道可口小菜,偶尔饱饱口福即可。
再转念一想,如果家里多了个女主人,府里用来藏酒的那处酒窖貌似也不就够用了,回头得让常九再派人扩建出一间窖房来。
最要紧的是,这府里的屋子虽多,但还没有一间像样的可以用做婴儿室的套房。
现在自己住的寝房宽敞是够宽敞了,但还得单独辟出间耳房来,日后可以让乳母带着孩子住着,王妃就是半夜想娃,也可以随传随见。
厨房、酒窖都有了。
前头的院子似乎就显得局促狭小了些。
若是种些花花草草,再给未来的小郡主搭个秋千木马什么的,那地方就绝对不够安排了。
这么一寻思,萧沐晚顿觉诸事已经迫在眉捷,望向秦止的眼神便是越发的温柔——要不还是一次多修葺几间屋子?万一一不小心来了个“龙凤呈祥”,到时候也不至于太过手忙脚乱。
秦止自然是猜不到萧沐晚这般九曲十八弯的跳脱心思,这会儿已经开始琢磨着自己的几个娃儿要叫什么名字了。
好不容易把人劝上马,这厮又嘟嘟囔囔地非得和她同乘一骑,明摆着想向全长安人宣扬自己对秦止的主权。
一见这混人又开始蹬鼻子上脸,秦止立马毫不留情地直接翻脸:“王爷若非要这般为难小女,那小女只能自己步行回去了。”
小作怡情。
大作打脸。
见秦止满脸的坚决,冷冰冰地甩下一句“告辞”之后,便没有感情地扭头就走,萧沐晚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玩脱了,立马又变脸似的迅速服软。
好说歹说,好不容易才把秦止劝舒坦了。
于是一人骑马,一人坐车,一路晃晃悠悠地朝止水斋驶去。
刚从临城剿匪回来的聂青提,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回到长安。
还没到营里,就看到一脸得意的萧沐晚正骑在缀着银铃红樱的高头大马之上。
一如既往地穿了件极其招摇的艳色外袍,貌如谪仙的男子满面红光,浑身喜气洋洋的劲儿,像极了娶亲游街的新郎官一般。
聂青提眉头微蹙,不禁就浮起了满满的嫌弃,心想着这世上有些人,就是怎么看都能让人生起十分的厌恶。
“哎,骑马的那不是虞宁王嘛?”
还是身旁的兄弟眼尖,一眼就瞅见跟在萧沐晚身后的马车里似乎坐着位姑娘:“前阵子不还说这位主儿是个天降的命煞孤星,怎么这会儿又带着个姑娘,这么明目张胆地在大马路上招摇过市?也没听说他府上有什么女眷啊?”
另外的几个营卫一听这话,立马就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
先将之前齐王三次赐婚而不成的八卦,又添油加醋地嚼咽了一番。又暗搓搓地猜测起这马车里坐着的又是哪家的千金。总而言之,话外之意溢于言表——虞宁王又当街霍霍起妹子,你那皇帝老子他知道嘛!
聂青提闻言眸色倏然一沉,也顺着众人视线朝萧沐晚身后的马车上望去。
好巧不巧。
目光才刚落在车窗之上,原本遮着的薄薄纱帘恰好被一阵清风轻轻拂起。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只需一眼便可确定,马车里确实坐着位身姿纤细的年轻女子,正是聂青提许久未见的秦止。
心中陡然涌起一阵浮躁郁气。
想不通那人怎么会坐在虞宁王府的马车之上。
还想再往前看个究竟。
可还没等聂青提来得及靠近些许,走在最前头的萧沐晚突然猛地一扬马鞭,整个队伍都跟着一齐加快了速度,王府的车马阵仗很快就消失在街角转弯之处。
“老大,看什么呢?”
身旁同行的营卫见聂青提神色凝重地紧皱着眉头,便是一脸疑惑地开口提醒道:“时间不早了,咱们得赶紧回营里复命,再不走怕要来不及了。”
“知道了。”
聂青提沉声应道,这才将将把视线收起,又变回了那个面无表情的聂大都尉。策起的马鞭瞬时扬起一路浮尘,一行人便朝着城中守卫营一路飞奔而去。
而萧沐晚这一路心情极佳。
一到地方,立马软磨硬泡地把秦止往后厨房里一堵,亲自监督着她把之前给别的男人做的,自己又馋过的菜式全都重做了一遍,硬是把腰带都撑得微微嫌紧,这才勉强消停了下来。
边收拾碗筷,秦止边一脸调侃地揶揄了几句:“幸亏你投胎在帝王之家,不然就按你这饭量,寻常人家恐怕还真养不起。”
话才出口,立马又觉得不妥。
就萧沐晚这般的尴尬身份,除了个皇子的名头称号,还真不如生在一般百姓家来得轻松自在。
其实那听话之人并未把这话放在心上,只是捏着小腹上若有似无的一丝软肉暗暗发愁。
这些日子被秦止的好手艺投喂得太过舒坦,从前哪哪都硬的虞宁王,怎么觉得这浑身上下突然变得软绵绵的?
越想越愁。
万一一不小心长出个小肚腩来,那岂不是玷污了自己这张惊天动地的盛世美颜?
见萧沐晚一直若有所思地沉默不语,秦止还以为是自己刚刚那番话有些不太妥当,这人便心情不爽地闹起了脾气。
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心想着自己惹毛的狗,还得自己忍着把毛给顺齐了。只是好吃好喝的都已经喂饱了,这会儿还能有什么招数可使?
思来想去,便学着这人先前的模样,伸手摸了摸正愣愣出神之人的脑袋,语气温和地轻轻安抚道:“能吃是福,能生出你这样的,自然是前世积了几辈子才修来的福报。”
额上突然覆上一丝温软,萧沐晚这才满脸诧异地回过神来——自己这是被秦止摸头了???
这幸福来得实在太突然,一脸懵圈的虞宁王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一个人就极其诚实地低下头来,软绵绵地倚在秦止怀中,虚着眸子哑声问道:“我这样的?秦秦倒是跟本王说说,像‘我这样的’,到底又是什么样的?”
——还能怎样,人模狗样呗!
可这话只能腹诽,不可明说。
看着某人眼中精光闪闪,只差没直接大吼声“夸我夸我,赶紧好好夸我!”秦止心思一转,默默将一句“好吃、好睡、好生养”咽回肚里。
眨了眨眼,尽量挑些好听的奉承话来顺顺狗毛:“王爷乃人间龙凤,自然哪哪都好。”
可惜良心作祟,太过的假话也说不出口。
秦止话头一顿,这才一脸无奈地继续夸道:“比如说您既聪明,又漂亮?既活泼,又可爱?”
秦止明显一脸的口是心非,可萧沐晚却像舔了块糖球似的甜到不行——不愧是自己最欢喜的秦秦!怎么会这么嘴甜,怎么又这么会说话呢!
不禁就想起了宫里的那对奇葩。
一个对自己是爱答不理,一个是整日非打即骂。
而从小跟在身边的侍从丫鬟们,从一开始对年幼且不得宠的萧沐晚轻慢忽视,还会阳奉阴违地做些瞒上欺主之事。再到稍长一点之后的唯唯诺诺,在他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多出一口。
哪怕是常九,也只会整天的阴阳怪气。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他是个有福之人。
咧着嘴巴傻笑了半天,萧沐晚这才脑子一闪,突然想起件极重要的事来:“这几日科举会试的成绩就要发榜了,你家那小子这次考得如何?”
“你说言儿啊!自然是发挥的不错。”
一提起自家崽儿有了出息,秦止难得露出一脸老母亲的骄傲来:“怎么突然关心起他了?”
萧沐晚“呵呵”敷衍了几句。
心想着那姓况的那臭小子与他何干?
肚里盘算的,却是另一桩心事:“等一发榜后,不日就要在宫里举行琼林宴了,你当真想要去参加?”
“多少小老百姓一辈子都没进过宫,既然有机会可以去见识见识,我又何乐而不为呢?”秦止面露微笑:“再说了,要是言儿真能高中参加殿试,我还能亲眼看到皇帝给新进士簪花的场面呢!”
萧沐晚闻言又是一阵无奈。
也不知道这人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若她从没进过宫,他又哪会见过那时候的她?
只是见秦止这般态度,萧沐晚也不便再过多言,只得小心叮嘱着,这宫中各道关卡防查森严,尤其是参加琼林宴的酒肆人员,入位核查之时必须彻底洁面净手,以确保身上不会携带不洁不净之物。
言下之意,参宴那日秦止便不可再刻意乔装扮丑,倘若一不小心被揭穿,反而会惹得更多麻烦。
不过数日,贡院会试的结果公榜,况言果然一骑绝尘般地名列榜首。这魁首还是个不到及冠的年轻少年,立马就惊动了整个长安城。
一得到消息,酥云自是乐得眉开眼笑,拉着店里的伙计去集市上买了几万响的窜天炮回来,庆祝自家小公子高中榜首。
见况言旗开得胜,秦止心里自然也是甚是愉悦。金口一开,便直接免了店里客人当日所有的酒水饭钱。
一举成名的况言,如今成了今年状元最热门的竞争人选,城里的几家赌坊都陆陆续续开始有人开局。
而长安城里的适龄少女们,一听说这会试的魁首竟是个俊俏秀气的年轻公子,一个个都兴奋到夜不能寐!
这年头,既有学问又有容貌的俏郎君谁人不爱?消息一传出后,便有无数围观偶遇的漂亮姐儿们,络绎不绝地涌到这止水斋来,都想一睹这才貌兼备的少年郎风采。
是以,原本生意就还不错的止水斋这几天是门庭若市,日日爆满。
每日里店里云鬓衣香、珠翠花簪如流云浮动,光是秦止替况言收到各式的香帕锦囊,数数都能罗成一大篮筐。
饶是自以为见多识广的酥云,也被这长安城姑娘的主动和热情给吓到了。
每日里看着环肥燕瘦、各式姿容的姑娘们,皆是面带娇羞地在店里来回出入,竟是一脸惶恐地躲在秦止身后颤颤问道:“这么多小娘子,都是专程来看咱家小公子的吗?”
秦止转身看了看坐得满满当当的大堂,手下的算盘依旧打得“噼啪”直响,只是一脸淡定地点了点头:“不然呢?难不成是来看你和我的?”
酥云暗暗吞了口口水,心有戚戚地低声问道:“这么多人,会不会有些太过招摇?要不然,咱们还是先歇上几天,等风头过去了再开张?”
“歇上几天?”秦止正在拨算盘的纤手一顿:“我还打算这几日延长营业呢!”
“啊!”酥云更是一阵不解:“这么多姑娘,掌柜的你心里难道都不发怵的嘛?”
“这有什么好怕的。”秦止轻轻挑眉,露出一抹镇定无比的淡然微笑:“难得咱言儿可以招揽过来这么多生意,此时不赚,更待何时?”
羊毛出在羊身上。
更何况是自己真金白银养出来的崽呢?
想着之后还要替况言张罗娶媳妇儿的人生大事。再加上男孩子大了也得搬出去单住,至少也得是两进两出的院子。
置办宅子、准备彩礼。
若是况言将来得了一官半职,还得准备好银钱上下打点关系,这哪一样不都要一堆白花花的银子垫着?
这么一想,崽儿大了,总要学会替老母亲分忧。今儿仗着况言的名头敛上一笔小财,总不能算她不够厚道吧?
而且秦止早就未雨绸缪地定好了规矩。
特殊时期,进店可以,但每人至少一壶茶水消费。
且每张座椅都有时间限制。
倘若单饮茶、不点餐用饭,至多半柱香.功.夫就得按时翻桌走人。
总而言之,来往过客皆是缘。
这店里的规矩既不强求,也绝不勉强。
至于这些心怀憧憬的姐儿姑娘们,到底能不能碰到心中的意想之人,那也只能各看天命,顺其自然了。
反正秦止是不会告诉旁人,自己早就已经安排况言去了别处安心备考,怕是在殿试之前都不会再回止水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