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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进京求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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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魏深坐在风园的一棵树上。
那棵树也有了年纪,强大的树根却也快支撑不住快速长出的枝叶。
魏深坐在那,听着园子里的蛙叫,蝉叫。
她背靠着树的枝干,眼神无意识地看着远方。
正出着神,不远处,她看见周品往这边走来。如果她不了解周品,或许会被他略有几分飒爽的模样骗去,只不过他的样貌与心底藏着的人太像了。她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想去问他的心,她深怕得到的答案是否定。
魏深就那样盯着他,看他一步一步往园子里走,看他四处找人面色有些慌张的样子。
周品站在魏深的房门前,他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敲这个门。
左思右想后,他还是清了清嗓子后,敲了。
里面没人。
周品以为她睡下了,正准备回去,转念一想,依她那个个性,父母被宣上京都一日未回,她绝对不可能就这么大的心睡着了。
周品又继续敲,他怕她年纪小,想不开。
还是没人应。
周品抬手打算继续敲的时候,身后传来魏深冷冷地声音。
“你干嘛?”
周品回头,魏深换回了往日里的练武服,头发也一股脑全扎了上去。
还是这样好看些。
周品心里莫名其妙地出现这句话。
他摸了摸胸口,稳了稳心神。
夜色中的魏深站在那,瘦削的身体仿佛一把手就能握住她。
周品往她走去,明明感觉离她很近,但心里总觉得还是离她太远。
“这么晚,你怎么还在外面?”
魏深站在那,像是一个静止的人,她在微弱的光线里,看着周品背着光朝她走近,声音想轻柔些但说出口却还是冷冰冰地。
“这么晚,你不也在外面?”
周品微微笑着看她,回了句,“为什么不在房里睡觉?”
魏深见他离自己还有几步时,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她没看他,只是回道,“你自己也不睡,为什么要来问我?”
周品看她还愿意和自己斗嘴,心里也微微轻松了一点,换成往日,谁家的姑娘或妹妹都得不到这样的精心体贴,可他就是觉得自己面前的妹妹不同,看她的模样就想多给她几分关怀。
魏深感觉他的气息在身边缠绕,渐渐地要将自己包围。她干脆直接往房间走去,周品一看她要走,也跟了上去。
“你跟着我干嘛?”
魏深觉得他真是不像话。
周品想了想,指了指门说,“送你到门口啊,你是妹妹嘛,哥哥当然要看你进房休息了才能安心离开啊。”
魏深无语地看了看他,进了房后大门一关,没有给他继续闲扯的机会。
周品站在房外,看着房内的灯亮起,本来想再多说几句安慰的话,到了嘴边也都一一给咽了下去。
他长这么大,还第一次想着法子去安慰一个姑娘家。
真是难。
魏深坐在房内椅子上,她看着房外周品的影子一点点移走,最后再也看不见,心里一股莫名地愧疚。她想亲自去京都寻双亲,她受不了一个人坐在这里干等,从她认定了跟着爹爹和娘亲的那一天起,她就决定要这辈子和他们不分开。
周品回去的路上,一直想着要怎么劝慰魏深,后来干脆想的脑壳疼,写了一封信让下人去传给谢飞青。
翌日一早,周品刚洗漱好,正在穿衣,外衫的带子还没来得及系好,就听着有下人来报,说风园的魏深姑娘不见了。
不见了!
不见了!
周品登时心底一沉,他疾步走出锁深居,快速往风园那儿奔,他想着或许是起早了去练武,下人没看见?又或许是练武连累了躲假山上休息去了?
周品觉得一阵心慌,他从没有体验过这种感觉,仿佛整个世间的空气都不再流动了,他快要不能呼吸了。
他踏进风园,抬眼看了墙边的那棵树,昨晚还在树下见到魏深,小小地样子,一脸倔强和冷漠。
他横冲直撞地往房里闯,空荡荡的房间什么都没有。
他打开衣柜,里面摆着的新衣服魏深一件都没穿,新鞋子,胭脂水粉,她通通都没有拿。
可以说,她甚至都没碰过。
周品整个人失魂落魄地瘫坐在椅子上,他看着桌子上还留着的那串梨花手链,孤孤单单地躺在那,无人问津。
本来心底还存有的一丝希望,在这串手链面前,被打消的一干二净。
他还是低估了她的倔强。
周品正在那神伤,就见谢飞青穿着一身花枝乱颤地淡紫色衣衫晃悠悠地进来。
他倚着门,挑眉看着周品。时不时地发出,啧啧啧的声音。
“我说周大少爷,你也是堂堂一位南塘有名的公子哥,你这妹妹才一会不见人,你就这幅失心疯的样子,这要是以后她嫁人了,你可怎么办啊?”
嫁人。
谢飞青这句话顿时把周品打醒了,是的,魏深以后还要嫁人,还要与他人成家,生子。
可为什么,魏深要嫁人?
或者,嫁的人能不能是自己?
周品脑海里天人交战,他被自己疯狂地想法震惊了,他忽的站起来,手里拿着那串梨花手链,双目无神地喃喃自语道,“不,不是的,她是妹妹,是妹妹!”
谢飞青看他那样,无声地叹了口气,果断地走到他面前,冲着他后脑勺一个掌劈下去,顿时,世界安静了。
谢飞青看着躺在他怀里的周品,此刻他才注意周品的衣衫居然都还没有系好,啧啧啧,关心一个新来的妹妹,居然都到了这么紧张的地步。
“周品啊周品,我看你以后算是彻底完了。”
京都,威仪殿。
周舒和孙梅两个人跪在下面,双手贴地,坐在正上方的正是京都陛下,郑呈。
郑呈闭目养神地坐那享受,慢悠悠地问道,“爱卿前来京都,所为何事啊?”
周舒抬起头作揖回道,“臣为了舍妹。”
郑呈淡淡地回道,“哦?”
周舒道,“希望陛下能放舍妹回乡,他们定不会再来南塘。”
郑呈道,“爱卿说的话,怎么寡人一句都听不懂呢?”
周舒泣泪道,“舍妹无知,不知天子脚下威严,此次从莫兰山城前来南塘,也是为了给臣的母亲贺寿,十三年未见的思乡思亲之情,还望陛下体谅。”
郑呈睁开眼睛,他看着跪在下面的两人道,“爱卿这意思,是怪寡人让你和你妹妹十三年不曾相见?”
周舒一听这话,吓得立即辩解道,“不是的,臣不敢亵渎陛下您的威严。”
郑呈起身,从镀着黄金的椅子上下来,一步一步朝着周舒走去,“那爱卿的意思,就是你妹妹私自从莫兰山城来到南塘,寡人押她入牢是显示寡人的威严,并无不妥?”
周舒此刻一句话不敢再讲,他匍匐地趴在地上,旁边同样跪着的夫人身体微微发抖,两人都不敢大声喘气。
正在对峙着,宫外传来沈妃入殿的消息。
郑呈回转身坐在椅子上,继续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