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神》豆腐脑花

11、第 11 章

　　没有足够的时间让他回想，出租车鲜少的提早到达。“先生，上车吧。“出租车司机在催了他才恍然，打开车门”不好意思，有点走神，去…”
　　他刚往前指了指，却意外的看到了刚刚脑子里的主人公。他由不得想其他，掏出钱包递给司机两张，说了句“不好意思。”就又下了车。
　　都说人生就是一场循环，只不过周期过长，长到历史都无法准确记录。但是或许是整夜整夜的骚扰，不知道什么神都有些不耐烦了，侥幸今天，两个人又以相同的方式遇见。
　　路衍和一个女人说说笑笑的朝这边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塑料袋的东西，看样子是要回家。
　　这一片路上的人很少，很快路衍的眼光就定格在他身上。路微站在旁边见远处有个人直直的盯着这边看，转头问路衍“认识？”
　　路衍表情难以判断，在家门口站定，“程浔。”
　　路微听了眼神微妙，之前一直想见见，自己弟弟总藏着掖着半点不愿意透露今天好巧不巧的在家门口遇着了。她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立马走上前去。
　　“程浔是吗？”
　　“路微姐。”大学时候路微时不时的会来给路衍送点吃的，在校门口见过几次，还记得。
　　路衍之前千方阻拦着两个人无计划的碰面，却不想是在这个尴尬的当口。他也走上前来，只能在她面前装模作样一下。“来阿姨家吃饭？”
　　他还记得程浔有个亲戚在这边。
　　“嗯，你们这是回家吃饭？”
　　路微正愁着路上说话太局促，左右想了想，“对啊，你们也好久没有见了吧，别在门口站着了，进来吧。”说完就往前走，连拒绝的机会也不给他。
　　路衍自然知道路微是要挑事，也怕她当着程浔的面说什么，“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我姐那边好应付。”
　　程浔看着他有些无奈的表情，冲着他笑了笑，“没事。”
　　想着程浔自然有他的一套行事规则，也不再阻拦，“走吧。”
　　进了门，路衍把袋子放在柜上，“把衣服脱了吧，家里挺热的。”，想了想还是说“我姐她说话冲，你别太在意。”
　　虽说两个人没有当面的交流，但平时跟路衍在一起多了，自然对他这个姐姐有所了解，也不甚在意，“我知道。”还是依着路衍的脱了外套。
　　路衍顺手接过来挂起，跟他一起走进客厅。
　　“爸妈，我回来了。”
　　路爸路妈早都已经坐在餐桌上了，“哟，来客人了”，路妈站了起来，嗔怪了一句“带人回来也不知道打一声招呼。”
　　拉着程浔在路微对面坐下。“喜欢吃什么啊，阿姨再去给你炒两个菜。”
　　程浔不习惯这份盛情，笑着摇头，“我吃过了，伯母，你们吃就好。”
　　路爸路妈点到为止，没有强求。
　　路微饶有兴致的就着眼前的两个人，“之前总听着路衍嘴里程浔程浔的，现在倒是消停了，怎么，毕业了没联系？”
　　路妈不知道里面的一层意思，也跟着字面意思附和，“你看我这记性，这是程浔啊。在哪工作啊？”
　　程浔歪了头见路衍没有开口的打算，“毕业去了C市，最近刚回来。”
　　路微却不罢休，“你看看人家程浔，干什么多有计划，我们家路衍啊，毕业之前整个人像被霜打了似的，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整天就是吃饭睡觉，连话都不说。”
　　她看见程浔放在桌子上的手徒然收紧，往嘴里塞了个西蓝花，又计划开口。
　　“姐，你晚上不是还有事吗，赶快吃完走吧。”路衍听不下去了，开口打断。
　　路微见路衍冷了脸，也不再追问，笑了笑一心一意的吃饭。
　　看来两个人还是有问题。她心想。

　　没了路微说话，餐桌上的氛围冷了下来。
　　路爸也放了话，“这么晚了怎么还要出去？”
　　路微转头亲近的笑，“可不嘛，我公司还有事呢。”语气带了点撒娇。
　　又扒了两口饭，就起身，“爸妈，我就先走了。你们好好吃吧。”说完看向程浔，“程浔，我看你没开车过来，我顺道送你？”
　　程浔会意，自然是不会忤逆，也就顺水推舟准备起身了，“那就谢谢微姐了。”
　　路衍看着眼前的情况不对，放下筷子，“你们不顺路，我一会送他回去，你赶快去上班吧。”
　　程浔冲着他笑了笑，起身微微侧着头，“你好好吃饭吧，我有点事可能等不了你”。
　　和路爸路妈打了声招呼两个人就出了门。
　　路微开着车，突然笑了一声，“路衍回去又要跟我吵了。”
　　程浔不知道路微知道多少细节，也没计划顺着她的话接，“微姐，您有话直说。”
　　路微也不客气，恨不得直接挑明，“你们现在怎么又凑一起来了？”
　　“自从我回来我们不过就是吃过两次饭，算不上交往过密吧。”程浔看着前方，缓缓开口。
　　“别把我当成什么棒打鸳鸯的人，看你们这种态势我真不觉得有我插手的必要。”她按了声喇叭催促前面的车，又开口， “我当时给他安排的一家面试机会就被一个电话给浪费了，一回来以后整个人就在卧室里乱摔，他脾气不好我知道，但憋着跟自己生气的还是第一次。问他怎么了什么也不说。在卧室里关了两三天，抓了个钱包就走一个星期以后才回来。”
　　“你知道他回来跟我说什么吗？”
　　“他说，姐，我是同性恋。”
　　“跟我说我都得反应一阵，那缺心眼就敢直愣愣的跟爸妈出柜。”
　　程浔愣住，他不知道路衍出柜了。
　　不过确实是路衍能做出来的事。冲动是一部分，反抗才是常态。把所有的事情赶到一起，坏也坏不到哪里去了。锦上添花可以，难上加难也不错。所以那一年他到底承受了多少？
　　“家里人什么情况我也没有必要再跟你这里给他讨可怜，他想让你知道迟早会说的。”
　　“他前两年谈一个吹一个，现在干脆没这个心思了，你说他心里在惦记什么。”那边暗自笑了一声，“程浔，我是他姐姐，他什么样子我清楚，我不想给你们多事，也轮不到我多事，这条路以后有你们受的。”她看了程浔一眼，接着说，“你们都不小了，小时候眼瞎脑残可以原谅，但要是又因为什么无关痛痒的问题一拍两散你们这几年就白活了。”路微从小大小姐当惯了，从来都是想说什么说什么，更别说谈到路衍，护犊子宝贝的不行，那还管什么得不得体。
　　他现在才逐渐明白，他每走一步就是在不能回头的天秤上加一个砝码，“姐，我懂您的意思了。”
　　“没有想清楚就别去招惹他，我弟弟，你不心疼我心疼。”路微一点不拖泥带水，程浔看着窗外，没有答话。
　　到了小区门口，程浔下了车，路微看了他一眼准备走的时候，程浔开口，“我的人我招惹定了。”
　　路微没有回应，车扬长而去。

　　那一头路衍心里惦记着两个人，饭也没好好吃，应付了爸妈就跑了出来。
　　正计划给路微打电话，程浔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
　　“喂。”
　　听着他的声音低沉的过分，想是路微跟他说了些重话。“你在哪呢？”
　　“你能来找我吗？我想见你。”是低到卑微的语气，带着点底气不足的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