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探案》只问春风

11、第11章

　　三人闻言，不由面面相觑，五日，在京城中五日找到一人，无异于天方夜谭，孟谦听到这话，反倒一笑，对二人安慰道：“看来，我们三人要费一番功夫了。龙兄弟，今晚入夜后，能否跟在下去出去一趟。”
　　龙小头颇为意外，要论自己和孟谦的关系，那就只是同僚而已，叶芊却自小同孟谦熟识，但是此番，孟谦外出居然不带着叶芊，却唯独带着龙小头，让叶芊恼怒不已，顿时抬起手，狠狠一个爆栗砸在了孟谦头上，同时不带好意的看了一眼龙小头。
　　孟谦好似料到了一般，闪身一躲，神秘地看了看叶芊，又上下打量了叶芊一番，缓缓道：“女子怎好同我们去烟花之地。”龙小头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烟……烟……烟……烟花之地，这孟谦竟然如此放浪，龙小头心里暗暗想道。
　　叶芊听到这话，没有一点儿惊讶，反倒给了孟谦一个白眼道：“那种鬼地方，姑奶奶早就去过，你求着我去我也不会再去的。”
　　这下换得孟谦和叶芊大大讶异了一番，龙小头张开的嘴巴似乎是合不上了，叶芊顺手抬了抬龙小头的下巴，旋即漫不经心抬头道：“怎么，你们去你们的就是了，那种腌臜地方本姑奶奶才不会去。”
　　孟谦和龙小头知道叶芊会错了意，他们根本不在意叶芊是否要与他们同行，他们在乎的是叶芊竟然曾经去过那勾阑巷子，却也不好在这个话题上做过多的纠缠，于是便打了个呵呵糊弄过去了，只是二人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孟谦是因为自打就与叶芊厮混，虽不说整日都混在一起，却也是隔三差五二人总会见面比试刀剑,却不知叶芊有这等经验。
　　对于龙小头来说，龙头镖局虽然在江湖中混，龙小头所接触的女子不多，自家的娘却是一个实打实书香门第的女子，自小对女子的认知几乎都来自与自己的母亲，叶芊无意的在打破龙小头对女子的认知。就算是曾经见过的江湖中那峨眉派，皎月门的女子，也都是个个做出一副仙子做派，只可惜每个人长得却并不尽如人意。世人对江湖有太多的误解，江湖并不是一个处处充满的或娇俏或美艳的女子的圈子，它同所有圈子一样，有美人也有丑女，只是美人更少，丑女更多，四肢充满腱子肉的丑女更多。故此，江湖人士娶妻也是大多不愿意在江湖中选择的，若单是丑女就算了，最怕的莫过于武功比自己高的丑女。论及姻亲大事，这些平日里无乐不欢的江湖人一改以往做派，一板一眼按照民间的规矩，踏踏实实的操办着婚礼，娶那规矩齐全有门有户人家的闺女。
　　刚刚入夜，孟谦就猫着腰进了龙小头的室内，待到龙小头看清孟谦那副打扮，一口茶水差点全数喷出。虽说孟谦的美貌在江湖中是排得上名次的，但是孟谦的这副打扮却着实有些用力过度的嫌疑，平日里高高竖起的头发，此刻却故意用一根玉簪松松散散的挽着，却没有尽数挽起，身着月华缎的长袍，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龙小头左看看右看看，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音来。若是别人说他眼前的是孟谦，龙小头是决计不会相信的，要说是哪家出逃的娈童，倒是十分贴切了。孟谦一眼就瞧出龙小头在想什么了，用轻蔑的语气道：“你懂什么，你顶多是根木头，这女子最爱的就是这副做派的江湖人。”
　　龙小头不由得嘴角扯出一个讥诮的微笑，道：“龙某不知孟兄有这般爱好，今日知晓了便是。”
　　孟谦知道龙小头在出言讽刺，也不再解释，反倒冒出一个这样的想法：难道和叶芊走得近了，这呆子竟会出口讽刺了。终是压下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对龙小头道：“走吧。”
　　龙小头也不多言，两人身形极快，片刻就出现在那勾阑巷子里。
　　龙小头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他确确实实是第一次到这温柔乡中，这里也确确实实和自己以往的构想不同，甚至不能说是不同，简直是完全不一样。没有那招揽客人的甜腻醉人的声音，也没有妈妈们将肥胖的身体挂在门外的栏杆上，摆出顾弄风姿的油腻表情，灯火通明，却一派高雅，偶尔一两个客人上门，小厮们低眉顺眼的出来迎接，不冷不淡的寒暄几句，多余的废话都没有。龙小头要是不知道这里是勾阑胡同，定会以为这里是正经做生意的酒楼。
　　孟谦看着龙小头一副乡巴佬进城的表情，挤眉弄眼道：“龙兄弟该不会是第一次吧。”
　　龙小头的脸五彩灯笼般，变换着颜色，那门口的小厮们看见二人这副神色，连忙前来打圆场，道：“两位公子里面请，眼下乃是盛夏，楼里有冰盆，正好消消暑气。”小厮说着一手撑起帘子，做出了请进的手势。
　　龙小头又气又恨的瞪了一眼孟谦，孟谦不甚在意的用手摩挲着光洁的下巴，喃喃道：“还真是第一次来。”旋即嘴角勾出不明所以的笑。
　　那管事的妈妈看见二人，一个气质不凡，一副文人做派，却在眉宇之间透着懒散，一个俊脸微红，身体绷得笔直。心下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连忙嘴角噙笑招呼道：“二人客官，是要听曲儿还是喝酒谈心呢？”孟谦从容地对那妈妈笑了笑，道：“今日，我们就不请姑娘作陪了，还要委屈妈妈跟我们喝喝酒。”
　　龙小头听到这话，心中无限骇然，难道孟兄弟好这口？不过这妈妈也太老了，旋即嫌弃地看了一眼孟谦。
　　孟谦和旁边的妈妈倒是没有注意到龙小头的小动作，妈妈眼角的笑容变得更深了，道：“既是客人有如此要求，妈妈我这把年纪能入公子法眼，陪公子喝两盅酒又何妨呢？”孟谦一副谦谦君子的做派，朝着妈妈微笑道：“既然妈妈肯上脸那就请吧。”
　　谁知三人在雅间内一落座，孟谦就换了副面孔，板着脸问道：“近来江湖人来访。”
　　当场懵了的不止是龙小头，那位妈妈也不知道孟谦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