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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   我登时呛了一下,旁边舒曼丽却轻轻地笑了起来。我颤巍巍地指着她,忽然有了冯熹平常那种羞愤欲绝的感受。这时候另一个单眼皮教官拿着一篓剪刀针线过来了,问舒曼丽看着行不行。舒曼丽握住我的手指,轻巧地往边上一拨儿,起身接住了教官的东西:“谢谢教官,我们用完立马给您二位还回来。”

      “不客气,不客气。”两个教官连连摆手。

      走出门口,又听黑面铁塔教官忽然喊了一声:“诶!”

      我和舒曼丽奇怪地一起回过头,他从门里探出上半身来,有点担心地问:“你们会针线吗?要是实在不会,到时候把衣服拿过来吧,我帮你们改改。”

      “您还会缝补衣服?”我瞠目结舌。

      “嗨,这有什么不会的。”教官答得再理所应当不过。

      “哦,好,”舒曼丽从惊讶之中回神,答得很有礼貌,“我们会的。”

      我觉得倍儿玄幻的飘走了。直到坐在门口的小马扎上面,我还对着旁边剪了裤脚之后正在穿针引线的舒曼丽感慨:“咱们的人民子弟兵,无所不能啊!”

      “你说谁无所不能?”舒曼丽斜我一眼。

      “您,您,当然是您无所不能了。”我狗腿给她锤肩道。

      舒曼丽哑然失笑,一针划着弧线拉过空气,正巧明亮的阳光斜斜洒进来。我啧啧称奇地看了一会儿,忙不迭窜起来:“你别动!别动啊!”

      舒曼丽不明所以,却也没怎么大动。

      我从屋里寻摸出私藏的袖珍相机,冲到门口去,给她来了一张军装丽人写真。后来这张照片被我视为得意之作,发在网上得了一水儿的称赞。当下拍摄完成舒曼丽看过之后,也对这张图十分喜爱:“这也太好看了吧?不行,你得发给我,我得好好存着,到时候冲一张放在家里。”

      “不用你冲。”我咧嘴笑,“我包后期包冲洗,就当是报答啦。”

      舒曼丽也笑:“好啊。”

      “哟哟,二位好甜蜜啊?”冯熹刚才短暂地午睡了一觉,估计被我一进一出的动静给弄醒了,出来靠着门酸溜溜道。

      “哈哈,你别吃醋,”我笑得很没正形,“朕是会雨露均沾的。”

      “啧啧,您这身板儿,还皇上?”冯熹向来是队伍里的黄暴担当,斜眼瞅我的样子别提多可恨了,“我看一周一次都够玄吧?还说什么雨露均沾呐。”

      我扑过去又掐她。

      很快,衣服也改好了。

      还真别说,舒曼丽手艺十分不错,我穿着终于有了点合身的味道。去还针线一应用品的时候,教官看看我恰好包住手腕的军服,也感慨说:“这年头能有这手艺的年轻人,怕是不多了。”我灵光一闪,借机乐呵呵地捧了一句:“那是!不过您就是其中一个啊!”

      忽悠得年近四十的主教官心花怒放,又送了我一个硕大的花皮瓜。

      我健步如飞地捧回去,和寝室里六个女生一起清清爽爽地剖开分着吃。

      看着挺大一个西瓜,可天气太热,人一多平均下来也就没多少了,眼见还剩最后五溜,我赶紧给对面楼里的高隐云打了个电话,说有西瓜吃,叫他赶紧自个儿出来一趟。然后在五位姐妹意味深长的目光中,心虚地捧起其中两片红得很好看的西瓜夺门而逃。

      到底楼的时候,高隐云正好从对面楼道出来。

      我视力保护得实在是好,以至于远远就被电了一下。能把军装穿得让本姑娘心潮澎湃,也是一大本事呐!

      我顶着烈日跑过去,他一见我却失笑道:“你穿军装好卡通啊。”

      我瞪了他一眼:“还想吃西瓜不?”

      “好,我不说了。”高隐云闭上了嘴。

      他大概也被热得神思倦怠,也没问是不是贼赃,立在廊下的阴凉处埋头吃得大快朵颐起来。吃到一半,高隐云抬头发现我捧着另一溜儿,疑惑道:“你怎么不吃啊?”

      “给你啊。”我说得想当然。

      高隐云愣了一下,忽然眼里有点笑意:“你吃啊。”

      “没事儿,我刚刚在教官那里吃过了。”我巴巴地捧着另一溜儿西瓜准确随时随地给他递了过去,一面讲了刚才改衣服的事儿。高隐云忍不住微笑起来:“你借了人家的针线,回过头还抱了人家的瓜,人家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你倒是反拿得挺顺手啊?”

      “人家觉得我可爱嘛。”我本来没觉得怎样,被他一说倒觉得自己挺不好意思的,“你刚刚不也说我卡通嘛?”

      “好好好,可爱。”高隐云语调很无奈。

      我被说得莫名羞涩,把瓜给他放窗沿上,扭头跑回了对面的女生宿舍楼。

      整修一夜之后,次日正式军训。

      说出来大伙儿都不信,虽然个子小了点,可我的体力还算是不错,尤其是耐力堪比骆驼,前两天的诸如拔军姿、踢正步的基础项目坚持下来,也没觉得有多累,拉练的时候慢跑更是不在话下。而负责我们班级的,正好是那个给我们找针线的单眼皮教官,他姓刘名查,性格敦厚老实,对女孩儿尤其态度温和,但凡请假理由不是太离谱,都会大手一挥表示批准。

      这让备受折磨的男孩儿极其欲哭无泪,暗中说他在搞性别歧视。

      于是作为一个坚持不请假的姑娘,虽然也听到了身后的张冉冉很不屑的一句:“显摆她多能啊?”我还是为受到男孩儿们一致的欣赏,和教官的高度赞扬而沾沾自喜。

      本姑娘就是挺能的啊!

      过了两天,开始打军体拳。

      所有女同胞立在队伍里,把军体拳打得妖风四起,我旁观的时候差点没笑死,轮到自己上场的时候却不免有点汗颜。不过扭脸一看男孩儿那边也好不到哪儿去,登时颇有一些老怀欣慰之感。正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自己丢人不如全体大二一起不要脸嘛!

      只是打不打得好不要紧,态度问题很要命,主教官还是火了,从中挑了几个最差的班级罚蹲马步。而考古专业两个方队正好在他手边上,非常当仁不让地达成了全系无一幸免的成就。于是第二天起床号响起的时候,整个寝室除了博物馆专业的舒曼丽躲过一劫,其余每一张床上都上演了这样一幅熟悉的画面——一个机灵从床板上蹦起来,然后软如面条地躺了回去。

      浑身酸痛呐!

      起都起不来呐!

      “大爷的!今天还要打靶啊!”谢颖这样衣冠楚楚的班干部,都被逼得撕了伪装说脏话。

      “大伙儿起吧起吧,”我咬牙劝道,“现在不起一会儿也得起!早死晚死都得死!”

      “你们先起吧,”王娴郁闷道,“去洗脸刷牙。我大腿在抖,得酝酿一会儿。”

      “酝酿归酝酿,你能抖慢点吗?”王娴上铺的付子明好笑地说,“我这上面楼都快塌了。”

      于是寝室里六个女生纷纷笑起来。

      不过甭管有多苦多累,军训还是有军训的好,就是大伙儿都很容易融入爱国情怀里头,我们工读文史的成天就忧国忧民,没事看着那些训练有素、令行禁止的解放军哥哥,就开始感慨国之有望啊国之有望。尤其我这个听着姥爷骂着张学良长大的小孩儿,更是安全感爆棚。

      不过正式开始射击打靶的时候,大伙儿都笑不出来了。

      我其实本来是笑得出来的,毕竟这时候,跟着一个摄影师老妈身边长大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我视力保护得好啊,而且瞄得也准。可体会到这世上还有后坐力这个玩意儿之后,我就不由得想哭出来了。

      尤其站立靶的时候,本姑娘被推得往后一栽一栽的,子弹射出去了,人也倒了,好不容易人不倒了,小肩膀却来回扇得都快扇出残影来了。

      冯熹取笑我说:“你这是在给我们扇风呢吧?”

      刘教官也看得无言以对,只好来帮我推肩。

      可是好不容易打完靶子,我还是麻了半边身子,射击成绩也十分不如人意。可能是我其他方面都表现很不错,唯独这方面失利,所以神色太过沮丧,刘教官看得有些心软,可惜就是一张嘴生得笨,竟然安慰我说:“没事,各有各的优势嘛,你这个小个子,饥荒年代绝对能活到最后。”

      我不知笑好哭好。

      就算这是饥荒年代,我也得解决一个当务之急——吃饭的时候叮叮咣当,筷子都捏不住。

      二马同志有异性没人性,与男朋友相会于二楼小厅,倒是舒曼丽有情有义,体贴地找了食堂大妈,给我寻摸了一把叉子一把勺子,让我两手一起挖着吃。我坐在窗下,毫无障碍的刨了两口,不由得感慨西式餐具果然不需要技术水准。

      军训就这样平静热血地演绎着我们的假期。熬到训练尾声,夜里头一次没有看电影听讲座之类的马列爱国教育。我歇了一大口气,塞饱了饭刚准备完成一次阔别已久的“吃了就睡”之壮举,却被谢寝室长一头拽出了寝室楼门:“做什么啊?”

      “去看高大校草打球赛啊!”谢颖拖着我的手腕飞奔,“大家都在操场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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