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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阿诺救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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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王陵出来,天色已晚。
远处,依稀传来冷兵器碰撞的交击声。粟儿一个机灵清醒过来,寻声而去。
王陵外一里处的山坳内,阮毕临正与两名黑衣人厮杀。
粟儿不待犹豫,拔剑飞身上前,一剑打散了刺客的纠缠。两人片刻停留,看到是粟儿果断收剑逃走。
阮毕临还没打过瘾,正要追,粟儿一把拉住他。“荒山野岭,穷寇莫追!”
阮毕临望着刺客消失的方向,不甘心地将剑收回剑鞘。
“早就发现此二人鬼鬼祟祟,不是我及时喝止,他们就要摸进王陵了。”
“舅父可知,是什么人?”粟儿心存疑虑。
这一路而来,并不曾发现有跟踪者,那他们又是何时来到这里的。
“用的是长剑,应是中原人。看身手,又不像。不过,他们是见到粟儿,才逃走的。”阮毕临细心分析,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像是如此。”粟儿点头,若有所思。
回去的路上,粟儿并未将阿月装哑疾的事告诉阮毕临。为了阿月的安危,她必须暂时隐瞒。毕竟,阿月是唯一一个见证她是被人掉包的王女。或许,将来对簿朝堂,能证明她王族血统的只有阿月。
转眼到了四月下旬,粟儿收到了来自耶律承齐的信筏。
那日,阴雨。
粟儿无聊,坐在后房廊下看府里的茶工制茶。
下人送来信筏,她正准备回房躺会。许是,连阴的缘故,身子乏得很。
阮毕临每日要入宫,一待就是一整日。她又不想总是叨扰阿诺,便将自己闷在府中,俨然成了闺中小姐。
关上房门,坐在窗前,打开信筏。
“致粟儿:
月余不见,甚是想念。
近来听说,你去了西川的王陵。虽然不知道,你此行西川目的何在,但还是希望你一切安好。我如今身居太尉府,偶有跟随大小姐拜访杞王府。赵景已入朝堂,虽有太子党处处排挤,但都一一化解。相信不久,他便可以独挡一面,与太子抗衡。
如此,你也大可放心了。
信,很短。尾部,缀着小小的四个字:耶律亲启!
粟儿反复看了两三遍,才分外眷恋地收起。此刻,她已经分不清是对写信人的在意,还是对信中人的思念。
抬眸望天,不知何时雨竟停了。
猛地吸一口气,起身往外走。
她要回信,只是又要麻烦阿诺了。
三步并作两步,跨出云萊府。迎面吹来一阵微风,掀起了她那厚重的裙摆。
待在这里久了,她也习惯了每天穿着繁琐的外族服饰练剑,花上半刻钟,梳理复杂的发髻。
“姑娘来了。”粟儿才一踏进郡府,就有婢女迎上来。“宗姬在□□,姑娘怕是要等候了。”
“你家宗姬在忙什么?”粟儿自行入了正堂,折身问道。
婢女也不作隐瞒,道:“宗姬昨儿去狩猎,意外救了一个人。只是那人伤势严重,昏迷了整宿。”
“噢?救的是男人还是女人。”粟儿本想打趣她家宗姬的,但一时起了好奇。“快带我去瞧瞧。”
婢女应下,领了她往□□走。
才拐过花圃,就看到有婢女领着背药箱的大夫朝这边过来。
近了,那婢女朝粟儿乖巧施礼。“阿碧正要送郎中先生出去。”
粟儿微笑点头。“去吧。”
随即,继续跟着方才的婢女,往前走。
阿诺父母离世早,诺大的郡府由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撑起,着实不易。幸好,西川不比中原皇室,政治复杂、争权牟利、拉拢结派。
婢女领着粟儿到了客房外,碰巧婢女捧着盆水从里面出来。
此婢女同刚才带郎中出去的婢女,皆为阿诺的跟身婢女,名唤阿碧和阿水,且二人都有功夫。
“姑娘来了。”
阿水向粟儿问候,带粟儿来的婢女立刻将水盆接了去。
粟儿浅笑,跟着阿水进了客房。
简单陈设的房间,老远便瞧见雕花木床上平躺着一个男人,模样不过而立之年。阿诺坐在床沿守着,身边还候着一名婢女。
似乎是刚喂了药,那婢女正要端着空药碗走。
粟儿轻脚走过去,阿诺侧目瞧见她,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继而起身拉她到一边去。
粟儿并未看清床上的人具体长什么样,所以也没多想,只简单地问:“谁啊?”
阿诺摇头,无奈撇撇嘴。“还不清楚什么身份,但看那一身行头非富即贵,不过不像咱们这里的人。”
粟儿微微蹙眉,“你在哪儿遇到的,什么人都敢往府里带。”说着,她就往床边靠近。
阿诺意识到自己不够冷静,可毕竟那人是她伤到的。片刻反省后,一转身,就见粟儿立在床边发呆。
“怎么,你认识他?”阿诺好奇,看了眼昏迷着的男人,又看了粟儿。
粟儿没有开口应答,呆呆地回道:“不认识。”
转而,迈步出门去了。
站在外面,仰天吸了一口气,才大步沿着小径离开。
赵煜!赵煜!赵煜!
这个名字在她脑子里反复,这个人为何会重伤出现在这里,偏偏又是阿诺救得......
粟儿感觉头疼,需要马上回去躺一躺,理理思绪。
这一睡,一直到天快黑了,才起。
阮毕临也从宫中回府,正在书房看书。
粟儿敲门的时候,他正埋头专注于一本汉书。抬头就见粟儿关了门,一身黑红衣着,款步走来。
“有事吗?”阮毕临放下手中的汉书,淡笑着看着她。
粟儿盈盈浅笑。“无事。”
她不擅长茶艺,为了打听一些消息,还是尽量去做。将沏好的茶水,送到阮毕临面前,难得当着他的面,正式地唤一声:“舅父。”
阮毕临不愧是久经沙场,一眼便看穿她此来的目的。接过茶水,抿了一口,缓声道:“说吧。”
粟儿抿了抿唇,低眸羞怯。“果然什么都瞒不过舅父。”
阮毕临不敢与她对视,那双清眸太吸引人,令人致命。他重又抿了口,开始细细品味茶水,同时也在等待。
“最近朝中可有发生什么大事?”粟儿语出惊人。
阮毕临那双利眸,忽地投射过来,似两把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