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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忘月回溯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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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闻名温氏离歌,一介普通人,不是龙也不是妖,慕祈心里还算安心了许些。至于为什么会突然光顾还没开张的幻景阁他是从未思考过。
慕祈屋里头还未买新茶,不免大眼瞪小眼尴尬起来。温离歌挥挥手表示无茶叶倒无所谓,但并不是口头道出,他的眼神在回答着慕祈。
不知为何从这男人从踏入幻景阁始,便是一直一言不发,一双清澈墨瞳直直望着慕祈,让他浑身上下好生别扭。但从眼前人的眼神中却能读懂他的意思——
温离歌靠在木窗旁,捧起慕祈的左手,在其手心写上他的名字。
慕祈数次欲言又止,却又不知此番话是否合适。他想问是不是“哑”,温离歌看了看慕祈望着自己的喉咙神游,便冲他勾了勾唇角。
他便意会了。
“不知温兄来我幻景阁可有事相求?”两人气氛堪称微妙,每一秒都仿佛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起伏,慕祈忍不住尴尬一笑问道。
“……”温离歌垂眸若有所思,他确实有事相求,可从他进入慕祈的视线那一刻,便再无所求。见他也不会话,不知是不会手语或者何等原因无法说出口,慕祈对自家第一位顾客极其友好,并不强求对方,只是扭头冲姑赐招了招手。
姑赐上前,慕祈交给了他一个任务,派他去镇子上寻些点心来,以食待茶招待这位人士。
支开了姑赐后,慕祈深吸了一口气,笑的十分可亲,问道:“总觉得温兄这称听上去好生生疏呀,我觉得你很眼熟呢,不知是在哪见过这位兄台呢?”
温离歌闻言一颤,有些出神的看着慕祈眉间那点朱砂痣,心中纵有道不出的感受,在慕祈手心写下一句:未曾见过。
“嗯?是吗,作为第一个来我幻景阁的客官,招待不周啊,希望兄弟不要见怪。”慕祈轻松道。
温离歌余光扫了一遍这屋内,难道这一切都是这人一手打造的吗?
叫我阿瞬便是。
他继而在慕祈手心又添一句,慕祈心里知其会意,这昵称一听就十分亲昵,更像是家人的称呼,又或许是小名。慕祈本不是古人,并不知如今这世代相处是个什么模样,便由了喊他阿瞬罢了。
“那阿瞬,我可有什么能帮助到你的吗?”好说作为阁主也要尽职,慕祈紧握了温离歌的手,试图以这种蹩脚的方式给予这哑巴一点温暖。
……
只见眼前身着雀纹黑袍的人忽得凑近,木窗外适时飘来一阵暖风。慕祈也是反应过来后才想起呼吸一事——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慕祈目光四处乱瞟,半举着手臂遮住自己整张脸,他毫无征兆的脸红了,唇瓣上的触感仍在,那温和的动作……令人无法心生反感。
他几乎是逃一般的离开了,和前脚刚进门的姑赐擦了个肩。姑赐疑惑的看着慕祈匆匆离开的背影,但此时的状况也由不得他等候了。“阁主他怎么了?”姑赐只是顺带性的问了一句后便说了重要之事,“村里人都消失了,我们得赶紧离开。”
至于为何要离开,姑赐并未说全,这样全村人消失的事件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但也只能算第二次,慕祈有必要知道此事。
姑赐忽得脸黑了下来,为什么温离歌没有像寻常普通村民一样凭空消失……
他越是想下去越是紧张起来,可却不知慕祈跑去了哪里。温离歌动了动唇,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一声不响的便出门寻慕祈去了。
慕祈也不知道身处何林,反正幻景阁附近都是林。他靠着树木缓缓坐了下来,男人和男人亲吻而已,他还在现代的时候便见过,如今发生在自己身上,本不该反应颇大。
还是被吻上的那几秒脑中出现的诗句和景象,那不属于自己的语气和情绪。他并不愤怒,也没有害怕,心中更多的是无奈和悲伤。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绪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本能的没有推开温离歌,
为什么?我看到了什么?
慕祈甩了甩头,觉得擅自跑开有些不合礼数,还是回去道个歉吧……如此想着站起身便想离开,忽然林中飒飒声渐进,阴风带着片片枯叶拂向慕祈的衣摆。凭着与生俱来的第六感,慕祈眉头紧皱,觉得有事儿要发生了。
“嘶——”隐约闻声在附近,似蛇。慕祈打了个冷颤,他的侧颈传来呼气感,直叫人鸡皮疙瘩一起,他瞪大了眼睛顿时捂着脖子往旁退开了大几步,眼神中满是警惕。
在他原先站的地方多了一个人,那人白瞳白发,驼着背好似行尸走肉,但他笑了,笑的并不像行尸走肉。慕祈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喉咙干涩至极吐不出一言,尽管心中慌乱,但表面上依旧装出一副并无大碍的模样。
直到与他僵持片刻的白毛怪开口打破沉寂——
“让我收下岁骨好不好。”说着是疑问句,听着是明摆的陈述句。慕祈初来乍到,根本不懂什么是岁骨,也对眼前“人”抱有百分百的警惕心,无论它说什么慕祈都不会回答他的。当然无法说话才是主要——
又是一阵风刮过,这场风比上一场不一样,更加寒冷、更加凛冽……带着浓重的杀气。慕祈下意识咬了咬下唇,他好说也就文采彬彬一介书生,不懂武功不懂魔法,自己单独跑出来就是找揍,这下自己手无寸铁看来是要在这儿挂彩了,不知道自己死了后会不会回到现代呢?
胡思乱想着,白毛妖怪四周不知何时渐渐浮出无数小妖的身影,个个身形外貌皆有不同,却同是咬牙切齿满眼血丝,恨不得立刻扑上去将慕祈撕碎。
“那个丹,你放在哪了?”这次是切切实实的疑问句,慕祈却比他更加疑惑。
丹?什么丹?
看着慕祈茫然的神色,白毛妖怪大怒起来,赤色广袖猛地一挥,随着又是一阵凛冽寒风,十多个面目可憎的妖像是得了什么命令似得,哒哒哒踏着地面枯叶冲向身着面前蓝纹青衣的男人。
姑赐不见阁主人影,又见客人一言不发离了开,急的满头大汗。“怎么办怎么办,当初那群捉我的下等妖不会罢休的,会对阁主下手的。”
“空气中总有一股恶臭中混着中等妖的气息,真叫人恶心那。”姑赐边碎碎念着,边从怀中掏出一叠空符纸,“不知道母亲给我留下的这些道长物件有没有效,从小就不懂画符,这下到了吃亏的时候了吧!”
他表面上急忙忙的,取笔的手却是稳健。
“阁主也不是个会妖术的样子啊,也没见他用过啊。”姑赐扯了一张黄符,抚了抚衣袖,在符上写着连他也不懂的语言。“罢了罢了,慕阁主妖力那么涣散混乱,指不定是要废了,在下也不能指望这笨蛋能在中等妖手下支撑多久啊……”
一符写完,姑赐又细声念着什么,只见那道符上的墨模糊扭曲起来逐渐消失,混成一团聚在姑赐的右手心,不待片刻后成了一面镜,镜中显现着慕祈所处的位置。
四周望去皆为茂密树林,姑赐可头疼了,他不太容易认路,这地方没个标志物他也不晓是何方位,只能从赤壁林内慢慢寻起了。
慕祈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双腿已经麻痹,无力的倒在地上。仿佛有那么一刻魂魄被抽走了一般,深深的失去了一半意识,他垂眸望了望腹部的血。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自己大出血受伤了,一旦再次看到还是会禁不住呼吸一顿。他的疼痛感没有预想的那么深,只是依旧无法说话以及……无力动弹。这或许就是这眼前妖们的能力吧?
慕祈不懂妖族,更不懂什么妖术法术,偶时听闻姑赐提起,却依旧是一头雾水。慕祈好奇心很强,他心底里也十分渴望了解这个破世界的全部。但却好于面子从不表现的一无所知。
神游着,也不知何时开始妖们都不再靠近他,仿佛倒在地面上的人是个瘟疫般,畏惧却又蠢蠢欲动。
一人稳步站立于树干之上,以蔑视的神色俯视着众妖,整个人散发着更加浓重的杀气。此人右脚踝上绑着一小巧铃铛,此时正细细发出属于铃铛的声响,预示着危险的警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