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君一壶杏花酒》夕欷豨

6、陆

　　恍恍惚惚，又是一年春，那些杏花酒已经酿好了许久。他向皇上辞了官，答应继续留在皇宫中。却不问世事，他是怕听见沐笙……任何不好的讯息。
　　子非照旧去花园拾杏花，兜了满襟，起身回去，一人却映入眼中，仿若当年，那人吟着诗，他笑着说欢迎回家，可是他们都没有了当年的顾忌和彷徨，此刻只剩下彼此眼中的明艳动人。子非微笑着，泪止不住的滑落脸庞。
　　“沐笙，欢迎回家。”
　　沐笙 张开手臂，将他拥入怀中，子非拾起的杏花纷纷飘落，甘愿做了背景。沐笙哽咽的说:“子非，我回来了，我回来见你了。你这次……想不想我？”
　　子非双手环住他的腰，“自然是想，无时无刻不在想，想你有没有受伤，什么时候回来，我酿了好多好多杏花酒，等着你回来喝……这次……我是真的真的好想你。” 什么缱绻情话到嘴边最终不过想念。
　　“子非你终于说实话了。”沐笙抚着他的背，让他平缓呼吸。
　　“我又不是女人，怎能时刻把想挂在嘴上。”子非拭去眼泪，埋怨的捶着沐笙的肩，“你打了胜仗？”
　　“那当然，你也不看谁带兵。” 沐笙有些得意。
　　“哎，你怎么还这样，从小到大就没变过，夸你两句你就上天。”
　　“得看谁夸不是吗？”
　　“行了，还想喝酒？” 子非抬头问他。
　　沐笙轻啄了下他的脸颊，面不改色的说:“当然想！” 子非红透了脸，却故作镇定的拉他到自己的住处去。
　　“喝吧，管醉。”子非指着木架上的酒坛说，“这酒比不上前年湖边的好，当是凑合。”
　　“重要的不是还有眼前的美人？”沐笙掀起酒盖，坐在地上向嘴里灌去。子非也坐下，捧着酒壶，小饮三两口。
　　不知何时，沐笙抱起微醺的子非，走向床榻，掩上纱帐。朱纱罗帐里，一对璧人缠绵悱恻，旖旎了春光。外面春色尚好，却不敌帐中春色。
　　子非醒来时，身上的衣物被穿戴好，沐笙也已经离开，应该是去处理军中事务。
　　他理了理头发，准备将剩下几坛酒送给皇上，便去了御书房找他。
　　“子非，你来了。”皇上将笔放下，看着他手上的酒，有些惊喜：“你给我送酒？。”
　　“是，皇上。”子非放下酒，就向皇上告辞。
　　“子非你去哪里？找沐笙吧？这酒恐怕也不是专门给我送的。”
　　皇上冷笑，觉得有些嘲讽。他起身关上门，将子非逼到角落，压在身下，他伸手抚摸着子非颈上的痕迹。
　　“哼～你抖什么？”皇上抬起身子，回到案前，继续批着奏折。“子非你记住朕要你，便要完完全全的你，沐笙算什么，没人可以阻挡朕立你为后！”
　　皇上挥袖，酒坛从桌上滚落，摔得粉身碎骨，“你走吧，朕现在不想看见你。”
　　子非一言不发离开了，宫女进来十分谨慎的打扫，皇上看着一地碎片和酒渍，愣着神，他怎不想看见子非，他日日夜夜做梦都在想，他恨不得把子非拆骨入腹，融进生命。他的命令，子非永远都会去遵从，从不违抗，可子非不会甘愿成为他的皇后，他心里装的从来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