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桐居 （雁默）》承包九界鼓风机

4、铸智铸计

　　“谢师尊。”松了一口气。一年内，徒儿必会找出方法。“就请师尊暂留此处...徒儿只要在宫内，会每日来请安。”
　　“一年内，你不仅要找出方法，还要继续铸智铸计，至少不能比为师差，你每日早晨寅时初刻到此，吾为你讲解止戈流阵法以及机关、遁甲之学。所有内容吾只教一次，不得误了时辰，但凡出错、说错...”策天凤将尺子扔到桌上，哐当一声巨响。
　　“师尊...能不打脸么？徒儿还要上朝呢...”策天凤盯着他，上官鸿信内心发毛...“徒儿僭越...”
　　“近日天冷，王上想来感染了风寒，王座之前可设个帘子，以免王上受风。哦对了，羽国崇尚凤凰，王上不如就带个凤凰面具吧。为师觉得，你戴面具挺好看的。”
　　“……”
　　“面具摘了。”
　　原本宽松的面具，而今却小得过分了，坚硬的边缘压着肿胀的脸，雁王哆哆嗦嗦的摘了面具，以为师尊还要责罚，认命地闭了眼。“咦？”良久，没有揍过来，却听见些瓶瓶罐罐的声响。
　　“好一副慷慨就义的样子。”策天凤正自翻着杏花的药箱，看见上官鸿信的样子，眼一翻无言了，这么多年了，真打的也就这么几下，至于么？好像自己很残暴似的，平日无非口头提点多了些而已。“过来上药。”
　　“啊？”上官鸿信心里想着师尊是不是被点穴点傻了？竟然会帮我上药？速速膝行几步凑了上去。
　　“起来。”策天凤已经拿好了药膏。今天这动不动就跪的，外人看了还以为怎么回事呢。
　　“哦...”上官鸿信站起。
　　策天凤的手僵住，觉得就不该叫他起来，怎么这么高...上药非常的不便...
　　“呃...”鸿儿尴尬的哼哼两声，是自己太高了么，半蹲下来“这样行么...”
　　真是...聪明劲儿都用在讨好上了。“嘶...疼啊...您轻点儿”知道师尊不气了，又开始撒娇了。
　　“先前怎么就那么硬气？自己抽自己的时候不是很用劲儿么？我让你抽了么你就自作主张？”策天凤下手又加了三分力气。
　　“啊啊啊疼...我那不是为了让您消气么...明明是您不对，您算计我...！”
　　“顶嘴？”策天凤在心里默默反省自己是不是太宠他了？宠到为他解决了太多的问题，宠到他没了界限，宠到有恃无恐，宠到改不回来了。
　　上官鸿信识相地闭了嘴，刚哄好，还是不要作死了。但还是不住的“嘶...啊....呃....”意图引起一丝半点的同情。
　　“装什么？上次重伤至昏迷，醒了也不见你嘶啊的如此凄惨？”
　　“……”那会子不是失了策枉送人命么...哪儿有脸喊疼啊。可这次明明都是您的错啊您的错。
　　“日后，不准自残。”策天凤看着徒弟肿成小号猪头的脸不由得心疼，鸿儿自己倒是一丝都没有放水，比自己打的那半边肿的更高了不少。
　　“哎~”听出话中隐藏的心疼，雁王欢快的应下了。“师尊，今天让徒儿睡在这里好不好？都折腾到子时了，日日寅时要来您这报到，我回个寝宫岂不是歇一盏茶又要过来？”
　　“好。”
　　折腾了一天，嘴又疼，上官鸿信刚想躺下歇息，“是故君子先慎乎德，往下背！”
　　“哈？？？”上官鸿信觉得自己要疯了，自大清早设个什么铸心局，回来等您醒跪了那么久，然后又掌嘴又辩论的，完了又一出苦肉计留下师尊，好不容易上完药了居然要背《大学》？？
　　然还是不敢违拗，“是故君子先慎乎德。有德此有人，有人此有土，有土此有财，有财此有用。德者本也，财者末也。外本内末，争民施夺。是故财聚则民散，财散则民聚。是故言悖而出者，亦悖而入；货悖而入者，亦悖而出。《康诰》曰：“惟命不于常。”道善则得之，不善则失之矣。《楚书》曰：“楚国无以为宝，惟善以为宝。”舅犯曰：“亡人无以为宝，仁亲以为宝...”
　　“志不强者智不达；言不信者行不果。背！”
　　怎么又《墨子》了？平日也不见您多重视这些...“是...志不强者智不达；言不信者行不果。据财不能以分人者，不足与友；守道不笃，遍物不博，辩是非不察者，不足与游。本不固者，末必几。雄而不修者，其后必惰。原浊者，流不清；行不信者，名必耗。名不徒生，而誉不自长。功成名遂，名誉不可虚假反之身者也。务言而缓行，虽辩必不听。多力而伐功，虽劳必不图。慧者心辩而不繁说，多力而不伐功，此以名誉扬天下。言无务多……”
　　“够了。”
　　雁王长吁一口气，总算可以歇息了...
　　“刚才那两段，一个字插一个字，背！”
　　雁王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好，背就背...我看您还能怎么折腾我。毕竟一个字插一个字的很不熟悉，雁王背的很慢“是、志、故、不、君、强....”虽然能背出来，但怎能如原文那般流利熟练？
　　“然后倒背，一字插一字。”
　　雁王背的更磕巴了，顺着一次插一字行，倒背也行，可是倒背还要一字插一字？难度太高了吧？
　　“王上，您结巴吗？”啪一声，戒尺拍在桌上，充满警醒的意味。
　　雁王起身低下头，“……您要是没消气就打我吧，打到您消气为止...您这不是为难我么？治国学说是拿来用的，又不是杂耍...您自己也背不出来吧？”
　　“哦？是吗？”策天凤一字插一字的倒着背诵了一遍。行云流水，除了换气就不带停顿的。雁王目瞪口呆。
　　“您能先顺着背一字插一字，然后倒背一字插两字，然后再一字插一字，然后倒背一字插两字如此循环往复么？”鸿儿就不信，这样您都能背出来。
　　策天凤又流利地按鸿儿的要求背诵了一遍。雁王哑口无言。
　　“那您能一边默写，一边那么背，还不出错儿么？”
　　策天凤又照做一次。
　　“接着背！”策天凤命令道。
　　“……这有意义么？”鸿儿试图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插背，没意义，甚至《大学》和《墨子》本身，也没有什么意义。但顺过来倒过去可以活络你的思维，拓宽你脑子能同时处理的信息。临阵对敌很多领军者并非不通兵法，而是不能顺过来倒过去的灵活运用，或是一旦要同时处理多方信息就顾此失彼。说白了就是脑子不够用。一方对一方，吾相信你没有太大问题。但当你在同一时间一方对上多方，而且各方水平还不差时，若统筹失据，则必败无疑。”
　　鸿儿彻底服气了。“徒儿知错...不该僭越，质疑师尊的教导方式。”

　　之后的半个月，穿插背诵、倒插背诵、一边回答问题一边默写、到后来一手画画一边回答问题另一只手默写这样的训练时时刻刻都在做，幸而鸿儿天资聪颖，每个花样用不了几遍也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