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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平常的落幕后 ...

  •   连环计,美人计,离间计……哈哈哈,这些计谋对我来说信手拈来。
      一个小小庞竟么,靠得还不是名声在撑腰,实际他有多少能耐?而他的无法无天,远的不说,近的,一个小小县太爷都可以把他扳倒,只是这县太爷如今为虎作伥。
      惊动京城?那不是自暴行踪?我才没这么笨。所以如今就是借刀杀人了。给你这为虎作伥的县太爷一个机会当下青天吧,虽然这不是你的本意。
      不要问我为什么这么麻烦而不直接请两高手把他宰了,如果真这样那那些可怜女人不是会更惨,失去唯一依靠可能还会流落青楼,所以先把他扳倒,到时候再顺利成章扯出前事,到时候那些女人才可以拿回自己所失去的。不过时间不能太长,杨五郎只给了我七天。

      第一天,部署计划。寻找场地,寻找目标,还有寻常工具,银子。杨五郎到县衙盗了十万两白银,是县太爷将上缴的军费,他不敢上报朝廷,丢军费要掉脑袋的。
      我们把银子装了城外的一座荒山洞穴内。找来这座荒山的穷主子——一个祖上有财却如今落魄的农民,买下他地契。

      第二天,入住庞府对面大宅,老千计,美人计,离间计,连环计……正式开始。
      正午时分。青石大街热闹非凡。庞府就坐落在这热闹之中。
      我身着绣花镀银丝兰长裙,绾一简单妇人发髻,朴素中带着雅致,雅致中带点高贵,婀娜着莲步,推着木轮椅。
      轮椅上坐着庞青。庞青如今披头散发,一脸胡楂,还腿上盖着毯子,扮得正是我残疾相公。
      我们还身后跟着两个背都直不起来的老仆役,推着一车的行李。
      就这样,我们四人装典型的中富家庭,远来这县城。
      “相公,到了。”站在林府门口,我假装嗓音娇柔、深情款款向庞青轻启。
      轮椅上人似忍受不住我这造作,盖着厚毯也抖了三抖。

      给马车卸行李,两个老仆役弓腰已忙得满头大汗、手脚无力。
      于是我往他们走去,卷起袖子,露出粉臂。“我来!”
      可一个布袋往我肩上一压,差点把我压趴下。
      蓦得一双手臂及时出现扶住,我瞄向身后,上等的云来丝绸衣袖,精致的镀边金丝花绣,一看就是大富之家所穿之物。
      我忍不住内心狂笑,我等得就是这一步。听说庞竟,每日睡到日上三竿出门巡铺,如今不是他会是哪位?

      我轻抬莲步,踩——“唔!”身后人被我踩得闷呼。再来!为女性同胞报仇!不过这呼声为何如此年轻?忍不住停脚,转身抬眸。正午的耀眼阳光下,一个俊俏得过分的年轻人素袍青衫,长身玉立,站我面前,墨发闪着如午后露水般晶莹的光。
      他望着我也是眼有仲怔,不过我知那是每个男人见到庞若嫣的第一反应。怎么看这人也不似色狼。难道,他不是庞竟?
      不管是不是,接下来我要装惊慌失措。
      “对,对不起!”
      年轻人回神,彬彬退后,语笑嫣然之际竟如春风拂柳,怡人得很:
      “没关系。小娘子是初来乍到?”
      我颔首,掩面装羞,“是,多谢公子相助。”
      他倒大方:“举手之劳何言相助。不过这行李如此之重,还是该交与下人打点才是。我叫两个下人过来帮你。阿福、阿发,过来搬行李!”
      望着两个看门狗抬着行李进去。大门口“林府”牌匾也卸下换上“燕家”。想来一个正常深闺妇人也不该和一第一次见面男子谈这么久,于是我盈盈拜别。
      在推着轮椅往前走到门口时,我回首,给他个嫣然一笑,给他个娇中带羞。诗中有云:蓦然回首,只在灯火阑珊处,最是吸引人之处,也是我练习了不下十几次的。
      那人果然定住。两眼出神,怡人的笑僵在那儿,长袍大袖被风卷得翻了边也无知觉。
      第一场演出,谢幕。

      皓月当空,明星高照。
      我开着窗,坐在房间内整理衣被。
      窗外影子一闪,杨五郎出现在房内。
      “打听清楚了,那人是庞竟。”
      “诶”我叹了口气,“看来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了。”
      杨五郎斜睨我,一脸不屑:“怎么,你看上他了?”
      好冷哦。“我呸!”

      把整理好的衣物放进檀木衣柜。幸好,林府卖掉房子时各式家私木具都还在。
      其实我们能这么巧买下林府,是因为林家主人有自知之明,深知宅子迟早会被庞家所夺,所以索性就贱卖。而县城知道底细的人是不敢买的,于是顺理成章就被我们买下了。昨天交的钱,今天一手来拿货。
      “姓杨的,那你那边怎么样了?”
      杨五郎拍拍手,“干净,干净得不得了。”
      “银子,让他们无意中发现了?”
      “是啊,接下来他们肯定会想要买下那块地了。”
      “那他肯定需要很多银子了。”
      “我会把价格抬到他家里正好全部的库银。”
      “大概多少?”
      “五万两。”
      “他还真搜刮了很多钱!”这县城的三年军库也才十万两。
      “可惜他还会想要十万两。”
      “所以他一定会买下那块地,那块他以为埋着古代宝藏有十几万两的地。”
      “那,那帮老千也找好了吗?”
      “好了。放心,他们演戏比我还真。”
      “嗯……呀,好大风。”正说话间,窗外夜风吹来,忽然大了。树叶沙沙响,久无人打理的庭院有些柳絮飞了进来,打断了我们。

      “我去关窗。”我起来走到窗边。但正欲伸手,眼角蓦然瞄到一个人影。
      身后是杨五郎叹息的声音:“那个人坐在那已经很久了,该是从我来前就已经坐在那儿。”
      “哦……”这时我才发现刚才我出神了。庭院里,庞青一个人坐在残废用的木轮椅上,久已失修的庭院,杂草丛生,冰冷月光下一头散发,一脸胡楂,双眸藏在阴影之下,还真说不出的孤寂凄凉。
      杨五郎迈到我身边:“叫他好好睡一觉吧!从他遇到你开始就每夜守在你房门外怕你逃掉。算起来,也挺可怜的。”
      “哦……”还真没有看到他睡过。
      “那我走了。”窗口一闪,杨五郎还真走了,让我喊都来不及。“等……”
      好吧,伸出去的手只能绞着了,是得和那个男人好好谈谈了。

      “吱呀”打开房门,原本紧盯着我房的幽眸立即瞄到别处。
      半月不圆,但皎白明亮。庭院虽未修,但桃红柳绿,也算雅致。只是在望清这男人双眸后,雅致就灭了。好大的黑眼圈,比熊猫有过之。
      走到他身前立下,他依然眼望远处。还装得挺像。
      心里一时觉得好笑,可不知为何又酸酸的。我忍不住叹了口气。
      “好了,我答应你,我不逃,你去睡吧。”我是第一次这么和声细语和他讲话吧。
      “不,娘娘误会了,臣……臣只是在保娘娘周全。”
      有必要如此尽忠吗?
      我走到他身后,扶住轮椅往我房间推去。“好吧,那就如你所说,你继续保我周全吧!”
      他望着方向,声露讶异:“娘娘,这是要去哪?”
      我软软笑了笑:“你不是说要保护我吗?最好的是哪里?”
      他紧张起来:“娘娘你……”
      我打断他:“别娘娘了,再叫会露馅儿。还有,谁叫我们扮演得是夫妻。”
      他垂首无语,我知道那是他想起当时提出角色分配时,他死活都要跟在我身边,还被杨五郎笑话了是个屁。——跟屁虫。

      回到房间,烛光闪烁。久未住人的房间虽多了几个行李但清冷依旧。我把被子从包袱中搜索出,铺上靠窗的软塌,对身后人说:“接下来,你就睡这吧!”
      他站起欲要帮我,我责回:“你想要被人发现吗?至少,在这演戏的六天内,我不是娘娘,你不是侍卫。你不需要照顾我,相反,该我照顾你。”
      背后又无声了。

      终于铺好了床位,我有点累。
      倒杯茶让自己歇息,也顺便倒给他。
      “早点歇息吧,别再硬撑了。否则明天我要抬个死人装我相公了。”我玩笑道。
      “你,刚才为什么对着被子拍啊拍?”
      没想到高手接过杯子后竟忽然问我这种傻问题,我忍不住咧嘴笑了。
      “棉被拍拍才松啊,睡着才暖和。”我转身去铺自己床铺,“明天,再帮你把被子拿出去晒晒,那样带上太阳香味,才更舒适。”
      “……”背后怎么又又无声了。我回首,他在望着我,冰块脸上竟是柔柔笑意。
      “怎么?我很好笑么?”我有点不自在。“是我脸上沾了什么?”
      “不,”他撇过眸,淡淡的,“只是你第一次对我这么好,我很高兴。”
      我以前还真够坏的!

      整理好了,该就寝。至窗边关上窗户。
      夜风停了,一灯如豆,房间竟瞬间小了。再看一眼庞青,我竟感觉不好意思了。这就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么?还挺不自在。
      “你快上床歇息吧,我也要睡了。”赶快睡觉了,免得气氛更尴尬。
      “嗯。”他点头。于是我们背对背,不再发一言,放下床帐,各自歇息了。

      “咳咳”春天的夜挺冷的,这虚病身体一时半刻暖不起来,手脚凉到还真让我忍不住咳。
      “你没事吧?”关切之音从另一铺传来。
      “对不起,打搅你了。”我已忍咳了好一会了,就是怕会吵醒这个好不易睡一觉的人。
      “是不是病了?”他想起床来探我,但又不敢造次。
      “不,没事。”我老实告诉他,“我只是有点冷。”
      那人偏头似回忆什么:“所以前几天,你也咳了。”
      “嗯!”他果然守在门外监视我。其实我该生气的,但我没有。“所以放心,睡吧!”

      房间,沉默了。
      我钻进被子,让自己尽量暖点,也咳得轻些。
      他忽又开口,似是想了很久才下定决心:“……娘娘,要不由贱臣为您温席!”
      “咳”这个笨蛋,我忍不住笑出声,“臭男人钻过的被子我才不要,再暖和也是一被子汗味。”
      好不容易的好意就这样被我讽刺了,他很尴尬。“是,娘娘说的是。”
      “所以,你就别再操心了!也别再叫我娘娘了!你睡你自己的吧!”再不睡,我会有罪恶感的。
      声音终于没了。

      房间暗暗的。稍稍暖和点后,我终于昏昏沉沉了。
      但片刻后,又传来了细细簌簌的起床声。他又怎了?呃,不管,这次我真困了,我翻个身。
      床帐被掀了开,那个人站在床沿,俯下身,我感觉到双脚连着被子被人用手捂了起来。
      我清醒了点,思考了要不要踹他一脚,一股暖流从脚上传了过来,我又发蒙了。
      这人用内力给我取暖?原来内功还可以这么用的。唇角勾了起来,算了吧,这个人永远不会害我的,那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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