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玄学征服世界》cyan黄

18、Chapter 18

　　对苗一的请求，楚曌不置可否，而是扬了扬手上的长刀，冲着苗一说：“这是你的人吧？”
　　苗一神情自若的点点头，毫无隐瞒的意思，脸上的神情也不见羞愧，坦然地说：“父亲年纪大了，很多事情都是我在处理。”

　　听着苗一这么理直气壮的话，被吓个半死心情还没平复的孙睿满腔的恐惧都成了愤怒，他握紧拳头，咬牙切齿的质问苗一：“你搞什么？是你要请我们过去的，就算苗洛死了，你也怪不到我们头上吧？我们跟他非亲非故，无冤无仇的，能救就救，没救成退钱还不行吗？你搞这么一群奇怪的东西来追杀我们干嘛？！又不是我们把他搞死的！”

　　苗一看了孙睿三人一眼，倒也不拿乔，干脆利落的一个九十度鞠躬，说了一句：“对不起。”
　　叫苗一那么干脆利落的道歉，孙睿准备了一肚子质问的话一句话也说不出，一下子就泄了气，蔫蔫地，感觉说啥都不是，憋了一股劲没处发泄。

　　苗一道完歉就转向楚曌，冲着楚曌再次提出了自己的请求：“能不能请您杀了我。”

　　“那些人是什么东西？”楚曌将受伤的长刀丢到苗一的脚下，她对那些黑袍人很执着，这把长刀上没有任何奇怪的气息，那些人就是普通的人类，怎么可能会被昭明的剑气击穿后还能行动。
　　苗一从脚下捡起那把长刀：“这叫苗刀，是我们苗疆的武器。那些人，也不算人吧，他们的身体里有我父亲种下的蛊虫，平时看着与常人无异，但是催动蛊虫后就不死不灭，可以理解成是一具傀儡，所以不怕收到伤害，只有杀死操纵他们母虫，才能让他们彻底失去行动力。”
　　说到这儿，苗一顿了顿，而后自嘲地笑了笑：“但是不知道你对他们做了什么，我已经感应不到他们的存在了。”

　　楚曌撇了一眼开始舔爪子的穷奇，想起之前在昆仑的时候，苗疆只是听说过的存在，楚曌一直以为人们是将傀儡师或者炼丹师的能力异化了，昆仑的修仙者的能力超出了凡人的想象，人们会为他们见到的强大能力构建一个合理的解释，所以楚曌一直以为苗疆的蛊虫是人们虚构的存在，毕竟在昆仑三百多年，她从未见过传说中的蛊虫，没想到倒是在这儿见到了。

　　“所以，你跟那个楚老爷子之间超出父女血脉亲情的存在也是因为蛊？”
　　苗一的神色暗了暗，而后缓缓点了点头，她没有想到楚曌好像不知道蛊虫。她见过楚曌的本领，她觉得楚曌应当是出自名门大派的，也许有办法解开自己的身上蛊，如果楚曌也没办法她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

　　“我娘生我的时候亏了身子，我也先天不足，从小就有心脏病，在我出生的那个年代，心脏病几乎无药可救，我是父亲的小女儿，所以他从小就疼爱我，我因为心疾终日卧病在床，父亲就抱着我，给我唱歌儿，给我梳头，在天气晴朗的时候抱着我出去晒太阳，还给我捉小兔子小狐狸，哄着我。”苗一摩挲着手上的苗刀，陷入到自己的情绪中，“但是我的心疾越来越严重，我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连药也喝不下去，喘不上气，父亲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我去死，跟母亲商量后把本命蛊下在了我的身上，将我的姓名与父亲的姓名连在了一起，我从此再无病痛。”
　　这些回忆本该是美好的，但是苗一的表情却越来越悲伤，像是在经历最大的痛苦：“本命蛊是苗疆的蛊王，很多人穷其一生也不能培育出一对合格的本命蛊，子母蛊相连，一辈子性命纠缠。这个蛊虫，本来应该救我娘的，我好了没多久，娘终于撑不下去了，没能熬到春天，葬在了我家的桃花树下。”

　　“既然你妈妈舍命救你，你为什么现在要寻死。”陆跃然拧眉，他想不通，苗家有钱有势，苗一的父亲看样子也是极其疼爱她的，就算对母亲心怀愧疚，也没必要用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苗一自嘲地笑了笑，继续说道：“起先，我和父亲也是这么想的。我的命是母亲舍命换来的，是母亲性命的延续，我们更应该珍视自己的性命，让母亲的性命延续下去，我要代替母亲，好好陪伴着我的父亲。”
　　楚曌接了杯水，递给脸色苍白的苗一，还贴心的为她搬了一条凳子，苗一现在的状况可以说是非常糟糕了，跟楚曌赶回苗家看到她的时候差不多。

　　苗一抿了口水，声音空洞继续说道：“如果父亲平安活到六十岁，我能长大四十岁的话，也许之后的事情都不会发生了。在我十五岁那一年，父亲感受到自己大限将至，因为忧思过度，三十五岁的父亲提前走到了他生命的尽头，其实在母亲去世之后，父亲就不想一人独活了，他活着就是因为与他性命相连的我，父亲不怕死，但是他希望我多看看这个世界，所以，他用了一些方法为自己续命……每一次，每一次续命的过程都十分的痛苦。”
　　“不对不对你等会儿，你说你十五岁的时候你父亲三十五岁，但是之前我跟我父亲去拜访过苗老爷子，他不是你的父亲吗？为什么他看起来已经要一百多岁了，你看着也才三四十啊？难道苗老爷子是你爷爷？不对啊，外界也一直说他是你父亲啊。”陆跃然现在的职级还不足以接触到苗老爷子，但是他父亲与苗家在生意上有些往来，他想不通仅仅相差二十岁的父女，怎么看起来差别会如此之大。

　　苗一空洞的目光逐渐聚焦，扭头看了陆跃然一眼，脸上露出一个森然的笑，笑的陆跃然和孙睿后脖发凉：“你觉得我多大？”
　　看着苗一诡异的笑，没有人回答这个问题，她倒也不介意，啄了一口杯中的水，不紧不慢地说道：“按照正常的算法，我已经93岁了。”

　　孙睿瞳孔地震，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嗽了好几声：“所以，所以你父亲生生给自己续了快80年的命？好家伙他都一百一十多岁了？！什么续命方法啊，这么牛。”
　　“人命。”楚曌插了一句嘴，她想起来在那个小世界里的经历，那不是凭空捏造的经历，那是苗山的记忆，里面失踪的儿童不是被拐卖了，是被苗山用了旁门左道为自己续了命。

　　“是啊，先是犯了罪，要被处死的族人，然后是童男童女，再然后……”
　　“是血脉至亲的亲人。”

　　苗一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和父亲，成了为了活下去不折手段的怪物。本来我们应该是一条船上的蚂蚱，父亲手上有多少鲜血，我的手上只多不少。直到，大哥死了。当罪纯洁的童男童女也不能为我们延续性命的时候，父亲，偷了大哥的命，然后是大哥的双胞胎儿子，再然后是大哥的孙女……你知道吗，亲人能为我们提供的真的很多，父亲获得了寿命，但他越来越老，而我的年龄，永远留在了三十五岁。父亲越来越接受不了，他垂垂老矣 ，老到不能动弹，而我却一直年轻，一直健康。”

　　“洛洛的出生，是父亲为自己寻找的容器，他受够了老迈的身体，我的存在让他心理不能平衡，他的□□一日日老去腐朽，我沾了父亲的光，却避免了衰老的痛楚。”
　　将水杯放在桌上，她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语气平静：“洛洛，是我跟父亲的孩子。作为承载父亲灵魂的容器，必须是父亲的亲生儿子，而选择我作为洛洛的母亲，也许是因为在这么多年衰老的折磨下，父亲他恨我。那红莲业火好像阻止了父亲的行动，多年的心血功亏一篑，父亲非常的愤怒，而我，我却暗暗欣喜，我能理解母亲的心情，我愿意死去，只要洛洛活着。我没想到……在洛洛刚好的时候，父亲就动手了。那一刻，我真的想与他同归于尽，所以我给您打了电话。”
　　说到这儿，苗一压抑的情绪才曝光，她双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中溢出，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她和父亲之间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的语气也不复先前的平静，她的眼里流出泪水，语气却冰冷麻木，有种说不出的残酷：“我想过一死了之的，但是我做不到，本命蛊，不过是更高级的傀儡蛊罢了，我这辈子都会在父亲的控制下，痛苦的活着。“

　　听完苗一的话，陆跃然与孙睿面面相觑，没有想到故事的走向那么匪夷所思，果然，世界上的一切都需要付出代价，不管是之前为苗一续命，还是为自己续命，苗老爷子都付出了代价，他慢慢地违背了本心，成为了一个冷漠又残忍的怪物，他依然活着，但他已经不是人了，他只是活着，并且为了活着抛弃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