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南桥北川

4、梦游

　　第一天晚上两点，杨楹梦游在房间里晃荡，被江晓月引导到床上睡觉。
　　第二天晚上，杨楹梦游在开门的时候将江晓月惊醒。
　　第三天晚上……
　　当半个月后的晚上江晓月似有所感地从睡梦中醒来时看到床边安静伫立的身影时，不由得心头狠狠一跳。
　　因为眼前的身影明显不是杨楹的身形。
　　她连忙把床头灯打开，看到白景廷在灯光下不适地眯了眯眼，重新看向她的目光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奇怪。
　　“……你找杨楹吗？”憋了半晌江晓月才讷讷问道。
　　“我让她回我房间睡了。”白景廷回答得简明扼要。
　　“那……”
　　“我是来找你的。”
　　不顾她愕然的目光，白景廷自顾自地说道:“我知道楹楹一直睡不好觉，但这几天情况更严重了，所以我才在她牛奶里加了点安眠药。我不知道你靠近杨楹有什么用意，但是，我不希望你会伤害她，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
　　“所以——后天就回潼南市了，我希望你和楹楹的联系能就此断绝，楹楹的心理医生我会另找。”话到最后，他的语气陡然变得尖锐起来。
　　江晓月一直没说话，看着他说完后才冷静开口:“你说完了？说完了该我了。首先，杨楹的失眠厉不厉害我看不出来，但是她的梦游症我们是有目共睹的，我也是心理学专家，作为杨楹的朋友我有责任也有义务帮助她摆脱病症。其次，我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只想了解一些事情——信不信由你，事情完了我自然会走。最后，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过于强烈的独占欲和控制心理也是病？”
　　不等他白景廷回答，她就抢先道:“我猜没有。即便你现在能严格控制杨楹的生活，日后呢？你有没有想过她会不会厌烦，有没有想过她会不会摆脱你，有没有想过……你才是伤害她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江晓月觉得在她说完这句话后白景廷的脸色变了。
　　片刻后，白景廷一句话都没说就转身回了房间。
　　江晓月却蹙着眉头沉思。
　　不对劲，今天白景廷的举止太不对劲了。
　　与其说是护短，倒不如说是想掩盖……某些真相。
　　得出结论后江晓月径直打电话给冯晨:“去问问案件受害者的家属——受害者在案发前有没有和杨楹的男友白景廷联系。”
　　“……现在是凌晨三点。”被吵醒的冯晨语气微妙。
　　“睡不着了？那就现在去警局，申请调阅档案——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这两起案件不是意外，警局那边我会给你打好招呼的。”
　　“什么理由？”
　　“直觉。”江晓月说出这个词后利落地挂了电话。
　　“……”无言地看着结束通话的屏幕，冯晨认命地起床洗漱。
　　江晓月不是拎不清的人，既然她都那么说了那就证明案件有了突破口。
　　至于直觉……警察的第六感不都很准吗？
　　江晓月的第六感确实很准，她直觉要出事，就真的出事了——杨楹不见了。
　　原先她以为白景廷放心地将杨楹单独落在房间里是有所保障，没想到……
　　看着去而复返白景廷难掩惶急的神色，她有些无奈地摊手:“她没来这里，走吧，去查查监控。”
　　她不是没怀疑过白景廷在做戏，但不说别的，他肯定舍不得拿杨楹的生命安全开玩笑。
　　所以啊……今夜注定是个不得安宁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