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林先生》三度半

5、第五章

　　这次褚扬值得夸奖，叶蓁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们家里正在吃饭，还没动筷子呢，就开着车来接她了，如果不是因为来的时候自己没有开车，又不能把康爸的车给开走了，叶蓁也不会给褚扬打电话。
　　“乔乔姐，你放心吧，我一定把蓁蓁安全送回家。”
　　“好，下次姐请你吃饭。”
　　“行，那姐我们就先走了。”
　　车子开出好一段距离了，褚扬才敢看叶蓁，眼睛红红的，估摸着这会儿才敢露出自己委屈的情绪来。
　　“你能办假*证吗？”叶蓁看着褚扬，一点都不带玩笑成分。
　　“······”褚扬从后视镜里看着叶蓁，想笑又不敢笑，这小妮子这办法都能想出来？
　　“不能。”
　　“老太太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算我把毕业证，放在她面前，她也看不明白。”最重要的是老太太看见了估摸着还得怀疑一下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们家老太太都说你什么了？”
　　“不务正业，钱不干净。”
　　褚扬一口气梗在了心里，什么、什么叫钱不干净，作为外婆，满脑子都想的是什么东西？
　　“送我回自己家吧。”叶蓁缩进副驾驶里，整个人看起来都没精打采的，褚扬看着没有说话，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来安慰她。
　　“好了，到了。”
　　“谢谢。”在狭窄的空间里撑了一个懒腰，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在“咯吱咯吱”的响，“你回去吧，不要担心我。”
　　“有事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走吧。”
　　下车往小区里面走，叶蓁忍不住的缩了缩脖子，看着阴沉沉的天空，今天大概会下雪吧，不过这样也好，下雪才有过年的气氛。
　　林书墨还在念大学的时候，就从姑姑家里搬出来住了，每年也有过年那天会回去看看，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话，也就是吃一顿饭的时间而已，虽然是自己的亲姑姑，可终究还是外人。
　　傍晚的时候鹅毛下雪好像飘絮一样就落了下来，叶蓁打开阳台的落地窗站在阳台上看了好一会儿，刚好浪漫的出去买点东西呀，大年初一的，这会儿也不知道超市有没有开门，一个人上酒店吃饭，叶蓁表示鸭梨山大呀。
　　遇见林书墨，叶蓁将这个归咎为冥冥之中的缘分。
　　“林先生。”
　　“叶小姐？”林书墨也有些意外，叶蓁也住在这里吗？以前怎么都没有见过？
　　“叶小姐要出去？”
　　“林先生要出去？”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开口说话，不约而同的笑了一下。
　　“出去买点吃的。”叶蓁说，“林先生也住在这片小区？”
　　“一个亲戚住在这里。”
　　“是吗？”叶蓁点了点头，“林先生这会儿回去吗？”
　　两个人并肩走着，看着自己才到林书墨的肩膀的位置，叶蓁就有些恼火，出来的时候为什么不换一双高跟鞋，好端端的穿什么雪地靴？平白的矮了人家这么一大截儿，也不知道林书墨能不能接受比自己矮这么多的女朋友。
　　“对了。”叶蓁看见林书墨才想起来上次追尾的事情，“林先生的车修好了吗？”
　　“嗯。”林书墨应了一声。
　　“修车费是多少？我转给你。”叶蓁拿出手机看着林书墨，得给人家一种很大方的感觉，斤斤计较可不行。
　　“没多少，那天我也有错，所以不用了。”
　　叶蓁：“······”
　　两个人一起走了很长一段路，然后悲催的发现，没有一家超市是开门的，家里的冰箱可都空了。
　　叶蓁看着站在自己身边的林书墨，觉得这是一个契机。
　　“林先生，您现在有时间吗？”
　　“有事？”
　　大过年的怎么可能没时间？
　　“既然我不用付修车费，就请你吃饭吧。”叶蓁说，刚好她不想一个人上酒店去吃饭，不过有林书墨在一起，自然就另当别论了。
　　“林先生，不要拒绝我呀。”
　　很久之后，叶蓁都在想那时候自己是哪里来的勇气，拉一个只见过三次的人的手，而且还是男人。
　　意外的，林书墨竟然没有拒绝。
　　叶蓁拉着林书墨的手不敢往后看，私心的认为，这应该是一个好兆头，至少林书墨不讨厌自己。
　　林书墨看着被拉着的那只手，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32年来从来没有过的感情，看着那只手，理智告诉他应该要松开，可是身体却很诚实，他不想挣脱现在拉着他手的这个女孩儿。
　　点菜的时候，叶蓁有些犯难，看着人家接过菜单就放在一旁，完全没有要点菜的意思，这是他们第一次一起吃饭，总不能按着自己的喜好来点菜吧，过年的时候吃的东西都油腻腻的，现在叶蓁只想点一些清淡的菜换换口味。
　　“叶小姐······”
　　“叫我蓁蓁吧。”叶蓁笑。
　　“蓁蓁。”
　　叶蓁笑得更开心了。
　　林书墨看着叶蓁，也忍不住笑了，原来以为今年会和以前一样，没想到半路上遇见了叶蓁，命运的轨迹稍稍的改变了一下。
　　倒也有趣。
　　为了照顾林书墨的口味，叶蓁点的菜五花八门的，各种口味的都有，上菜的时候，林书墨看着都惊讶了，“怎么点这么多？”
　　“嗯——”叶蓁起身给林书墨到了一杯果汁，“因为不知道林先生的口味，所以就都点一些。”
　　叶蓁是很贴心的人没错，可是那也得分对象，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她的贴心，用余光看着对面坐着的林书墨，叶蓁笑着想，她也想自己心里有一个特别的存在，好比康乔心里的褚颂，褚扬心里的宋芷馨。
　　为什么会想让林书墨成为特别的？
　　叶蓁撑着下巴想着，因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抬头看自己的那一次，一眼万年、一眼万年，明明是笑着的，却让叶蓁觉得心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摄影师的天性，叶蓁很想让林书墨快乐，真正的快乐。
　　“林书墨。”
　　“嗯？”林书墨看着对自己扬了扬杯子的叶蓁。
　　“新年快乐。”
　　林书墨一怔，看着叶蓁徒然笑了，“新年快乐。”
　　不管是恋爱的时候，还是叶蓁和林书墨分手后去了英国的时候，叶蓁都记得他们第一次吃饭的时候，林书墨对自己的那个笑。
　　在那之前，叶蓁只是想单方面的让林书墨成为自己心里特别的存在，可是因为那个笑，让叶蓁希望自己也成为林书墨心中特殊的存在，而且是唯一的。
　　后来，林书墨对叶蓁笑过很多次，伤心的时候故作坚强的微笑，无奈的时候的微笑，真正高兴的时候的时候，各种各种各样的微笑，都没有那一次对叶蓁来得深刻。
　　吃完饭后，叶蓁邀请林书墨一起看电影，虽然不确定他是不是会答应，但是在刚刚吃饭的时候，叶蓁已经偷偷的在上网买好票，两个独孤的人，刚好凑在一起依偎取暖。
　　大学毕业后，林书墨基本就没有再去过电影院，就算还在念大学的时候，去的次数都是屈指可数，一来邀请他一起去看电影的都是女生，二来，林书墨并不喜欢那么人多的地方。
　　当叶蓁提出一起去看电影的时候，林书墨犹豫了一下，可是看着她闪闪发光的眼睛的时候，破天荒的答应了，是因为邀请他的人是叶蓁，所以才会这样轻易的打消他心里的那点犹豫？
　　这还是回国之后第一次上电影院，叶蓁有些兴奋，还是第一次知道，过年的时候看电影的人竟然比平常的还要多，有些心虚的看了一眼林书墨，好在人家没有什么·····表情······
　　“这是我第一次过年的时候来看电影。”叶蓁站在卖爆米花的吧台前，如果不是林书墨站在她旁边，叶蓁都快要以为自己是自言自语了。
　　“我也是。”
　　嗯？
　　叶蓁接过可乐和爆米花的时候看了林书墨一眼，他竟然会回答自己的话？
　　叶蓁选的是一部喜剧片，偏魔幻，因为没有看过第一部，所以电影开始后，看的有些没头没脑的，在黑暗里，叶蓁看林书墨就大胆多了，反正谁也看不见谁的表情。
　　“我脸上有什么吗？”林书墨压低了声音说。
　　“······”这是叶蓁第二次偷窥被抓包了。
　　“没、没有。”叶蓁尴尬的呵呵的笑了两声，视线重新放回大屏幕上，不敢在往旁边看一眼。
　　林书墨有些想笑，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刚好在看叶蓁，也不会发现她也在看自己。
　　电影结束，已经是凌晨了，两个人并排走在空旷的大街上，冷风“嗖嗖”的吹着，叶蓁缩了缩脖子，从来不知道大年初一的街上是这样的冷清。
　　“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谢谢。”叶蓁也没有矫情的说不用了，这么晚了，虽然大街上也没有什么人，可是想着一个人回家，还是挺害怕的。
　　“林书墨，你设计的大楼建成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
　　“你的作品获奖的时候，心里是怎么想的？”
　　叶蓁想了一下，“第一次获奖的时候，还挺激动的，后来就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了。”叶蓁说，主要是现在她参加的摄影大赛少了，有那么一两个奖项傍身就够了。
　　“我们的想法可能差不多。”林书墨笑着，侧过身子让叶蓁走在里面的位置。
　　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叶蓁将自己的车钥匙给了林书墨。
　　“你开我的车回去吧。”叶蓁说，刚刚电影结束之后，叶蓁说想走走，林书墨的车就停在电影院的地下停车场了，一走就走了挺远的地方，两个人干脆就走回了叶蓁所住的小区。
　　林书墨接过车钥匙，“明天我让助理给你送回来。”
　　“嗯——”叶蓁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大过年也不好麻烦人家，我明天去找你可以吗？”
　　这样相互了解才有契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