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铁——归来的少年》抽筋兔的猫步

65、第 65 章

　　“起来，起来，开会，紧急会议！”Peter风风火火地从底层往上赶，中途还不忘让Karen帮他扫描他们之前被禁止进入的楼层，顺了好几部手提电脑用蛛丝挂在身上，随后径直回到61层，把窝成一团的Ned、Harry和Groot都踢醒，又授意痛觉相对来说没那么敏感的Groot去叫醒另外一边的女士，自己跑去把所有的灯都打开，之后随手拿起一把椅子，用椅脚砸开了墙体，把线路全部扒拉出来。

　　他一连串这么大的动作做下来，屋里的所有人都醒了，被他的不管不顾吓得一时之间有点回不过神来。

　　“都愣着干嘛，赶紧过来帮忙！”Peter忙乱中不经意瞥见自己那帮像是看动物园里的大猩猩一样看着自己的朋友，语气不禁有点冲，“Harry，过来把网线接上，Ned，你负责搜寻外面的卫星信号，把电脑连上无线网络。”

　　点女士的名时，他的声音还是柔和下来，“Liz、Michelle，你们先去洗把脸清醒一下，我们待会有活要干。Groot……你继续玩你的游戏吧，睡觉也行……”

　　Harry和Ned不知道为什么是往日里最唯斯塔克先生之命是从的Peter带动他们公然逆反，可是看他脸上的神色是从来没有过的难看，穿着的钢铁蜘蛛战衣还隐隐带着打斗过的痕迹，想来在他们集体离开那个小房子之后，还发生了一些很严重的事情，当即没说什么，相互看了一眼之后就快手快脚地执行Peter的指令。

　　等两位女士洗漱完毕回来时，屋里的三位男孩子已经人手一部电脑在噼里啪啦地敲着。

　　Peter从屏幕中移开目光看了她们两个一眼，示意她们接手一旁的两台已经在等待的手提，“搜索一切资料，蜘蛛侠、美国队长、钢铁侠、反目成仇，以及梅婶……”

　　大家听到这个饱含着哽咽的词都有点愕然，不约而同地抬头看了Peter一眼，见他根本上就压不住眼里的泪花，心里面知道问题比他们设想的严重还要严重，都十分有默契地沉默着各自执行工作。

　　到日光扯破外面的黑幕时，这群少年心中的暗夜降临了。

　　他们以为自己已经对问题的严重性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被现实用它的残酷狠狠地打脸，问题严重到他们根本上想象不到的程度：同样的超级英雄注册法案，同样的英雄内战，却更加的尖锐对抗，苦战到底，不死不休，伤及无辜。大批英雄沦为政府罪犯，转入地下过着遮遮掩掩，担惊受怕的日子，美国队长被刺身亡，蜘蛛侠在逃，梅婶……

　　Peter长久地盯着屏幕上的梅婶墓地的地址，整个人被笼罩在从整片的落地窗投射进来的朝阳暖融融的光辉中，却显得苍白不已。

　　成员们默然地看着Peter，明明每个人都自诩聪明绝顶，人中翘楚，此时却搜寻不出任何的话语可以劝解。

　　这些年的漂泊岁月中，Peter口中出现次数最多的词汇一个是Mr.Stark ，一个是May。Anthony陪他们走过了这漂泊的所有岁月，而所过之处，那一个又一个“May·Parker Foundation”点缀着这一段过于漫长的旅途。

　　成员们都知道May对于Peter来说有多重要，如果说他可以为了Mr.Stark 放弃生命，那么May绝对是世上仅有的可以让他放弃Mr.Stark 的那一个。

　　关键的还有他对Mr.Stark 的感情可能还会有的放矢，而对于May，则是不管是什么世界的，都一样的真挚，一样的热爱。

　　就是这么重要的一个人，出现在冷冰冰的电子讣告中，出现在铺天盖地的别有用心的各执一词的各个个人、机构以及报刊杂志的社评中，成为支撑他们的观点的其中一个论据。

　　屋子里的气氛很沉重，连正沉迷游戏的Groot都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放下手柄走过来。

　　但是成员们都不愿意当出头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推诿责任，只希望在这个时候承担安慰Peter这个不可能能够完成的任务的不是自己。

　　最后，Liz作为Peter的第一个，不管还会出现什么意外，估计都会是最后一个女神，怀璧其罪般无辜，却当仁不让地被自己的队友推了出去，责无旁贷地承担起这个重任。

　　她离开自己的位置，有些幽怨地看着在场的所有朋友。

　　Ned有点过意不去，也离开身前的桌子，躲到远一点的地方远程指导她安慰步骤。

　　Liz别无他法，总不能就这样让Peter泥塑一样发呆，就照着Ned的指导，慢慢走过去，用最温柔的声音轻轻叫着Peter的名字，把他搂入自己的怀里，抚摸着他柔软的天然卷发，告诉他没事的，他们还在他身边，都很爱他，也会一直陪着他。

　　良久之后，Peter终于传出了抽噎的声音，慢慢地，这哭声越来越大，大到所有的成员的围过来，牢牢地抱成一团了，它还有让玻璃轻微震荡的力量。

　　千里长提是怎么崩溃的，两极的万古坚冰是怎么消融的，一个英雄帝国是怎么瓦解的？

　　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个地步的？

　　Peter默默地看着墓碑上慈眉善目地笑着的梅婶，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叩问，如果在那时，在一个生命还没有尘埃落定的时候，在这个世界的英雄的相互对立中的任何一个时候，任何一方有任何一点改变，结果会不会不这样？

　　只要他们稍微改变一点，等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梅婶是不是还好好地活着，就算他不能正大光明地走到她的面前，是不是都可以偷偷地看看她的日常与烦扰，偷偷闻闻她各种别出心裁的烘焙成品让人闻风丧胆又怀念不已的气味，或者在她包含爱意地叫Peter时也躲在角落里暗自在心底回应一声？

　　可是鲜活生命的逝去已经是无可挽回的事实，一直站到夜幕降临大地，Peter也只能用手轻轻地抚过墓碑上冰凉的照片，伤痛无措又无能为力地说，“不应该是你呀，梅婶……”

　　“你来这里做什么？！”身后传来了一个万分厌恶抗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