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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042 真假世子 ...
起先江蕴灵以为程竹是殷廿四的人,结果一到来君苑就找了一圈,并没有找到他的踪迹。于是以为他是白三的人,要么是殷廿四清理来君苑时被当作异己筛汰了出去,要么是在这之前便已功成身退不知去向。
本来是打算去找平川或者大管家旁敲侧击地证实一下,哪知头顶着世子的虚衔引来千头万绪的人情往来,她疲于应付之余还得在襄王的默许之下与殷廿四套招引导民议,实在分身乏术,此事只好暂且搁置了下来。
直到有个叫阿筝的婢女求到了面前。
阿筝在江蕴灵出入必经的甬道上拦住她的马车,称自己是程竹的二妹,全家人受兄长牵连走投无路,不得已卖身入王府,只求得见襄王世子一面,盼施援手。
这种人,殷廿四自然不放在眼里。他拂袖令摘星继续前行,哪知江蕴灵竟欲跳车。
一来他不宜当着生面孔张扬身份,二来也是顾及她尚未痊愈的骨伤,只好同意将人带入来君苑问话。
不问不打紧,一问之下惹得江蕴灵怒从心头起。阿筝声泪俱下每控诉一句,她炽燃的怒焰便更盛一分。
伍其路突发卒中人事不省是因为什么,她心知肚明。时机巧合又曾领教过白三的医术,殷廿四或许也有所猜测,只不过佯装不察。
然而伍夫人不可能知道内情,她能听信的只有医药局大夫的诊断,“纵情声色、饮酒过量、用药伤身、回天乏术”。
前两样她并不觉得自己儿子有错,男人谁不花天酒地,哪怕是襄王不也成天这般度日?
可是对这结论又无法接受,她徐娘半老只得了这么一个儿子,尽管从前也曾萌生过“可惜不是襄王的种,否则便是世子”这样的念头,奈何襄王子嗣艰难非她一人努力便可有结果,再加上尽管只是个拖油瓶,不照样是锦衣玉食荣华富贵?横竖能为她养老送终,也没什么不好。
如今儿子突遭横祸,相比其他无所出的夫人而言唯一的一点优势就此断送,对伍夫人而言岂非塌了天?找襄王哭闹要他严惩不贷,竟还落得个被禁足的下场,平白让旁人看了笑话,如何意能平?
既要寻人泄愤,当然是先拿来君苑开刀。
几乎没多费力气,伍夫人首先便揪出了程竹。他不仅曾与摘星、小江二人私下里有过接触,当初一同食用致幻菌类的也有他一份,谁知不是他撺掇伍其路染上的瘾!旧恨新仇算在了一起,她将程竹卖去暗倡小馆,鸨头被塞足了银子,变着法地欺凌侮辱,却又时时刻刻派人看着防着,不肯轻易叫他送了命。
若不是怕闭门思过期间太过张扬会惹怒襄王,依着伍夫人的脾性,是要把从伍其路那里收受过田产的程氏一门统统强卖为奴才够解气。即便没能真正付诸行动,三天两头骚扰程竹几个妹妹的地痞流氓自打突然冒出来起便未断过,可想而知是由谁指使。
腊月二十三那日勇毅伯世子和襄王世子相继露面,入住王府后被曾在伍其路身旁服侍的仆役婢女们认了摘星和小江的面孔。一开始伍夫人不肯相信,怎料附和相应的人越来越多,由不得她不信。
找他们二人寻仇的念头是再也不敢有了,还后怕地惊出一身冷汗。那个侍从便也罢了,伍其路竟眼瞎到差点把襄王世子都收作己用!不不,不对……好端端的,世子侍从怎会先于世子到了福州入了王府?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阴谋?程竹与世子又是什么关系?
伍夫人被自己的揣测吓得夜不能寐,打算去向襄王陈说这世子有蹊跷,结果连凤仪阁的门都没能迈得出去。
她独坐房中前思后想,由惊生惧,由惧生恨,由恨生狠。
事已至此,再坏能坏到哪里去?大不了就是一条命,反正又不是没享过福,临死前能拉一个垫背是一个,总算也不吃亏。
阿筝有个手帕交在凤仪阁伺候茶水,无意偷听到了伍夫人召娘家人密谋,就悄悄通风报信要她赶紧逃跑。但是兄长犹陷虎狼之穴,父母已迈弟妹尚小,纵然逃跑又能逃往哪里去?
她决定铤而走险,便典卖了嫁妆筹了笔钱,买通牙婆混在新选入王府的婢子里,伺机向襄王世子求援。
阿筝的泣诉不可谓不令人动容,可殷廿四的意思是,先别急着随之起舞,等一切核查清楚再决定是否着手干预。
江蕴灵固然明白她言语之间有值得推敲的地方,可毕竟人命关天。姑且不论那时程竹蓄意接近是出于什么目的,饥寒交加的夜里曾受他一饭之恩总是真的。何况其中牵扯的并不仅仅是他,还有他一家老小六口人的性命。
就算这是有人故意挖下的坑,拿七条人命作为筹码要她睁着眼睛往下跳,她也认了。
真有什么后果,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好赖是个世子,被人挖坑设套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还能怕了不成。
故而立即招来羌燕祺和摘星,要他们兵分两路前去解救程竹和他的家人。
摘星与程竹或多或少有过交情,心知殷廿四未必赞同这主意,却也顺着江蕴灵的意思直奔暗倡小馆,从几个辣手催命的壮汉手里救出了人,暴怒之下还打残了他们后半辈子的指望,取走了鸨头的首级悬于馆外“飘然居”横额上方。
羌燕祺赶到程家时,整个二进小院门户紧闭已化作汪洋火海,他两进两出先后捞出程竹的弟妹和母亲,再返回救其父时已来不及。顾不得被火灼伤的背部和手臂,他连夜将他们送往安全之处并请来大夫,这才回来君苑复命。
经一事识一人。
江蕴灵对他们二人更放心了几分。
程竹疮疡溃烂的惨状令人不忍卒视,医药局里挂着闲差的几名大夫,不知是养尊处优退化了本事,还是原本就是滥竽充数的草包,总之个个都表示束手无策。
江蕴灵想起从白三那里重金讨得的药丸,便让他们判别于程竹是否有益。一位徐姓大夫见之瞠目结舌,说那是续骨生肌的失传古方,可遇而不可求。却又不敢追问她从何得来,只得抖抖索索近乎虔诚地喂服病人。
不出小半日,程竹便渐渐恢复了神志,随后高烧断续,幸而很快就能压下去。只是灰败无光的双眼中再不见丝毫神采,犹如一头任人摆布的牲畜,吃喝拉撒皆在床褥之上,才把干净的衣服铺盖换好,转眼便又弄脏。
他的伤在表更在里。妹妹阿筝如何劝解都没有用,只能任劳任怨地服侍清理,然后端着盆子坐到浣衣池旁,边洗边哭。
新年新岁,别处皆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唯独来君苑西厢一片愁云惨淡,憋仄压抑得令人不由自主地绕道走。
每日非要去自讨没趣的,除了江蕴灵之外怕是再也没别人了。
不过……也不一定。
江蕴灵进西内院的时候,羌燕祺正好要出来。
两人照面,他停步肃立行礼差点同手同脚,显然是没想到会在这个时辰撞上:“殿下。”
江蕴灵点头致意,对他来不及收起的窘迫选择性地视而不见,反而关切问起他身上的烧灼伤:“今日又该去医药局换药了吧?结痂收口了吗?”
免他不必跟前当差以便好生休养,指派仆役服侍他洗漱上药更衣,独辟小灶烹制有益烧伤恢复的膳食,命医药局定期上呈医案以防他们懈怠。连番举动下来,羌燕祺已深觉其人周全妥帖。
如今见面相询,连他几时换药都记得清楚,可见要来的药案不光入了眼还上了心,让人即便明知这是驭人之术,仍不免动容。
小小年纪,言行智计似比那正经世子更有章法。就是襄王提起她来也难掩兴味,由着她动作不断,想看她究竟能翻出什么花来。
羌燕祺面色稍柔,欠身施礼:“有劳殿下挂怀,早上已经去过了。徐大夫说伤口大部分已结痂。保持干爽定时换药便无大碍。”
“那就好。”江蕴灵略显安心,“我进去瞧瞧程竹。”
羌燕祺抿唇正要说什么,重物落地伴着声嘶力竭地嚎叫自屋内传来,紧接着阿筝捂着脸痛哭着夺门而出,看也不看院里站着的两个人,径自向外跑去。
他下意识蹙眉想进去看个究竟。
江蕴灵拦住他:“你去把阿筝找回来。别让她哭哭啼啼冲撞了哪位夫人或者贵宾,无端吃了人家的亏。”
羌燕祺听着有理,抬脚之前略施礼禀道:“程竹没有落入伍其路手中以前,曾是我在正谊书院的同窗。”
说完这话,不等江蕴灵作答便大步流星寻踪而去。
江蕴灵回过味来,他这是在解释自己缘何出现在这里,且对程氏兄妹的事显得在意。
她没工夫细品此言此行出于什么样的心思,而是直接踏入了房门。
屎腥尿骚混杂着创口脓化的血腥气扑面而来,猝不及防屏住呼吸犹被熏得干呕不已。铜盆夜壶倒合撒了一地水渍,颜色不明且还在向外汪着,见之愈发引得喉间酸水止不住地上涌。
衣不蔽体形销骨立的程竹坐在湿冷的地上,像是浑然不觉奇臭。门口的人影令他眯起眼抬头,那小小的身量一认便知,他拉过手边黏糊着浑黄污秽的被褥遮住了不堪入目的腰下。
“病莫大于不闻过,辱莫大于不知耻。”江蕴灵别过眼,“还知道要遮羞,不算无药可救。”
程竹的嘴角木然抬起,说不出是哭是笑,深陷的眼窝使得直勾勾的眼神愈发空洞瘆人,换了旁人必被瞧得发怵。
最初相见的时候哪里想得到这个清秀机敏的孩子会是世子?难怪有胆气跟伍其路叫板。偏他还跟个傻子似的,提醒人家小心虎豹豺狼。
“世子每日都来看我笑话,不嫌腻烦么。”
接连这么些天了,江蕴灵头一次听到他开口说话。
“我就是来看看,你到底能作到什么地步。”她斜侧着身子在门槛上坐下,以便向外头借些清风透口浊气,“你还真是没叫我失望。下一步该自戕了吧?”
“自戕?”程竹禾禾枯笑出声,阴寒入耳如鬼似魅,“世子说笑了。世子留着我的命,不是还有用吗?”
“有用?”江蕴灵一双妙目中尽是讶异和无辜,“什么用?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如若无用,为何施救?
程竹似是情绪稍有波动,面颊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着:“阿筝说,伍夫人来过了。”
语气森然之余隐约透着殷殷期盼。
“那又怎么样呢?”江蕴灵完全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
“伍其路,曾那样对你!”程竹唇干目枯,一张一合,“你难道,世子难道……不打算做些什么?”
“我什么都不做,伍夫人已怕我怕得要死,我还用做什么?”江蕴灵轻快嗤笑,“她跟你一样,以为我还记着伍其路的仇,特意放低了身段前来求和。可她也不想想,她和她那个儿子,生时上不了玉谍死后入不了皇陵,在我面前有什么身段可言?我若和他们那种人逞凶斗狠,难道不掉价么?”
她慢条斯理地掸去衣襟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所以我与她说了,看在父王的面子上,过去一切既往不咎。我还答应给她儿子发榜寻医,看还有没有得救。”
程竹闻言,脑中不可置信地空白了片刻,回过神来,瞳孔骤缩声色俱厉:“儒者可亲而不可劫,可近而不可迫,可杀而不可辱也!你堂堂皇室贵族,怎能甘受向纨绔折膝之辱而不杀之后快!”
“我所受的这点委屈,与你经历的炼狱相比算得了什么?可你除了自愿堕成一滩烂泥,将满腔愤懑毒恨迁怒于至亲,又做了什么?你都能忍得了,我为什么忍不了?再说,伍夫人走时千恩万谢欢天喜地,说受我大恩大德,以后要给我当牛做马。这样多好,不比手沾人命一时痛快,却落下容人无量的口舌更好?”
江蕴灵脱口而出的连串诘问,将程竹噎得脸色酱紫面目狰狞。
“你想跟我借刀?主意倒是打得不错。可惜我小气,不借。”她抱着膝盖歪着头乖巧一笑,像说着“我的糖不给你吃”的小弟弟。
说罢,她拍拍屁股起身欲走。
“回来!你回来!”
程竹浑身腌臜,踉跄着要站起来拦。终究不是全然罔顾羞耻,可笑又可悲地想遮掩住紧要处,两腿发软跌坐回秽淖中。
长泪奔流,他趴伏在一地屎尿里动弹不得,长啸悲鸣哭嚎嘶吼,“他该死!她该死!他们都该死!你为什么放过他们!你该死!你们都该死!你们都去死!”
怨毒诅咒了一遍又一遍,渐渐喑哑失声,悲切凄怆,宛如阴风直灌入江蕴灵心口,她不由自主缩起肩膀。
摘星和擒风一前一后闻声而至:“殿下。”
江蕴灵向他们摇了摇头,整肃站直握紧了拳。
她略转过脸,眼锋冷厉斜睨程竹:“你就着满地脏水自己照一照,凭你这般模样就想要寻仇?”
有小伙伴不理解地问:为什么写到现在还没有反派大boss。有的呀,早就出来了呀。只不过还没画眼线和烟熏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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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042 真假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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