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晓一梦》淡轩

20、第二十章

　　到了二十号这天，两人一大早就赶到镇上，此时穆欣已安排好伙计在醉香楼等着她们。只待谭晓她们一到，就领着她们直接前往县里的冰铺。
　　等谭晓两人到了县城，穆欣与李思已在冰铺中准备。穆欣早就请人相好了吉时，选在巳时正式燃竹开业。
　　随着爆竹的燃响，冰铺正式开业，前来庆贺的宾客络绎不绝。谭晓发现，上午多是富贵人家及周边商户前来庆贺新店开业。到了下午随着太阳越来越烈，天气越来越热，渐渐有不少普通百姓进来店中。毕竟站在门外就能感觉店铺中传来的凉爽，不少人都愿意进来呆一会。
　　店里冰棍的销量尤其好，最便宜的盐水冰棍才一文钱，不少人都乐意买上一根慢慢吃。
　　谭晓的看着店中虽然宾客众多，但各项工作都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心中暗暗感叹，幸好是与穆家一起合作，要是让自己来，估计早手忙脚乱了。
　　穆欣作为冰铺的大东家，穆府少主，虽然不用在外迎客。但有些重要客人，还是要她亲自招待。这会，好不容易送走一波客人，穆欣逮着谭晓道：“好你个谭晓，我与表姐忙了一天，迎来送往的，你倒好，躲在这悠闲。”
　　谭晓笑道：“这不是能者多劳嘛。”说完她给穆欣与李思各倒了一杯酸梅汁，“这是我刚让人煮的酸梅汤，最是消暑，你们试试。”
　　“酸梅汤？”穆欣端起杯子抿了小口，“好喝！酸酸甜甜的，表姐，你尝尝。”
　　李思也是端起杯子喝了一口，道：“不错！”
　　“这酸梅汁能生津开胃，消暑解渴。你们说，若是在冰铺中，再加上些酸梅汁，蜂蜜果茶之类的冷饮一起售卖，如何？或者，我们还可以用捣臼把冰块捣碎，像上次那样，淋上水果和汁水，或者淋上蜜红豆，做成冰沙出售。”谭晓想了想，又摇头道：“不过，这没什么东西可装，不好带走，铺内也没太多地方可供客人堂吃。”
　　穆欣正想要说话，却又听到谭晓轻叫道：“对了。”
　　原来，谭晓想起现代的餐厅，基本上每家都会客人点餐的同时问客人要不要来点饮料和甜点，她对着穆欣道：“景瑜，我觉得可以把酸梅汁果茶和冰沙放到你的醉香楼里售卖。”
　　“怎么说？”穆欣听了谭晓这么说，出言问道。
　　“你想呀，现在天气越来越热，到了七伏天只会更热，肯定会有许多人被热得吃不下饭。若让食客们用餐前来点冰酸梅汁，或是冰果茶，酸酸甜甜的，不是正好开开胃可以多吃一些。同样，这大热天的，热菜热饭下肚，很容易吃得一身汗，这时如果来上一小份冰沙甜品，可不是顿时整个人都会凉爽许多。”
　　谭晓这话说完，一旁的李思道：“嗯，听你这么一说，确实。”
　　穆欣幽幽地说道：“阿晓呀，我有时候真想敲开你的脑袋来看看，这里头都装的什么，和我们有什么不同，怎么就能想出这么多好吃食来。”
　　谭晓闻言，佯装惊惧道：“我才该说，你都在想些什么才对吧，如此暴力。都是两只眼晴一张嘴，一个鼻子两个耳朵的，能有什么不一样。快快把你这样想法扔掉，真是太可怕了。”
　　说完，谭晓又故做神秘道：“我能想出这些吃食呀，那是因为…”谭晓停了停，看着几人看向她的目光，得意地笑道：“我就是个吃货，喜欢吃呀！”
　　三人听了谭晓的话，先是愣了愣，接着穆欣大笑着指道谭晓道：“好你个谭晓，戏弄我们呢。”李思在一旁笑着摇头，林清也是抿着嘴直笑。
　　几人玩笑了会，穆欣对谭晓道：“这确实是个好点子。不过，阿晓，若是放到我的醉香楼中售卖，可就不算冰铺中的收益了哦。”
　　谭晓呆了呆，显然是没想到这个问题。
　　穆欣接着又道：“不过，这是你的食方，我可以按先前与你的约定，购买方子并给你应得了分红，你看如何。这些用到的冰块，正好也直接从冰铺中供应。”
　　谭晓听到这，却是笑了笑，道：“其实这些也不是什么难的方子，冰沙上次我已经做给你们吃过，你们应该也知道，就是很简单的做法。这果茶，其实也是一直以来就有的，只是加些冰进去，做成冰饮罢了，这两个都是稍稍琢磨就很容易制作。也就是一个酸梅汤而已，我这就把方子给你。”
　　说完，谭晓让人拿了笔墨纸砚，将方子写下来，交给穆欣。又道：“这酸梅汤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东西，多喝几次便可仿制出来，而且这东西，也是夏日好卖些，冬天吃的人就少了。这方子你就也别说什么买了，你把我当朋友，我便送于你。”
　　穆欣盯着谭晓好一会，大笑一声，拍着谭晓的肩道：“好，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几人又闲聊了会，见天色不早，谭晓与林清就先告辞离开了。
　　第二天就接到秦掌柜的转话，说是这些饮料与冰沙今日起就会在醉香楼开始售卖，也一样是半成的分红。

　　冰室的生意，比谭晓所意料的还要好，到了七月初时，穆林给谭晓结算分红，仅冰室就分得近五百两的银子，加上豆腐和其他的分红，总共得了五百五十多两的银子。同时穆林还带了一个消息，穆欣她们准备周边府城再开分店。
　　谭晓得了银子，却没有直接带回家，而是先存了550两在醉香楼，只带了剩余的几贯钱回家。一来今天是她和醉香楼结算银钱的日子，那么大一笔的钱两，别说她搬不起，就是搬得动，若一不小心露了财，也很容易被人打劫。二来，谭晓想买个店铺，店铺是不动产，除非战乱天灾人祸的，不容易出现问题，华国人自古以后买房买地的观念始终根深蒂固。再者，以后不论是自己开店，还是租出去，都比把银子放在那长蘑菇要有投资意义，也不容易遭贼惦记。
　　回到家中，谭晓把自己的想法和林清说了下，询问林清的意见。
　　林清沉吟了半响，道：“你可已经有了想开的店？如若没有的话，我觉着还是先买些地好。以前婆母阿爹病重，家里上好的水田都卖了，现在只有几亩下等田和旱地…”林清的话里透着苦涩。
　　无论他再如何精心侍弄，这下等田的产出都不及上等田的6成，每年纳完税，剩余的都不够家中嚼用，就是精打细算省着吃，也是日日饿肚子。今年若不是谭晓卖豆腐卖方子赚了钱，他们怕是早没得吃食了。
　　谭晓到底不是农村长大的，对于这些并不太懂，故而也没有想到这点上。此时听到林清这么说，倒是一愣。
　　林清看着谭晓的神色，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微微一叹，接着说道：“下等田粮产不多，家里田地不多，每年缴完田赋，税赋，剩下的吃用却是不够的。”
　　谭晓听到这，方才有些明白。原来看到家里好几亩的水田旱地，还觉得有不少，也是好阵子忙活。却忘了这时代不同现代，先不说亩产就少了许多，更没有什么先进的机械设备，全靠人力输出，农户人家一年到头都在地里，柴米油盐酱醋茶，吃穿用行，处处都要花钱，全指着的田里的产出。这儿一年两熟，冬种小麦夏种稻，人均差不多得有10亩才能堪堪够一年的嚼用。农闲时间，大多人家还会外出另外找点活计，补贴家用。而谭晓家中水田才5亩多些，其余都是旱地，原身又是个不事生产的，这么点田地怎么够得两个还有长身体的人吃用的，也难怪谭晓刚看到林清时，那么清瘦。
　　“对不起，是我没注意。”谭晓挠挠头，道。“那你看，我们需要买上多少田地好？还有，这田地大约需多少钱一亩，需要如何买？额，我不太清楚。”
　　林清莞尔一笑，道：“这买田，若是不多，可以找村长，问问村里头是否有想要卖地的。若是买得多，就需找里长才行。我们先可以问问村长村里是否有想卖地，先买上几亩，也不用一次就买够，毕竟咱们家先前也不太好。”
　　“嗯，”谭晓点头，“你说得是，一下子拿太多钱出来，我也怕容易被人惦记上。我原来想买店，也是想求秦姨出面帮忙买，不叫他人知道是咱家买的。”
　　林清瞧了谭晓一会，没接话，只是道：“上等田一般8-12贯钱一亩。中等田一般6-8贯钱一亩，产出约为上等田的七八成。下等田一般4、5贯钱一亩，产出就只有上等田的5到6成。当然，好的中等田，侍弄的好了，也有可能成为上等田，下等田亦然。上等田，若不得好好侍弄，也会落中等田，下等田。年景好些，田地也会贵些，年景差了，田地就也会跟着便宜。旱地倒是便宜许多，只需1、2贯钱就能买到一亩，不过一般买的人少。若有需要，可以自各去开些荒地，前两年可不用纳税，第三年起便需缴纳，税同下等田。所以，一般若非家里实在没有田地的，倒少有人去开荒地。”
　　“行，那我们等会就去找村长问问，看有没有田可买？”
　　“嗯。”林清顿了顿，又道：“我觉着你若想买铺子，也可以先找牙子看看，毕竟这两个，也不一定立时就能买得到的。”
　　谭晓闻言，咧嘴一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