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倚天屠狗记》清源道者

7、武道之托(7）

　　七
　　一支所向披靡的虎狼之师，定是军纪严明、令出必行的，铁蹄敲击在官道上，有镇山之势，过往行人无不驻足战栗。
　　顾将军凯旋了!
　　俘虏王子，不到一个月拿下六座城池的战神娘娘凯旋了!
　　凡顾家军要经过的城市村庄，民众无不奔走相告，箪食壶浆，夹道相迎，甚至有的地方民众还自发地塑起了顾绘衣的塑像。信仰之力若泉涌般磅礴而出，月牙儿眯了眯眼睛，笑得威严。眼前却忽地浮起了当日顾绘衣绝望地站在城墙看着敌军涌入的场景，不禁捏紧了手中黄色的诏书。
　　十二封急诏，都是在之前战事还在白热化的时候所下的，命她抛下顾家军，只身回朝复命。她看后都一一扣下，既没有回复，也不曾声张。如若这十二封急诏被军中所知，无论她领不领旨，都会使军心动摇。于是她斩钦差，劫急诏，一人抗下了朝中压力。
　　至于欺君罔上抗旨不尊的罪名……她拍了拍马头，看向了前方——皇宫的方向。
　　到了京都。虽城门大开，却没有文武百官相迎，禁卫军拦在了城门。
　　顾家军在月牙儿的带领下，丝毫不退缩地往前走。到了门下，领头的禁卫军首领终于有些颤抖地拦在了月牙儿的前面，色厉内荏地质问，“军队不得入京，顾将军是想造反吗？”军队不得入京确实是故例，且三万顾家军若是进京，也无处安顿。可以说，月牙儿本就没有现在带着顾家军入京的打算。但这并不妨碍她立威。
　　她面无表情地举起鞭子，一下抽在了阻挡的人身上，身上杀气腾腾如出鞘的利剑，“你在此阻拦本将进京面圣，有何用意？”
　　那人被一鞭子抽裂了甲胄，踉跄了几步跪伏在了地上，两股荡荡。
　　这时，城内却是迎面来了又一个戎装肃整的人来。
　　“皇嫂这是怎的了？他也不过是听命行事。”来人是大景国的恭亲王，萧阆邢的四弟萧阆衮，曾是萧阆邢最大的竞争对手，也是顾绘衣的手下败将。可以说，若没有顾绘衣的存在，这皇位早就是他的了。但即使他最终败了，凭借着先皇留下的东西，萧阆邢也不能轻易杀他，只是早就夺了他的实权，远远地将他派发边疆，下令其终身不得入京。可以说，萧阆衮和萧阆邢、顾绘衣二人都是血海深仇的。
　　没想到这次萧阆邢为了对付顾绘衣，竟把他召回了京，要与虎谋皮。
　　看来是被逼得太紧了。
　　“殿下还请慎言，皇嫂一词担当不起，绘衣已有家室。”月牙儿冷冷地瞥了面前人一眼，便置之不理了，吩咐着林副将在城外扎营安顿，只率顾璐及麾下两千精兵入城。
　　萧阆衮避开了月牙儿目中无人的战马，跟在了月牙儿后面，眸色深深，和萧阆衮七分相像的面庞有些发青。
　　城内百姓的欢迎比想象中的还要热烈疯狂，月牙儿勾唇笑笑，心下暖意如阳。很快到了皇城门前，门前黑压压站了一片为她接风洗尘的人。分别是以丞相江郜为首的文官，顾瑶、展尤为首的武将和江洛驹为首的将军府家臣仆从。顾绘衣冷峻的眼神扫视文武百官，目光所及之处无不引起群臣战栗，直到看向了拱手而立的江洛驹，恍若三春破冰，生生溢出了温柔的笑意来。江洛驹站在众人之前，遥遥地与她对视，看着她清浅的笑意，也不禁露齿一笑，眸光中尽是缠绵的眷恋之情。
　　你……回来啦。
　　嗯，我回来了。
　　等之甚久矣，吾爱，衣衣。

　　接风宴上，萧阆邢自头到尾都没有露面过。他如此不给面子她其实并不介意，这个宴会本就是让她大出风头的，宴会一毕她便径直拉过江洛驹要往丞相江郜那走去，却突然被萧阆衮给堵在了半路。
　　月牙儿不耐地挑了挑眉，问到“殿下这是何意”
　　江洛驹忽然反应过来他们还拉着手，脸一红想要抽出手来，却不想竟被她紧紧握住。他也不愿在外人面前拂她面子，于是无奈地笑笑任她握着了。她的手实际上并不像想象中的细滑柔软，不愧是从小舞枪弄棍的英女子，厚厚的茧干燥而炽热，像是烧了一把火，直直从指甲烧到了他的心头。他的眸色深了深。
　　她面上是严肃地看着萧阆衮，与江洛驹相握的手却是伸出了小指悄悄往他的掌心挠了挠。他只觉得一阵酥麻灌顶，身形都要晃了晃，莫名的心中暖意更甚。他报复似的也挠了回去，却不想只是挠到了她厚厚的茧上。他在心底叹了口气，却又仿佛看到了她举着长枪立在城头俯瞰敌军烟尘扰扰的样子，既心疼又骄傲。他的妻子是大景国的战神娘娘，是他的挚爱，衣衣。
　　萧阆衮没有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倒是险些被那眼神逼退了。她的眼神不如顾绘衣的威严狠锐，却要比顾绘衣更深邃寒凉，甚至有种看透灵魂的锋利感。萧阆衮咬了咬牙，迎上了她的眼神，努力维系这他那轻佻带着毒辣的微笑，“皇嫂……咳，顾将军，按规矩您应该进宫面圣了。”
　　鸿门宴三个字忽然就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中。
　　好在她早有打算，于是拱了拱手，说道:“殿下明鉴，臣一身风尘恐脏了宫宇，还请殿下先行，待臣更衣后立刻进宫。”
　　萧阆衮自然不依，劝道:“进宫之事怎可耽搁，这岂不是要让萧阆邢抓住将军的把柄？宫中自有衣服可换，不必耽搁。”
　　她见萧阆衮直呼萧阆邢名字，诧异地挑了挑眉。
　　“本王当日一见衣儿……”萧阆衮见着她面庞冷下，连忙收起挤出的爱意，咳了两声硬拐了话头，“自是觉得将军大义大才，比宫中那位更能成事，本王想着投靠将军来了。”
　　她心下冷哼，当然不信萧阆衮的鬼话，面上却是不显，甚至表现出了一丝趣味。
　　萧阆衮见她笑了，也不知道她信了几回，当日栽在她手上的事今日依旧历历在目，他恨恨地握紧了拳头，面容上却更是温和。
　　“明天就除夕了……”她目光越过萧阆衮，看向了远方，意味不明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