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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再见太子 ...


  •   耶律承齐刚出青楼,守在暗处的侍从便悉数走了出来,紧随他离去。

      宁静的深夜,月光如注,寒意逼人。

      粟儿踏雪一路回府,脑中一直回旋着小颖刚才的话:姑娘,刚才那人,奴婢瞧着,正是几个月前,喝了一杯倒,中途溜了的男人。

      逃掉的男人!!粟儿躺下后,回想起,都忍不住想笑。

      然,她忘记了最重要的事,他的名字,眼下只知道是个行商过客。

      一拍脑门,怪自己太过大意。

      这一夜,身在别院的耶律承齐,亦是满腹心事,久久无法入眠。

      终于等到翌日天亮,外面巧不巧地出了太阳,柔柔地映着大地。

      贴身侍卫秦子臻端着早饭,推门进来就看到他家主子,站在窗前,就着晨光擦剑。

      他认得那把剑,正是不久前,那位逃掉的小娘子的佩剑,也是青楼头牌姑娘所物。

      “殿下,该吃饭了。”秦子臻将早饭摆放好,回身提醒。

      耶律承齐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依旧垂目认真地一遍一遍地小心谨慎地擦拭着剑刃。

      剑是玄铁打造,难得一把好剑。只是并非属于主子,为何如此爱惜?秦子臻站在原地,默默观察着耶律承齐。

      半晌,他将剑刃收回剑鞘,放在了床头。转身,瞧见秦子臻杵在那里,便问:“有事?”

      秦子臻不敢有半刻懈怠,忙摇头。“没事,殿下,该吃饭了。”

      等他出去,耶律承齐将自己的佩剑和粟儿那把剑放在一起,才安心去吃饭。

      自从三天前,再次回来这里。他便派人暗中监督太尉府,发现柳孜生一直在秘密追查宝镜下落。当初,他知晓宝镜去处,碰巧遇上柳孜生远房穷侄子探亲,他便一不做二不休,将人灭口取而代之。

      临近晌午,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突然带回消息:杞王府挂白幡!整个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全部都往杞王府去了。

      耶律承齐当即就按耐不住了,以他现在柳孜生侄子的身份,是可以跟随亲眷混入杞王府。稍作装扮后,便独自出发了。

      太尉府与杞王府相隔两条街的距离,耶律承齐先回了太尉府,拜见府内除柳孜生以外的其他亲眷。不巧,在府外碰上上了马车的二小姐柳照琪。

      他假装亲善,小跑拦下,上去见礼。

      “永修见过堂妹!”规规矩矩,俯身一拜,完全一副书生气。

      这时,车帘被人从里面掀起,紧接着传出一个温柔的女声:“是堂兄回来了。父亲让我去王府,你若没有别的事,也跟着来好了。”

      耶律承齐顺从应下,马车重新启动,不紧不慢朝着杞王府的方向行进。

      因为柳永修常年不往京城走动,导致太尉府无人知晓他的长相,这倒为耶律承齐提供了方便。

      马车停在王府外,耶律承齐主动上前,去扶下马车的柳照琪。这是他第一次瞧见这个女人,端庄秀美,性情贤淑。活脱脱一副大家闺秀的风范,相比那个女人倒多了令人沉闷压抑的气息。

      好好地怎么会想起她!耶律承齐片刻走神,柳照琪已经由丫鬟搀着往府里去了。

      此时,王府内外乱作一团,根本无人无暇他的存在。

      王府正堂中央摆放着赵世荣的棺椁,一身干净的华服包裹着那具早已枯瘦如柴的躯体,此刻,正静静地躺在里面,无声无息。

      官员们一波又一波,纷至沓来。

      堂内,除了管家和部分侍女招呼着,还有就是奉了太后懿旨的柳孜生。虽名义上,他是王府至亲,心却还是偏斜了皇上那里。

      “怎么不见小王爷?”大臣中,有人小声嘀咕。

      “.......”

      这边,就见柳照琪迈着优雅的小步,缓缓而来。等拜过灵位,她默默站在了自己父亲身边,同他一起与前来祭拜者一一回礼。

      于此同时,王府的书房内,一片狼藉。满地的书稿,以及一些文房四宝,掺杂着摔碎的茶杯,就连摆放着兰草的木架,都无辜地倒在地上,正巧压着那盆苍翠的兰草。

      赵景一袭缟素,正大发雷霆。旁边的段茗章腰间扎着孝布,面色沉重异常。

      “父王就是饮了太子命人送来的莲花参,才会大量呕血,元气耗尽而亡。”

      “就算没有太子,王爷的时日也剩下不多了。”

      “父王的身体,作为儿子的,怎会不知。”赵景血红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泪光。“这些年,我在宫里,无时无刻不想他。每当赵煜用太子身份压我,我都忍着,我知道父王一定会接我出宫,一定会为我出口气。”说到这里,他突然哽咽起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一想起幼年,杨皇后派人在他饭菜里下毒,甚至威胁他。他就恨!

      “唉!”段茗章叹气,他知道赵景心里不好受,说再多也难以抚平心底的伤痛。

      “去看看吧,哪怕送王爷最后一程。”他轻轻拍了拍赵景的肩膀,红了眼圈,几欲落泪。

      就在大家都在忙碌的时候,粟儿则躲在自己的房间里,对着一方帕子发呆。帕子上的花纹,别致精美,摸上去滑滑软软的。上面有一行小字:吾女:清河,寅月初八

      然而,在帕子的边角,却绣着一个小小的穆字。

      赵世荣去世前,命人将她唤到榻前,亲手交给她的。

      才不过几个时辰,他和蔼的话语,依旧回荡在耳畔:

      你是本王十四年前,在雪中崖谷捡到的。这些年,本王并未对你有过约束,好在你冰雪聪明,知晓女儿家不方便,女扮男装。如今,你也到了适婚的年纪,本王这情况怕是不能与你做主了。

      这帕子的材质不是中原所出,只有西川盛产,这是蜀绣。

      ......

      不知何时,两行清泪溢出眼眶,顺着面颊滑了下去。粟儿迅速抹了一把,将帕子收起。转而,看了一眼手边的孝布,抓起系在腰际,就往外走。

      杞王府,任何时候都没有像今天这么热闹。人人脸上哀戚沉重,却仍有少数依旧摆出事不关已的模样。

      粟儿看不惯那些达官显贵聚在一起说长道短,转头往后院去了。因为回廊上人多,她选择了偏僻的小径。不巧,却听到了陈尚书正规劝儿子的声音:

      “如今,这杞王都不在了,你也没有必要整天跟在赵景左右。我让你娘给你寻了一门亲事,赶紧回家见见人家姑娘。”

      “爹,我不回去。我跟着赵景将来是要护国建功的。”

      “你小点声音,什么护国建功,他又不是太子将来继承大统,一个无权的王爷自身都难保了,哪里还顾得上你。我的傻儿子! ”

      “爹......”

      粟儿的突然出现,显然惊住了这对父子。

      “他是谁啊?!”陈尚书低声问儿子,眼神里无时无刻透着敌意。

      陈霄望向粟儿,脸不自觉地红了一下,低头不自然地介绍:“粟儿,那个,这是我爹。”

      “他是谁我不感兴趣。”粟儿冷眼瞥了陈尚书,对陈霄毫不客气道:“以后的杞王府,怕是再无从前的风光无限,陈二公子想走想留,全在自己,没有必要惺惺作态。”

      “你!”不等陈霄开口,陈尚书忍不下去了。

      粟儿果断转身离开,留下一个冰冷无情的背影。

      “他谁啊,有什么资格指责我儿子。”陈尚书气的脑袋直冒青烟。

      唯有陈霄,还傻愣愣地盯着粟儿走远的方向,神游道:“她是一个有秘密的人。”

      陈尚书以为儿子听了刚才那人的话,一时受了什么刺激,倒也并未多想。

      *************

      赵世荣下葬后的第二天,柳太后病重。

      杞王府一时间变得冷冷清清,没了往日的风采。

      陈霄终还是拗不过父亲,回家相亲。赵景整日将自己关在书房,不见人。

      今年的寒冬,比往年还要长还要冷。粟儿立在窗前,望着窗外光秃秃的老树感叹。

      那夜,她并未赴约。只因,她在府中见到了乔装打扮的耶律承齐。

      “原来你的身份,如此多样?一会儿是青楼的头牌姑娘,一会儿又是杞王府的侍卫。”

      对于,他的质疑,她没有多作解释。剑,她没有收回;宝镜,他也没有再追问。

      转眼半月过去,大雪下了一场又一场。

      那日,宫里来人传话:太后想见杞王小殿下!

      粟儿应段茗章的吩咐,跟随赵景进宫。

      柳太后住在寿安宫,日日药陪着。宫女才一掀开棉门帘,就闻到满室的药香。粟儿像宫人一样候在门外等着主子,这是她第二次进宫,初次已经记不大清楚了。

      宫里规矩多,行事须得处处小心。这是阿爹告诉她的!

      阿爹是国师,对宫里的事,了如指掌。这一点,她从无质疑。

      “那边那个侍卫生的好俊啊!”突然,有宫女小声议论,但还是让她听见了。

      三两个宫女聚在一起,正说笑的,见粟儿触不及防地望来,便是引来一阵喧哗后,匆匆跑开。

      粟儿收回视线,继续等待着。

      天空不知何时,又开始飘起了小雪花。

      粟儿衣袖下的手,有些微凉。因为站的时间长,脚也有点麻了。趁着别的宫人不注意,她悄悄动了动,却猛然听到有人道:“你怎么在这儿?”

      闻声,人已经近了跟前。

      ——太子赵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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