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扭的瓜可甜了》笔迹

22、第 22 章

　　第九章

　　“你说今天吕一还会来吗？”
　　我盯着被雨水拍打的玻璃窗问，这时一道雷声轰鸣震得耳膜发颤，我不禁缩了缩脖子。
　　晏阳走到我身边：“这么大的雨应该不会了吧。”
　　“是吗？那就好。”
　　“嗯？”
　　我半眯着眼睛，侧过头，接住他的吻。
　　“又是一天二人世界，多好。”
　　晏阳笑着在我的嘴上啄了几口。
　　“吕一会说我们耍他。”
　　“耍了那么多次，无所谓啦。”
　　亲着亲着，晏阳的脸就开始往旁边躲。
　　“别闹，外面有人看着呢。”
　　我继续嬉闹着咬他的耳朵：“这么大的雨谁看啊。”
　　晏阳向窗外指了指：“吕一。”
　　“……”
　　我阴沉着脸看浑身湿透的吕一在我们家玄关留下一汪水洼，一步一个湿脚印地走到沙发上瘫坐。
　　“哎哟，什么表情，吊丧呢？”
　　“吊你！”我说，“你为了蹭饭用不用这么风雨无阻啊。”
　　“你们盛情相邀，我怎有不来之理。”吕一瞧瞧我的脸色，“不是吧，大白天的，不对，大雨天，你们还有情趣？”
　　“世界末日我都有，年轻人的精力你不懂。”
　　吕一双臂交叉护胸：“你该不会叫我来三人行的吧？”
　　“行你个头。”
　　“咳咳咳！”
　　我和吕一一齐回头，但见晏阳脸色涨红地说：“我去做饭了。”
　　吕一转过头来问我：“他还走羞涩小男生路线？”
　　我点点头：“床下是这样，床上是大野狼……”
　　“咳咳咳咳！！！”
　　我担心晏阳得把肺咳出来了。
　　吕一竖起手掌：“Have five.”
　　我用关爱智障的眼神看他。
　　他自己收回手，也不尴尬。
　　“你不就爱看晏阳发窘吗，我帮你，你不感激兄弟？”
　　“基友而已，什么兄弟。”
　　“谁跟你基友，万一我的真爱是妹子呢。”
　　“哦。”
　　“你老这样，小心我跟你绝交。”吕一说。
　　“你知道，晏阳对我说绝交的时候是什么时候吗？”我说。
　　“并不想知道。”吕一摇头。
　　我抿起嘴唇，发出“啵”的一声。
　　“打炮的时候。”
　　——听令哐啷！
　　厨房里简直翻了锅，接着便是晏阳疯狂咳嗽的声音。
　　我竖起手掌：“Have five.”
　　吕一崇拜地看着我，鼓掌道：“阴险。”
　　我抱拳：“承让。”
　　不过我也不能太欺负晏阳，不然晚上倒霉的还得是我。
　　他嘴上不说，发起狠来却是最要命的，一面温柔地哄着你，一面干得你哭爹喊娘。我勾他的时候，他总会忍不住上钩，然而上钩之后会咬得死死的，最后我都分不清我是那钩还是那饵了。
　　想着想着，我面颊不由发烫。
　　吕一用恶寒的表情说：“别发情。”
　　我踹他的脚：“吃完饭赶紧滚。”
　　他在沙发滚了两圈：“我淋了雨，你都不让我洗个热水澡，换身干净衣服。好个薄情寡意的人。”
　　我舔舔上唇：“浴室我们还没来得及收拾，你不会想去的。”
　　吕一：“……你就这么想逼我走？”
　　我说：“是啊。”
　　吕一：“那你干嘛邀请我来？”
　　我说：“秀恩爱啊。”
　　吕一：“……你行！我走！”
　　“等等，晏阳昨天炖了一锅牛肉，你带一点回去，我们俩吃不掉。”
　　“……”
　　吕一抱着保鲜盒，往眼下沾了两行自来水：“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
　　晏阳觉得没招待好他，万分抱歉：“我以为你不来了，要不然再给你带一盒？”
　　我赶紧拉住他的手：“那我吃什么。”
　　他低头吻吻我的鼻尖：“吃我。”
　　“……”
　　吕一拿好东西，走到玄关，打开门。
　　“再见，变态情侣。”
　　——砰！
　　晏阳茫然地看着我：“好好的，怎么了？”
　　“别管他，更年期，”我抓住晏阳的手放在嘴里轻轻一咬，“你说我要怎么吃你？”
　　我舔舔他粗大的指节：“从这里吗？”
　　晏阳的眼睛暗了暗：“别闹。”
　　我的舌尖滑到了他的掌心：“还是这里？”
　　晏阳的呼吸重了重，但是没有抽回手。
　　我低低一笑，吮在他的手腕上：“我觉得这里也很美味。”
　　我放软身子靠过去：“给不给吃？”
　　晏阳做最后的挣扎，伸手想要推开我。
　　“不要浪。”
　　“我一点都不浪，”我埋在他的肩颈间。
　　他放弃似的亲上我的脸颊：“你老欺负我，就会欺负我。”
　　“有吗？”我眨眨眼睛，蜻蜓点水般的亲吻，让我觉得丝丝瘙痒。
　　“现在装无辜，”他在我的鼻尖上轻咬一口，“刚才和吕一一起戏弄我。”
　　“被你发现了，”我毫无愧疚感，“那你戏弄回来好不好？”
　　晏阳的嘴唇动了动，像是要吐出一个“不”字，胳膊却在收拢，将我箍在怀里不断贴近。
　　“绍琪……”他哑着嗓子对我说，“我好像活得不耐烦了。”
　　我尚且沉浸在方才的事中，有气无力地回答：“死在床上好了。”
　　他并没有接我胡乱的回答，而是说：“我跟我妈说了我们的事。”
　　“什么？！”
　　我瞬间精神了，难以置信地说：“你再说一遍？”
　　他老实地重复：“我好像活得不耐烦了。”
　　我说：“不是这句。”
　　他亲吻我的嘴角：“我跟我妈说了我们的事。”
　　“好哇你，”我揪住他的面皮，“怪不得今天随我尽兴，原来是为了让我麻痹大意。”
　　“不是的，”他被我扯着嘴含糊不清地说，“我认为我们应该得到父母的祝福，而不是偷偷摸摸的。”
　　“你以为我们是结婚吗？父母的祝福？”我气不过来。
　　“你不要生气，不会有事的。”他用清澈的眼睛看着我，说得坚定。
　　“没事个鬼。”我嘟囔。

　　尽管我百般不高兴，隔天仍是熨好我最贵的一件西服，怀揣着忐忑的心情，敲响了晏阳家的家门。
　　晏阳打开门，看到我问：“你不是有我家钥匙吗？”
　　我偷偷往他身后的客厅觑了一眼，掐掐他的手，小声说：“别说我有钥匙啊。”
　　晏阳说：“为什么？”
　　真是猪队友。
　　我不指望他了。
　　理理衣领，用手梳梳头发，摆出过年时亲戚人见人夸的笑脸。
　　“阿姨好！”
　　晏阳妈妈坐在沙发上，冷淡地点了个头。
　　我的额上流下一滴冷汗，紧张得差点连怎么坐下都不知道了，全程双手放在膝上，背挺得笔直，跟小学生受训一样。
　　他妈妈倒没怎么刁难我，跟我说了一会儿闲话。
　　到了中午，晏阳去厨房准备小菜，阿姨敲了敲茶几，问我妈妈对我们的事怎么看。
　　来了。我心想。
　　她常年在公司做领导，举手投足间都有股气势，我莫名有种畏惧感，可能因为心底虚得很。要是她问我们怎么在一起的，我能说是我强了晏阳吗？
　　“我妈不管我，她自己过得开心。”我说。
　　“这种事不能瞒着父母。”
　　“是。”
　　“你们两个准备自己买房子住外面吗？”
　　“啊？”
　　“不要买太偏的地方，现在你们两个年轻人活得潇洒，以后要是想要孩子了，领养一个小孩，就要考虑他的就学问题了。”
　　“……”
　　我晕头转向地听他妈妈给我讲了一通规划的重要性，走出门的时候仍觉得很虚幻。
　　我问送我的晏阳：“你昨天晚上是不是背着我被你妈暴揍了一顿？”
　　“你在说什么？”他一脸迷惑，“我妈从来不打人。”
　　“不行，我得自己确认，我知道你不想让我担心。”
　　说着，我就开始扒他的衣服，晏阳红着脸按住我的手。
　　“大街上的你做什么？”
　　“你真没被打？”
　　晏阳无奈地说：“我妈看起来很暴力？”
　　“不是，”我说，“你妈未免太镇定了吧，一般这种事父母不会极力反对吗？什么断绝关系，赶出家门之类的。”
　　“你想太多了。”他握住我的手，“我妈说她相信我的判断。”
　　“真好。”我回握住他，踢了踢脚下的石子。
　　他看着我说：“你妈妈一定也会说同样的话。”
　　“才不会，”我模仿我妈的口吻说，“哎呀，谁家的俊孩子，你被绍琪骗了吧？”
　　晏阳没憋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你这样，我以后怎么见阿姨。”
　　“我妈肯定一见面就喜欢你，”我说，“不过没我喜欢。”
　　晏阳停下脚步，专注地盯着我。“你一见面就喜欢我吗？”
　　该死，我怎么挖坑给自己跳。
　　我红着脸推推他：“大街上呢，干嘛啊，干嘛啊！”
　　“嗯，”他自己回答自己，“你一见面就喜欢我。”
　　“呸，不要脸。”
　　我脸色通红地低下头，要抽回手，却被他牢牢握住，挣脱不开。
　　“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喜欢你，”他说，“不过我知道我现在很爱你，一直爱你。”
　　“亲爱的。”我说。
　　“什么？”他问。
　　“要是有同学路过就好了，”我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交握的手上，“他会问我，你身边的人是谁啊，然后我会告诉他我亲爱的。”
　　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梦里，我和他肩并肩地走在街上。
　　有同学看见了，打趣道：“哟，跟亲爱的逛街啊。”
　　我握住晏阳的手说：“是啊，跟亲爱的逛街。”
　　那个时候，我以为梦醒了就会碎。现在我会告诉曾经的自己，梦醒了会和梦里一样美好。
　　晏阳站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脸上挂着招人的微笑，温柔的眼神里只有我一个人。
　　他在对我说。
　　“亲爱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