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星海》安锦年

2、苦涩遭遇

　　夏末，流感来袭。雅棠的身体一向有较强的抵抗力。但这次，却病倒了，发起烧来，形式严重。偏偏父母又都出了差。情急中，打了电话给衡。衡很快就到，抱起她直奔医院。她虚弱地笑：“衡，听说很久不生病的人，一旦生了病，会比别人厉害，是不是？”衡笑：“没事的，宝贝，很快就会好的。”
　　例行公事地测体温，配药，打点滴。她终于沉沉地地睡去。一连打了3天的点滴，病却丝毫不见好转。甚至开始呕吐。搜肠刮肚般地开始吐，面色苍白，身体疲软，嘴巴发苦。
　　他心疼不已，却是手足无措。送她去检查，自己拉住医生不停地问：“烧怎么还不退？要不，换好一点的药。”问得医生不耐烦，一甩手进了门诊室。

　　良久，有人出来问他，和她是什么关系。
　　他脑中呆了一下，怎么那么象电视中那些烂俗的桥段。
　　但还是回答：“我是她男朋友，她没事吧？”
　　医生看他一眼，道：“叫家属来吧。”他又是一怔。
　　医生安慰般地补上一句：“我们要加大用药的剂量，来给她退烧，要家属签字。”
　　他哦一声，又欣喜地想，那种骗人眼泪的情节怎么会出现在他们的爱情中？

　　忘乎所以地拨通雅棠父亲的手机，直到他问他你哪位时，他才反应过来：“哦，我是雅棠的朋友。”她父母当晚便赶回来。衡还在医院陪她。医生将她父母叫进了办公室。他觉得再呆下去，有些怪异，便说：“我明天再来看你，早些歇息吧。”

　　告辞出来，路过办公室，门虚掩着，隐约听见有女人的哭声，他望了望，是雅棠的母亲，那个优雅美丽的女人。
　　她嘴里的话却让他一下字如五雷轰顶般地呆立当场：“怎么会是癌，怎么会是癌？”癌，居然是癌。雅棠得的不是感冒，而是癌吗？
　　造化弄人，电视小说中最赚人眼泪的戏码，竟活生生地出现在现实中，将他们的生活击得粉碎。
　　这样一个英俊挺拔的男孩子，这样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子，肆无忌惮地蹲在医院的走廊大声哭起来。

　　第二日，很早便到医院去看望她。她面色依然苍白，但看见他便绽放出甜美笑颜：“衡，你来了，有橙子吃。”丢给他一个。
　　他心酸地笑，抚摸她的脸庞：“你看你，瘦了好多呢，过几天，带你去星星海吃饭，好不好？”
　　星星海，玫瑰色的接吻鱼，以及他们清甜的初吻。她红了脸，点头。
　　他坐一会，借故出去，找她的父母。
　　他们正和医生商量治疗方案。已经是中晚期，胃癌。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医生说：“她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就帮她了结了。该吃的吃，该玩的玩，别让她受无谓的折磨了。”医生许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摇头叹息走了出去。
　　衡走上去，叫一声叔叔阿姨，坦诚告诉他们，自己已经知道雅棠的病，并且，愿意照顾她。
　　他说：“我是她男朋友。”

　　衡跟在雅棠父母身后，走进病房。
　　待她父母离开，衡剥了橙子给她吃：“雅棠，我告诉叔叔阿姨，我是你男朋友。”
　　她咳嗽起来，明显被呛到。他轻轻拍她的背帮她顺气：“他们说，如果我敢欺负你，他们一定好好地修理我。”她笑，“你不会的，对吧？”

　　医生开了阿司匹林，轻微的止痛药。雅棠不知从哪里学来，阿司匹林可以让花保鲜。便每日省下一粒，丢到插着衡送来的玫瑰花瓶中。
　　衡得知后，怒不可遏。她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可是看着她兴奋的样子，又不忍责备。
　　她的呕吐丝毫不见好。舌头拉伤般的疼。
　　一直住了一个多星期，终于怀疑：“衡，病怎么还不好？”他只得细细地编了谎话来哄她：“因为你很久不生病，所以，会好得比较慢。现在，抵抗力又比较弱，就趁机好好养身子喽！”
　　心里却难过得像海水泛了滥，严密地涌上来，酸涩苦楚。仓促间只能转过头去，来掩饰即将掉落的眼泪。

　　病情愈显严重。腹部发硬，胃开始痛，密集地如针扎般地疼。人迅速地消瘦。衡心急如焚，非阿片类的阿司匹林已经止不住。医生说得用□□。雅棠父母签署了同意书。她母亲每日以泪洗面，又不敢这样去见雅棠。常常是趁着她睡着时，悄悄地去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