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繁魅雨滴

5、骤雨

　　樱花树下，两个女孩各怀心事，一个是小姐，一个是女仆。
　　晚上，龙之介决定带着表妹一起去参加酒会。
　　“和我去参加酒会吧，你来这么久了，我都没有带你出去玩过。”龙之介说。
　　“可是……”
　　“没事，你如果不喜欢，我可以叫人把你送回来。”
　　千奈美不好回绝了，“好吧。”
　　千奈美回房间换衣服，“玲子你跟我一起去酒会。”
　　“好的。”
　　在车上，玲子一声不吭，“你在想什么？”千奈美问玲子。
　　“没什么，在想酒会是什么样子的。”
　　“虽然热闹，但很无聊。”
　　“那为什么这么多人会喜欢？”
　　“或许这只是他人的乐趣。”
　　车停在了一处十分豪华的地带，她们下车了，跟随着龙之介，来到贵族娱乐的地方，一进门，灯红酒绿，热闹异常，“真是豪华。”玲子说。“你喜欢？”千奈美问，“谈不上喜欢。”玲子回答。
　　千奈美穿着蓝色的礼服，尽显小姐的高贵，出门前，她让玲子换下了女仆装，穿上了好看的裙子，戴上了之前买的蓝宝石项链，看上去，也像位淑女。
　　“龙之介，来这里。”不远处沙发上，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绅士朝着这边挥手，他们走过去，“拓也，总是能在这碰到你。”玲子听到这个名字，盯着眼前这个人，他该不会就是……
　　“谁叫这是个好地方呢。”他看了看千奈美和玲子，“哟，你还带了两位美丽的小姐。”
　　“这位是我的表妹美奈子。”千奈美上前行礼。“另一个是我表妹的女仆。”玲子也简单的行了个礼。
　　绅士起身，“我是筱原拓也，是龙之介的朋友。”玲子死死盯着他，难道那天的黑影，是他！
　　都坐下后，“今晚的酒，我请了。”筱原拓也说。“真是大方呢，以前怎么都没有见你这样。”龙之介用调侃的语气说。“今晚不是有两位美丽的小姐嘛。”筱原拓也笑着说。
　　筱原拓也在倒酒时，发现玲子的眼睛从刚进门的时候就一直盯着自己，“怎么，那位小姐一直盯着我，是喜欢我吗。”他看向玲子，“玲子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没见过世面，还请您别介意。”千奈美解释道，“玲子还不道歉。”千奈美接着说。
　　“失礼了。”玲子对筱原拓也鞠了一躬。
　　“不必这样的。”筱原拓也笑着说。
　　“都是应该的。”千奈美说。
　　“美奈子小姐真是会管教仆人呢。”
　　“过奖了。”
　　几杯酒过后，千奈美产生了几分醉意，“玲子，扶我出去走走。”
　　“好的，小姐。”
　　她们出门，冷风拂面而来，她看见了几个乞丐正在乞讨，“玲子你看，在这样的繁华之处，还是少不了可怜人。”
　　“小姐，要给些钱吗？”
　　“嗯，去吧。”
　　玲子不知道，千奈美默默流下了眼泪。
　　酒会没有结束，但玲子已经和千奈美在回宅子的路上了，“你哭过了。”玲子看着千奈美。“你怎么知道。”千奈美问。“因为你的眼睛湿湿的，怎么了？”
　　“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千奈美看向车窗外。
　　车窗外一片漆黑。

　　晚上，千奈美梦到以前，她和父母跪在街头，他们是乞丐，是最低贱的人，她看着面包店里漂亮的面包，她告诉父亲，她想吃。后来，父亲偷了一个面包，被人打死在街头，手里还紧紧握着面包。
　　“不，不要！”千奈美惊醒了。
　　“发生什么了？”玲子进来问。
　　“没事，做噩梦了。”千奈美有些惊魂未定。“玲子，今晚，你睡在这。”
　　“什么，可是……”
　　“不许回绝。”
　　玲子躺在了她旁边，“玲子，你会唱催眠曲吗？”
　　“会。”
　　“唱给我听。”
　　玲子唱起了催眠曲，这是小时候母亲常常给她唱的。
　　她们在床上背靠背，都流下了一滴眼泪。

　　第二天，洋子将早餐端到千奈美的房间里，盘子里的面包烤得很精致，散发出甜香，千奈美看了一眼，“端下去，我不喜欢面包。”她对洋子说。“以后，不准把面包放到我眼前。”洋子出去了。玲子正在帮她梳头发，感觉千奈美的反应很反常。
　　“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
　　“好。”
　　玲子出去了，此刻，她要想想，昨晚那个筱原拓也的事了。
　　昨晚在回来的路上，她就一直想着，这个人，在身形，和那个黑影十分的相似，他来到樱井绚也的办公室，和自己有可能是一个目的，那么，他或许是夺取山本家财产的帮凶，突然间，她脑海中想起了以前偷听到的对话，樱井绚也称那个人为——拓也。
　　思绪回到了那天晚上，玲子正准备潜入樱井绚也的办公室，没想到，听到了对话的声音。
　　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樱井先生，你成功取得山本家的所有财产，打算如何利用？”
　　“我要把它藏起来，以备不时之需。这次，也要谢谢拓也你的帮助。”
　　“出谋划策的另有其人，作为报答，你也要答应我们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现在还不需要，不过以后你会知道的。”
　　那个人与樱井绚也对话的人，是筱原拓也。
　　怪不得，从一开始，她就觉得这个名字如此熟悉。筱原拓也口中说的另外一个人，是谁？
　　夏季天气多变，本来很好的天气下起了大雨，“玲子进来。”房间里传出千奈美的声音，“什么事？”玲子进门问。“怎么好好的下大雨了？”千奈美望着窗外。“放心吧，是骤雨，很快就会停的。”
　　千奈美依然望着窗外，“是骤雨吗。”
　　龙之介正在房间里看书，一个女仆进房间。
　　“先生，医院传来消息，夫人病逝了。”

　　接下来几天，宅子里举行了葬礼。千奈美和玲子认为，就算没有举办葬礼，这个大宅子终年也都是葬礼才有的气氛。
　　“怎么死的？”千奈美问玲子，“听说是生了重病。”玲子说。“疯人院环境如此恶劣，根本不适合老年人住。”千奈美看着这满地的白花。
　　“我已经寄信给母亲，告诉她阿姨逝世的消息。”
　　“愿凉宫夫人节哀。”玲子说。
　　“节哀。”千奈美看着玲子，“一个异母所生的妹妹，她才不会伤心，有什么好节哀的。”
　　玲子看着遍地的白花，还有那些前来悼念的人，到最后，也只有花会陪着死去的人一起凋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