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铁——归来的少年》抽筋兔的猫步

83、第 83 章

　　纽约人的心已经被鬼打墙在最冷的一天，不过地球公转依然使气候更迭仿佛从前。
　　如果有人还留意着外面的天，会发现自古以来就为地球的生命诞生繁衍提供可能性的那颗恒星，在天际逗留的时间越来越长，就算心还挣不开坚冰的枷锁，起码身体已经可以从厚厚的御寒衣物中解放出来。
　　如果再细心观察，会发现历经浩劫之后依然存在着的那些植物、动物，活跃程度比寒冷笼罩的早春时期要高出很多。毕竟它们中的大多数都时间都很有限，更加愿意听从自然的召唤，遵循本能，不辜负适合生长的时光。
　　工作间里的人蛰伏的时间比之外面最畏寒的生物都要长很多，毕竟这里由始至终都没有阳光可以照彻。
　　不过，这天，这里的气氛也比往常要有温度一些。
　　“我还是觉得这个很疯狂，Tony。”Bruce默默地看完了Tony刚刚研究完毕的所有资料，最后还是给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是的，Bruce，我知道。可是，我们不能永远都这样，不能永远都这么被动，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们总应该要尝试一下，总应该有人去……”
　　“那让我去！”Bruce猛地抬头看Tony，好人博士一般不会用这样的目光看人，可是他现在就希望能用这么可怕的目光让这个疯狂的人妥协，“或者让我陪你去。”
　　“不，Bruce。我们的交情还没到这个深度。我们的交情还远远达不到我把最容易的一条道路和你分享这种地步，你要留下来，陪着Natasha，你已经扔下了她一次了，我绝对不允许有第二次。你还要应付所有我制造的烂摊子，做整个联盟的科学支柱和和谐调解员，不管怎样都不许放弃，要咬牙坚持着把我们，把世界带出这重重的黑暗。Hulk在拯救世界的过程中曾经给这个世界造成了很大的伤害，Iron Man更是，你要为我们两个赎罪。Bruce，这才是我们的交情能到的地步，而不是那个。”
　　“可是你一个人……”
　　“我会和他一起去。”
　　工作间里一直沉默着的另外一个人默默开口，这使得Tony和Bruce同时吃惊地拧头看向他，同时给出了否决，“不，Rocket！”
　　“听着，guys，我不是你们这个狗屎一样的什么Avengers的成员，我是最赞的银河护卫队里面最赞的一员。纯粹是因为Thanos作恶多端，而你们中的那个Thor他知道去Nidavellir的路线……不，是因为他死了弟弟，死了爸爸，死了妈妈还死了很多的朋友这么可怜，我才慷慨地伸出了援手，之后见你们什么都应付不了，不过心地还不坏，我才勉为其难留在了这里。这并不表示你们对我拥有所有权！”
　　Rocket说到最后已经愤愤然地握拳表达自己的愤怒之情。
　　“Rocket，我们没有觉得你是谁的所有物，好吗？我们是朋友来着，并肩作战，一起应对所有困难的朋友……”Bruce试图安慰他。
　　“我知道你这个家伙不赖，可是他，Stark他很过分！”Rocket调出Tony的计划表，一个字一个字地读给Bruce听，“Rocket，接任联盟的技术顾问！”用真凭实据说明Tony究竟有多过分，有多专制，“没有人可以决定我给谁当技术顾问，我是个全才！而且，我也有朋友，曾经有！”说着，他一瞬不瞬地盯着Tony，“你失去了很多的朋友，可是你还有很多，而我呢？我失去了所有！”
　　“好吧，Rocket。”Tony走过去轻轻抬手，试探着摸摸Rocket的背部毛发，一般他不允许别人这样做，可是今天躲了一次之后，他就没有再躲了。
　　Tony抚了两下，转头看Bruce，“有一个人在更近一点的地方先接收了信息也是好的，而且，Rocket驾驶飞船的技术应该是最高的。”
　　“那是！”说起这个，Rocket就特别的骄傲。
　　“所以，我们没有异议了。”Tony看了身边的这两个人，“你们负责把装置组装出来，我接着往下做其他的待办事宜。都行动起来吧。”
　　Bruce和Rocket拿了刚刚出炉的详尽设计图一起前往实验工作间。
　　而Tony，在工作间里再次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之后，先是默默地再看了一会他已经看过无数次的音像资料，接着让Friday更新他数个月前秘密送上太空的卫星的最新位置。
　　看着那个越来越靠近土星的小点，他的手脚都忍不住微微颤抖，翕动着干涸的嘴唇说了一句“kid，很快了，很快了”，随后即赶走了所有的情绪，调出自己接下来的工作计划，下达指令，并罕见地向在一边百无聊赖地自顾自上下挥动的机械臂说话，“Dummy，把盾牌找出来。”
　　机械臂听到指令，似乎有点不敢相信，扬着自己的摄像头对准Tony，似乎在研究他是不是真的有对自己说话。
　　Tony难得好脾气地再重复一次，它立刻激动地四下乱转，嗤嗤嚓嚓地发出杂音，不知道是在高兴、激动还是在和工作间里的其他伙伴交流，或者是在寻找的Tony所说的盾牌。
　　最后，它在You和Butterfingers的协助之下，才在一个堆积了太多杂物的角落里找出了Tony所要的盾牌，之后一步三颤地嘚瑟地向自己的创造者溜去，结果乐极生悲，半路就给一个小扳手给绊了一下，不大灵光的手指一松，盾牌掉到地上自己滴溜溜地先滚到了Tony脚边。
　　“干得不错，小家伙。”Tony撑着腿缓缓地蹲下去，捡起盾牌，随手拿自己的衣袖将上面积着的灰尘擦拭干净，失神地看了被修整一新的表面好一会，才问Friday，“Captain现在在哪里？”
　　“十五分钟前，Mr.Rogers从训练场离开，走回自己的房中，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出来。”
　　“那我们走吧，让你等了那么久，该回自己的主人身边了。”Tony干枯、粗糙的手轻轻抚过盾牌，发现自己再次给刚刚光鲜的表面添上污渍之后，连忙用另外一个衣袖擦了，然后拿袖管包着，慢慢地走出了工作间。
　　Steve才从浴室里出来不久，正立在窗前擦拭着湿漉漉的头发。
　　听到敲门声时，他呆了呆——和Thanos的大战之后，复仇者基地和整个世界一样，一下子失去了过半的人员，除却刚刚开始的时候，隔三岔五有激愤的民众前来闹事，基地一直都是静悄悄的。
　　他们竭力企图维持一切的正常运转，他还会要求剩下的人继续训练，继续战斗。
　　可是除非必要的交流，大家连在训练和战斗的时候都是沉默的，世界似乎自那以后就被调成了黑白的默片状态。现在乍一听见敲门声，他一下子没能够反应过来，直到敲门声再度响起，他才过去应门。
　　“Tony？”看见门外的人的时候，他就更加吃惊了。
　　自从Tony从外太空回来之后，他们就只是在幸存人员的战后交流会上见过一面。在那以后，虽然大家都在同一个地方，但是他要带领队伍进行集训，应付登门造反的民众，处理兴风作浪的反派，一直都是忙得不可开交；而Tony就泡在自己的工作间里，吃喝全由Dummy包办，偶尔会一个人出去很久，时间却从来没有和他们对上，因此连在基地各处见一下都是很难。
　　他曾经想抽空去工作间进行一个长谈，可是Natasha以他们要完成的事情很多，而Tony有Bruce、Rhodey和一直留在地球的Rocket陪着，不会有什么事情为由给阻止了。
　　他一想也是，几次询问这几个经常有机会进入工作间的人，也都是说Tony正在研究的紧要关头，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于是就不再关注这些小事。
　　而现在，一直都窝在工作间的人居然破天荒出现在他的门前，这不由得他不吃惊，“是出了什么事情了么？”
　　“我把这个还给你。”
　　Steve看着自己阔别了有将近三年的星盾，一时之间激动难抑，下意识地就想去接过来，可是不期然间想起了Tony在西伯利亚和他说的话，伸出去的手在反应过来之后又有些迟疑。
　　Tony似乎知道他此刻想到了什么，身体往前伸一点，将手中的星盾递过去，“我不应该说那样的话，不管怎样，Howard一定是更加愿意把她给你的。”
　　Steve将Tony塞过来的星盾抱进怀里，轻轻地抚摸着，他觉得自己有好多的话要说，可是一时之间不知道先说哪一件好，“Tony……”
　　头顶传来了Friday的声音，“Boss，Mr.Rhodes正在询问你的位置。”
　　“准备好隐形机，我们立刻出发。”Tony听了之后，向Steve点点头，转身边走边发出指令。
　　两个人的距离拉开后，Steve对他的注意从脸上扩展到了全身，更加清楚地发现他现在真的瘦得可怜。在这个明明还算温暖的四月天里，其他人都已经穿起了应季的长袖T恤，他却还套着大冷天里才穿来保暖的厚外套，肥大的裤子也遮掩不住两条腿的伶仃之态。
　　Steve觉得自己在还没有接受超级士兵改造之前，也没有这么可怜的双腿。而他还丝毫不曾顾及能力的极限，努力指挥着两条已经在不住颤抖的腿加紧交替迈进的步伐，仿佛稍稍走慢一点，就会被追在身后的隐形巨兽给吞噬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