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红妆奉韶华》姜音

54、太子妃阿碧

　　“哟，这是谁啊！”
　　粟儿和阿诺才一踏进门，迎面便听到兰姨那怪腔怪调的音腔。
　　经她这么一嗓子，引来不少目光。
　　阿诺看向粟儿，她倒坦然，直接走过去，和兰姨打招呼。
　　只是两人不知说了什么，粟儿便示意阿诺上楼，她也紧随其后。
　　这次，她们没有直接去找润玉，而是进了二楼其中的一间房。
　　才合上房门，粟儿便褪去小厮的粗布麻衣，换上了一套崭新的轻纱罗衣。一头青丝，倾泻而下。
　　灯光映照下的皮肤，白皙透明，吹弹可破。
　　回眸时，一双灵动的眸子，在浓密的睫翼下，清澈魅惑，勾魂摄魄。
　　阿诺在桌边坐下，抬眸时，见她好一番打扮，便心生好奇：“粟儿，时候不早了，你......”
　　不等她说完，粟儿已将一头青丝，利落挽起后，转身回来。“一会儿，你先睡，我还有事，需要出去一趟。”
　　闻言，阿诺倏地站起，整个人都警惕了起来。“去哪儿，我要跟你一起。”
　　“不了。”粟儿面无表情地回她后，抓起早已准备好的帷帽，便出了房门。
　　夜，很黑，很浓，犹如泼墨一般。
　　许是刚下过雨的缘故，空气中还弥漫着丝丝泥土的味道。清新，苦涩。
　　此时的杞王府，灯火通明。
　　所有人都知道太子赵煜今日大婚，却忘了城东的杞王府也是今日迎娶都尉府的千金——容阳郡主。
　　新房外的树梢头，粟儿一袭红衣伫立。府内，早已过了吉时，新人行了跪拜礼，入了洞房。
　　侍婢们除了守夜的，其他都已早早睡下。
　　透过窗子，可以看清，新人房中，还亮着烛火。
　　她很好奇，突然不知道为何会有这种念头，就像今天为什么非要换上红装来窥视一样。
　　有的时候，明明知道那不属于自己，偏要觊觎期待着。最终，又能得到什么呢？
　　夜色欲深，她不知道站了多久，盯了多久，只觉得全身冰凉，手脚麻木。可依旧不想离去，直到房内漆黑下来，东方出现鱼肚白。
　　待早起伺候的婢女们，发现异样时，也只留下一股轻风，梢头摇摇摆摆。
　　房内，柳照琪睡眼惺忪地坐起身，却发现身边人早已没了影。
　　婢女们络绎不绝进进出出，小心伺候着。
　　她从榻上下来，径直往妆镜走去。立刻便有婢女上前来，伺候梳洗。
　　“王爷呢？”
　　透过妆镜，她问正在梳理的婢女。
　　那婢女谨慎地回答：“回王妃，王爷一早就出府了。”
　　“出府？”
　　今日，他们夫妻要进宫面圣谢恩！他这么早出府，为何不与她交代一声。
　　柳照琪怔怔的盯着某一处出神，婢女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手上的动作更加谨小慎微，生怕一个不小心把女主人的头发丝拽下来。
　　“王妃，今日入宫，穿这件如何？”
　　婢女红叶撑着一套华丽的宫装，凑上前来。
　　柳照琪本来因为赵景出府的事，心里堵得慌。如今看到她拎着宫装在那显摆，一股子火气直往上冲。
　　她不言语，一个眼神吓得红叶马上闭了嘴，默默退到一边去了。
　　等打扮好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赵景还是没有回来的消息。
　　“王爷，可有回府？”
　　“回王妃，不曾。”
　　婢女小心回应。
　　“王妃，先去吃点东西吧？”
　　这时候，婢女们将食物端到外室桌上，摆好。红叶讨好地将已经打扮好的柳照琪搀起，往外室走。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赵景何时回府，对吃食更是没兴致，瞧也不瞧那些东西。
　　“我现在没胃口，让人撤下去吧。”
　　说完，她便出房门去了。
　　粟儿从杞王府回到天仙醉坊不过一个时辰，收到了一记飞镖传书。
　　字迹，她很熟悉。那是雪无霜最得力的手下浣纱写的。
　　此次，雪无霜寻她何事，恐怕她也猜到了大概。
　　昨夜，太子大婚，新娘被换，怕是整个宫中上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吧？
　　然，一切并非她所想。
　　雪无霜命浣纱寻她，与东宫毫无瓜葛。
　　昨夜，太子赵煜于子时返回东宫，格外安静。对于，方才发生的事，就好像从未发生过一样。
　　他回到了寝宫新房，阿碧依旧是瘫在冰冷的地板上，看到他一身湿漉漉地回来，很是意外。她以为，他再也不会见自己，从此成为这宫中无人问津的弃女。
　　可是，她想的并不是那么糟糕，他回来了。虽然，看起来很狼狈，但他看她的眼神，没有之前那么冷漠、疏离了。
　　“你以后就是我的太子妃了，一言一行都代表着皇家的身份，须得谨言慎行。”
　　“奴婢，记下了。”
　　阿碧慌忙要去行礼，却被一只大手抓住了肩甲，继而摇头制止。
　　“你既是太子妃，无人的时候，无需多礼。”
　　抬眸对上赵煜那双俊朗的面容，她愧疚难当。
　　动了动嘴唇，却不知如何开口。
　　半个时辰前，赵煜封锁了东宫的消息。
　　杨皇后派出的人，并未打听出什么，只得回去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