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竹马！》可乐教官

17、期中

　　“老大我要调座位。”衣服扛在肩膀儿上，一头大湿汗，一进门儿就跟大爷似的嚷。“换吧。就等你了，人李曦俩人早来了，就您跟个大爷似的还先下去打场球儿。等半天了都。”张敏站起来把位子让给邹伟昊，端了壶茶一边儿喝一边儿说。“麻烦您。”邹伟昊美滋滋儿地把衣服往边儿上一搁，坐下去在那边挑了。
　　期中考试之前，张敏在班里说了，这次考试奖励班里成绩排名排前三名的同学跟进步成绩排名排前三名的同学，在下次换座位的时候有自己挑地儿的权利。当时说的时候邹伟昊还没在意，想着也没点儿东西什么的没什么意思。可是回了头一琢磨，这玩意儿对他来说还真比那东西实在。这我不就能正大光明地跟她说让她让我跟宋宗源的位子摆一块儿了么。邹伟昊心里想着。虽然说这张敏人不错，拆庙不拆婚，没给他们俩人这事儿捣乱去，但是怎么着也是老师，他也不能太嘚瑟。要是平时随随便便地跟她说想跟宋宗源俩人坐一块，她指定不能干。但是这样儿一来的话她就没什么可话说的了。所以他发奋努力，天天晚上回家抱着书啃。一定让自己把这排名拿下了不可。
　　“哎，老大。”邹伟昊一边点着那张座位表儿一边说。“什么事？”眼镜儿给茶的热气嘘着了，没办法儿，她只能抬起脑袋来吹了一下儿。“别老喝茶，您一喝茶就跟个老太太似的。”张敏：“……”
　　“您这电脑怎么这么慢？点半天它，我看看啊……没反应都。”邹伟昊有点儿心急，电脑一卡，他瞅着屏幕上那鼠标半天没反应，还以为鼠标联着电脑的USB掉了呢，站起身儿来看了看。“啊？哦，嗨，那大黄刚给换的系统，学校这电脑带不动，等会儿吧。”张敏好像有点走神，听了邹伟昊说没反应过来，刚拿起鼠标说帮着弄弄，才想起来换系统的事。“别说，您到还真挺有那贤妻良母的气质。”邹伟昊看着张敏过来帮他弄，想起小时候教自己电脑的那个阿姨来了，不自觉地夸道。“说什么……我没听清。”邹伟昊侧过头看看她，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好像突然有点儿不在状态，她那两个像新疆人那眼珠子一愣，跟家门口那家肉串馆儿的大师傅没事干，在店门口歇着抽烟的时候放空那样子似的。
　　“算了，那我先回去吧，您等电脑好了自个儿帮我弄了就得。您不知道么，就把我跟那宋宗源排一块儿就得。”不知道“小家伙”现在在干嘛，想着这两天都没怎么看着他，别万一让人拐走喽，邹伟昊这心就不怎么想再跟这儿待。他看那电脑还没反应，就拿了衣服准备往回走。“为什么呀。唔，电脑好了。”说着为什么的时候刚把水壶放下，水壶屁股跟着桌子还没挨了稳呢就又被她拿起来了。她不知道邹伟昊干嘛那么惊奇地看着自个儿，眼神儿下意识往电脑那儿一撇，看见电脑屏幕上那张表儿开了。“什么为什么，那，那，您先把水咽下去。”老大这儿今天什么情况？我俩这大个事她能忘喽？一方面是纳闷儿，一方面是不满。纳闷儿是纳闷儿他这老大今儿这怎么跟吃了安眠药似的马马虎虎的。不满是不满他的事迹没给人放在心上。他在班里头当着全班人的面儿告白那么帅的事，他觉着人都得给他记个十年八年呢，结果这儿才刚刚有几天的功夫，他那儿正牛着呢，人这儿转眼就给忘了，还拿不拿他这爷们儿当个人物了。
　　“我，宋宗源，宋宗源，我媳妇儿，我们，我们俩，没明白？”看着张敏那张白痴脸看着自个儿邹伟昊有点火气地跟她解释说。“哦，刚才脑子没在那儿。”眼睛嫣然一撇，又把水壶放到了桌儿上。“嘿，这家伙不屑一顾的……”邹伟昊无奈地吐槽说。
　　“哎，您这没排啊？怎么就这几个啊？”邹伟昊回到椅子上一看，那张座位表儿差不多还是白的呢，总共就那么几个名字，好像都是这回这几个能挑着位子的。“这不是等你们这几个人先选完了我再排吗，要不到时候还得换。”“哦，那您就等排的时候把……宋宗源的座儿您给调了？”邹伟昊心一愣，这什么情况？偏心眼儿？别这丫今天这状态是被我们家宝贝儿搞得吧？他自个儿心里琢磨，立马就怀疑上这张敏对宋宗源有意思了。他吃醋可不管对象是男是女是大是小。“这不还得怪你吗。”陆敏像是恢复了一点儿状态，俩眼睛挺厉害瞪着他说。“怪我什么？”邹伟昊眼神儿也有点厉害了，但是比刚才猛一下儿怀疑她的时候要好得多。“还不是怪你老拦着人家不让人家交朋友。现在班里也就是李曦能跟他说说话，我再把人俩调开，不怕让人孩子以后憋出毛病来？正好人李曦挑完了我挨着就把他给填了呗，省得一会儿我忘喽。这两天事儿……”“哦……”邹伟昊瞅着表又看了看，琢磨会儿说，“合理。”
　　“怎么着，你又怀疑起人李曦来了？”看着邹伟昊着急那样，她以为他是看见表上李曦宋宗源挨一块儿，觉着是人李曦要求的呢。“不怀疑，怀疑她干嘛。跟个性冷淡似的……”最后一句话小声说没敢让人听见。“得。”瞅着邹伟昊那一脸严肃盯着电脑那儿看那样儿张敏就觉得她的怀疑靠谱儿。“不是那，那李之宁又为什么……”“人家要挨着李曦。”张敏插着他的话说，“您别老成天跟个什么似的一会怀疑这个一会儿怀疑那个的，有这点儿功夫您放在学习上……”“瞧瞧，这不是一下儿就上去了。您还没夸呢。”邹伟昊也插着她的话说。他这会儿是没兴趣再看电脑了，刚才他已经自个儿把自个儿名字填到宋宗源后面了。本来他是想着让自个儿坐在他的前头，这样儿每天他都能看着自个儿，能加深一下他对自己的英雄崇拜。但看这情况，还是自个儿坐到他的后面，每天盯盯梢，才能让他觉着心里踏实点儿。
　　“是，你这次考得是不错。再接再励，好容易上来了，不能再出溜儿下去了。”张敏说。“不能。”邹伟昊瞧都不瞧她，敷衍说。
　　“答应得挺痛快。你们马上就上高三了，你们得该抓点紧了。”张敏瞪着俩眼珠子审视他说。“啊，啊。”邹伟昊一样不看她。“你就是不为自个儿，你得考虑考虑你们俩的将来吧？”张敏一本正经地说，倒不真像是在套话的样儿。邹伟昊搁心里边吐槽，跟每个学生都这么说，一遍一遍的你们也不觉得腻。“我们宝贝儿可不要求我什么。”考虑将来，邹伟昊感觉这就是老师们给谈恋爱的学生的道德绑架跟偷换概念。好像有了喜欢的人就非得努力上进，不努力上进就是不喜欢人不体谅人不替人将来着想似的。“你们跟其他人还不一样，你得保护你们俩的关系，不让人家白眼儿，不让人家欺负，你没点儿本事……”“老子家里还有钱着呢。”邹伟昊不屑一顾。张敏立马给做了个夸张的鬼脸，“这会儿又拿人当爸爸了？之前不是不认吗？”“我那是……”“你爸要不能接受呢？他再不给你钱，他再给你们找点儿麻烦……”“……”邹伟昊没说话。不得不承认，张敏这话说得是没错的……
　　“老张，主任让你找她一趟。”“砰儿”一声儿，门开了，打门外面进来一“居委会的胖大妈”，心情出奇地好，舔着一张大脸跟张敏说。邹伟昊打第一次见就讨厌这李红。“……成，什么时候。”邹伟昊回头看了看张敏，不知道为什么，她那眉毛眼睛又开始皱了起来，很烦躁的样子。“哟，我记不清了，好像是让你等一会儿下了课把？嗨，早点儿晚点儿没事儿，你现在供着一大帅哥儿，老于能说你？哈哈哈。”张敏没答话，邹伟昊看她那眼神，好像恨不得给这大婶儿一个巴掌似的呢。
　　“那，那什么，您有事先忙，我先回去了。”邹伟昊看着张敏这样子估摸着在这儿再磨蹭下去是没好果子吃，就站起来说要走了。他大概估计得出来张敏在生哪门子气，想想白俊前几天那样儿，再想想那个混蛋主任，加上刚才“大婶儿”那几句风凉话，他就知道了。他这会儿有点儿为刚才怀疑张敏觉着不好意思。
　　“等会儿，话没跟你说完呢。”张敏气冲冲坐到椅子上，把邹伟昊给叫住了。“干嘛？说。”邹伟昊心说妈蛋，就知道办完事得早闪人，瞧着样子又得跟这儿挨个“池鱼之锅”了。“你前两天嘚瑟什么呢？”“我嘚瑟什么了？”张敏那眼睛一抬起来真挺厉害，邹伟昊都有点儿毛。“人张恒那喜欢那姑娘都跑我们这儿告状来了，说你们欺负人家。”“我……”邹伟昊吃了一惊，“什么玩意儿？怎么着那小子跑你妹这儿告状来了？那孙子脸皮儿厚怎么着，那天他……”“听话听清楚了，我说的是……”张敏烦躁地眨了眨眼睛说。“那不一样？肯定是那小子……”邹伟昊有点火气，开始嚷嚷起来。“该夹着尾巴就夹着尾巴。不是人人都是圣人，你们同性恋……同性恋这事就是容易让人看不顺眼，本身人就想找你们点儿麻烦呢，你们还撞枪口上。你们两个想高兴，你得学着忍……”张敏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好像这个事情很严重似的，更让邹伟昊觉得不爽快了。“跟同性恋不同性恋有什么……”“好多事就是这样，你没错你也得陪小心着。你净散德行，还跟人打跟人喊的，人生气了给你造谣去，你怎么办？你听了舒服人宋宗源听了舒服？再闹点动静出来我给你找家长，你说说你怎么办。我现在因为什么没底气见你们主任？”“因为什么？”邹伟昊觉着自己好像听明白点儿了。难怪这张敏把脾气迁他们俩身上，还真不是因为自己多跟这待了一会儿。那混蛋多嘴，把我们两个的事传到主任那去了？邹伟昊心里想着，脸上神色也有些难看。他有点后悔刚才问了嘴“因为什么”，他可不想掺和其他人的事。所幸张敏刚刚只是脱了嘴，并没真的想跟他说。张敏愣了一会儿，“……我今儿也心情不好，这事都不该说……进班以后就踏踏实实的，别净闹腾。甭老是觉着老师说的话都是糊弄你们……”张敏整张脸都好像塌了塌，没什么精神。看她这样子，邹伟昊倒还真挺感谢她。不过他现在好像心情也不怎么好，以前没感觉的压力，现在好像多少能体验到一点儿了……“嗯……”他答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