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Chapter 19 ...
-
“所以，你能杀了我吗？”苗一猛地抬头，她眼眶发红，但眼神却冰冷又疯狂：“我不想再活着也不想再当一具傀儡了，这么多年，我为他杀了很多的人，我早就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我跟他一样就是个怪物，真的，我宁愿我四岁那年就死掉也好过这么不人不鬼地活着。”
在苗一期盼的目光中，楚曌摇了摇头：“我不能杀你，你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天地平等，每一个人的一生在死后自然会受到审判，我不能审判你，也不能贸然取走你的性命，这与我的道心相悖，如果每一个恶人都可以被私人惩处，那么这个世界将会陷入混乱。可以杀死你们的，只有大家达成一致的公共意志，也就是你们说的法律，在你们死后，你们所做的一切都会成为评判你们的标准，审判者不是我，也不应是某个自诩正义的个人。”
这一番话让陆跃然和孙睿这两个未来国家暴力机器执行者肃然起敬，听听这一番话多么的正义，这才是人间正道！
听了楚曌的话，苗一严重的希望一点点湮灭，瞳孔中的疯狂也褪去，变成了接受命运的麻木：“你知道吗？从我大哥开始，每一个，我们血脉至亲的人死去，都是正常死亡，没有任何证据，没有任何人可以惩罚他，他会这么长长久久地活着，总有一天，找到适合他的容器，他不会受到任何法律的审判，也不能接受死后的判罚。”
“哦？是吗？”
红发少年突然出现在半空中，他的手上缠绕着刻着繁复符文的锁链，脸上的笑意轻蔑又残忍：“谁给你的自信，要不是她留下的禁制，我能做的可不仅仅只是把他那仿造命运之轮做出来的残次品给毁掉啊，那只恶心的怪物一定会成为我最满意的奴隶。”
罗子修在半空中踏着不存在的台阶一步步往下，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恣意：“你呢？要不要向我祭献你的生命。我可以帮助你达成你的愿望，抛弃你这丑陋的躯体。”
罗子修手上的骸骨之链慢慢缠上苗一的脖颈，苗一的神色变得迷茫，像是认可了罗子修的建议。
黑色的长剑猛然出现，想要斩断那被罗子修夺回的骸骨之链，罗子修却预判了昭明的动作，在长剑触碰到骸骨之链的瞬间，那锁链便骤然隐去，而后猛地向后退了一丈，躲过了袭来的昭明：“过河拆桥这一套还是你玩的溜，要不是我提醒你，你还不知道要被困多久。”
楚曌神情不变，伸手唤回昭明，开口呛回去：“要不是我，凭你这个血脉不纯粹的半修罗，还不知道何时能找到出路，更遑论毁掉苗山的依仗了。”
罗子修倒也不恼，隐去的锁链再度出现，他梦地一拽，那苗一就被他拖着往前踉跄了两步，跪坐在地上，楚曌抬手砍去，动作却停滞了一瞬，在这个空档，罗子修的身影骤然隐去，连带着苗一半跪在地上的身影。
那被苗一随手搁置的苗刀在这个瞬间突然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惊醒了在场的众人，昭明漆黑的剑体轻轻颤了颤，像是在指责楚曌。
“昭明，我确实欠他人情。”
第一次在女生宿舍，楚曌吃了罗子修的亏，但是有了前车之鉴，这个半修罗故技重施根本不可能成功，昭明可以拦下他们的，楚曌的动作不是去阻止罗子修，而是在阻止楚曌。
昭明漆黑的剑体轻颤，发出沉闷地“嗡”声，而后突然消失。“
楚曌的手按在腰间，她知道昭明生气了，三百多年来，楚曌从来没有让这些妖魔从自己手上逃走过，她从来没有这么做过。
楚曌抿唇，对不起昭明，但是这里不是昆仑，而我，需要修罗血回到昆仑。
陆跃然三人眼睁睁看着罗子修从自己眼前消失，但是也听清了罗子修出现的时候说的话，齐刷刷地扭头看向了楚曌。
楚曌将那苗刀捡起，笑了笑开口给三人解释：“苗洛的灵魂被吸到了一个小世界里，那是个仿造的残次品，苗山也一直用那个残次的仿造品续命，他祭献生命，滋养那个残次品，作为回报可以延长自己的寿命。他想要占据苗洛的躯体也是凭借拿东西，将苗洛引入环境，日复一日的消磨苗洛的意识，让那个残次品吞噬苗洛的灵魂，作为回报，那个东西会将苗山的灵魂换一个身体。但是苗山毕竟是凡人，不会创造环境，只能按照自己的记忆构建一个空间，我跟罗子修一起进入过那个空间。罗子修没有跟我一起回来，他留在哪里去毁了那个残次品，这是我放他自由的交换条件，那个东西，我不能毁掉……”因为，那是言晋的东西。
陆跃然没有注意到楚曌说的是“不能”，点了点头道：“那那个罗子修跑了会不会做什么，我怕再有人跟于晨曦一样遇害吗？”
楚曌深深地看了一眼陆跃然，神情晦涩，掏出一个玉玦递给陆跃然：“会有，你回去之后把这个给……陆依然，你告诉她今天的事情，然后也告诉她，如果她遇到这个危险，摔碎这个玉玦，这个玉玦可以保护她半刻钟的时间，在这半刻钟内，不管何时我都会赶到。”
陆跃然早就疑心陆依然于罗子修之间有一些什么，听出了楚曌的弦外之音，陆跃然顾不上多说什么，捏着玉玦就转身往外跑去，深怕罗子修在这个空档儿马上找上了陆依然。
孙睿看了一眼陆跃然，“哎”了一声，而后扭头看向楚曌，说了句“楚姐我们先走了！”转身跟上陆跃然远去的身影。
穷奇依然在舔爪子，罗子修的出现对他没有半点影响，他不讨厌罗子修，罗子修血脉里的气息让他觉得很熟悉，但是楚曌还是它最好的朋友，他不会为了罗子修那一丝丝熟悉的气息就抛弃楚曌的！穷奇暗暗下定决心，然后为自己难得一丝良善感动，觉得自己应该再加餐一个猫罐头。
容腾蛟的神情却有些不对劲，他看了一眼楚曌，张了张嘴问出自己的问题：“为什么，我能感受到苗洛身体里的东西。”
楚曌也没有打算隐瞒容腾蛟，“我早就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伤害你，你从小到大遇到一切的怪事都是因为那些妖魅觊觎你的的血脉，但也正是你的血脉，它们不能伤害到你分毫。”
“你是一条龙。”
楚曌的声音很平静，容腾蛟却满头问号，他以为他会得到什么譬如“你天赋异禀”之类的回答，没想到楚曌的答案那么离谱。
见容腾蛟一副不愿意相信的样子，楚曌轻轻踢了踢正思考晚上吃什么的穷奇，继续开口：“你见过他的本体了，生着双翼的红色巨虎，你应该知道他是什么吧，世间唯一一头穷奇。罗子修那种半修罗在他眼里都是蝼蚁一样的存在，寻常人类对他而言只是无聊时候的牙祭，他为什么在一开始对你敌意那么大。”
容腾蛟愣住，虽然看过穷奇变身，但他一直以为穷奇只是楚曌的灵宠或者别的一些什么，他没有想过这只吃饱了就躺到求鲁的肥猫会是声明远扬的上古四凶兽之一。
楚曌想到飞升的言晋，对于仙人而言，飞升后就斩断一切羁绊与下届在无关系，曾经的亲人挚友在跨过仙门的仙人看过，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生死都不再重要，更遑论对“神”而言。
楚曌抚在腰际的手轻轻按了按，对容腾蛟继续说道：“如果，这一世你可以觉醒，那么你就会明白，世间万物，包括我，在你与它看来，都是不值一提的蝼蚁。”
楚曌的声音有些落寞，像是响应楚曌的话，昭明的身影浮现了一刹。
容腾蛟被楚曌的话惊住了，目光在穷奇和楚曌之间打转，刚刚出招那番话暗含的信息量实在太大了，他有些消化不了。
“什么叫，如果这一世我可以觉醒？”
“早在万年前，所有的神都已经陨落，作为神兽一族的青龙也不能避免，你们的神识在这万年间重新孕育，重聚，在千万个小世界之间流转，但是，神灵的觉醒并非那么容易，你们跳脱出六界之外，也许轮转百世、千世、万世，也不能觉醒，只能当一个普通人。”
楚曌这一番话说的容腾蛟更加云里雾里了，他抿了抿嘴，没有顾及的上楚曌难得的落寞，问出了自己心中最大的问题：“你说，那些东西盯上我，但是又拿我没办法，那我的父母是不是因为那些东西出事的，是不是因为我，所以靠近我的人才会变得不幸。”
楚曌向前一步，拍了拍容腾蛟的肩膀：“这是神灵诞生的代价。但就像苗一和苗一的母亲一样，他们爱着你，所以愿意为你付出一切。以后你们也许会再见。”你会认出他们的，哪怕他们转世过千万次。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Chapter 19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