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三境》水汀沚

3、蓝家兄弟

　　二、蓝家兄弟
　　“娃娃！”扑咚！什么声音？我还未回过神来，便见一雪白身影冲了进去，边喊道：“然儿！”那么急切，像是自己受伤了般。
　　当他将小鬼抱起来重放回床上时，我才恍然明白：小鬼腿是瘸的！天啊！我呆愣在原地，怎么会这样？
　　“出去！我不想见到你！”成斯冷冷地道，美丽的眸子射出让人战栗的光。他也很美，只是，不讨我喜欢的美罢了。
　　“哥，你别吓着娃娃。娃娃饿了，快去为她准备饭菜吧。娃娃，你过来好吗？”他的声音几近哀求，我望着死死瞪着我的老大，还是慢慢挪过去。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佯装开心的笑了，笑的让我心酸，我不该捉弄他的……“娃娃乖，哥早为你备了饭菜，还有沐浴池，对不对，哥？”被他一问，老大才愣愣地点头，又瞪我，估计准是胡诌。“娃娃，我就不陪你了，一会就回房休息，你要听话，别乱跑，好吗？”
　　“好！”明明知道这样很傻，明明最不喜欢别人命令自己，然而还是情不自禁的答应了。
　　“那就好……”他笑着，“我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好不好？”“恩，明天见……”
　　我任由一群美丽至极的姑娘们摆弄，她们都是一身紫衣，群上围着七彩的鳞片织串成的绸缎，耀眼极了，是仙之类的吗？不会吧，仙哪会侍侯人呢？
　　那个什么浴真叫一舒服，整个人泡在清水中，加上不知名的药草，周围全弥漫着淡淡的香气。全身放松，还有几个姑娘的揉捏。唉，这里比我来的地方好多了，不用去管他们丢给我的烦心事，不用周旋于无聊人中。
　　可是，好想三师姐。呜呜，那个在我的世界中唯一贴心的人，那个笑着将我领出家庭破裂阴影的人，那个温柔如水的女子，那个忍受我所有任性，教会我所有乐观的姐姐，好想好想你……
　　我讨厌所有组织中的女子，她们不是冷面冷心，就是笑里藏刀，她们从不表露自己的内心，好像一块顽石。训练已使她们失去
　　基本的喜怒，真正成了一件工具。但三师姐不同，她的温柔、友好、善良发自内心，我喜欢在她的怀抱里入睡——塌实舒适。
　　我清楚地知道，温柔如她却依旧是个活在血腥里的杀手。但又如何？我只希求一点点的爱，她却给了我整个世界……
　　我翻转个身，低头便发现了映在水里的我的影子。要是再高点就好了，也不知怎的，我在这里不仅年龄小了八岁，连身材都像发育不全，怪不得人家见我喊我“娃娃”，认了吧。不过这张脸还真是娇美欲滴，这么难得的细腻皮肤，这么不易的粉嫩脸蛋儿，可得好好珍惜。这等于是让我重回童年啊！呵呵，全是因为基因好，我的妈妈可是大美人呢……美，又怎么样？因为美被怀疑、被冷落直至被抛弃，不晓得妈妈是不是第一人呢？
　　哼，那是他们的破事，与我无关！倒是这里的这些人，一个个都疯疯癫癫的，那个臭屁地想当我主人的家伙，现在这家这哥俩嚷着海皇，海神之类的，真是乱七八糟！不急不急，回去问成然不得了，成然，唉，可怜的孩子，怎么会是瘸的呢？……
　　头昏昏地，想睡觉……
　　第一次，破天荒的，我没有被梦惊醒，安安稳稳地一直睡到天亮。心情都变的不错起来。
　　“醒了吗？”一个欢快的声音，接着便是成然俊俏的脸，从我头上俯视着我。好近，都能听到他的呼吸声了，太美了，不行，把持住，不要流鼻血，不要冲动，镇定！
　　“你……嗯……”刚想开口让他起开些，他便压了上来。早熟呀，这孩子，现在这孩子是怎么教育的？准是老大色才把老二带成这样的。唉，你这孩子还真不害臊，还不起来？！我要挣扎，却被他一手擒住，仍是望情地吻我。痛，他好大的力气，我的手要断了。
　　“嗯哼！”他一个激灵，慌忙起身。来不及了吧，老大已经站于我们面前。喂，你干吗一脸潮红，好象自己被勾引，无辜啊我！老大你瞪我做什么？我没错呀……
　　“哥，我……”
　　“三日后，我自会送你入宫，你，好自为之吧……”他不容分说地抱起小鬼，任他反抗挣扎全不在意。
　　入宫？这里竟有宫？海皇？很厉害的哟，可为什么是我？我又不认识他，真是过分！我最讨厌别人支使我，像这种明摆着的强迫，本姑娘岂会束手就擒？！
　　逃逸方法一：央求法。
　　“只要找到门就可以了，到时候给守卫磕几个响头，抹把眼泪什么的，凭我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演技，出去应该不成问题……”这样想着，我却迷路了。晕啊！绕来绕去，到处是奇花异草，水晶台榭，连亭子都是像用琉璃整体塑造的，还真奢侈。看来，豪华在哪都是叫人追求的。
　　“哇！好漂亮的人鱼！”我仰着头，瞪大眼睛看亭顶的刻画：那个人鱼也是一头高贵的蓝发，长相无懈可击，连下腹开始的鱼尾都唯美。“啧啧……果然是美人啊……”我抚着酸疼的脖子，转着看下去。
　　是个悲剧呢！人鱼幻化成人形，似乎爱上一个人了吧，接下来是有人在追杀他们，最后，啊？不会吧？那人鱼被刺死在湛蓝的海边，眼神哀怨地望着刺她的人：竟是她的爱人？！那男人表情淡然，剑似乎握的很紧。珍珠，鱼人泣下了颗颗闪着柔光的珍珠……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我感动不已，原来，鲛人真的可以泣珠的，只是结局太悲了。
　　“你在为谁哭泣？”身后有个声音，转个身，有种眩晕感，成斯上前，一把抱住我，“怎么了？”他问，眼里是不变的漠然，声音毫无温度——这些，或许只有小鬼能享受的到。
　　我躺在他怀里，眼睛仍望向头顶。说实话，这个动作很不雅，但是挺舒服的，总比枕个柱子强吧。
　　“那是告戒！”他冷声中夹杂不屑，“永远不要相信人类！”
　　“啊？”见我迷茫，他开口道：“那个鲛人，其实是我们很早前的一个祖先——蓝恬。她的身份并不卑贱到死后都无法入蓝圣殿，相反，她是蓝世家的第九代圣女，拥有女子中最高的灵力，也是未来帝都君的东皇后。只是她不自重，竟会爱上毫无法术的人类男子，并为他幻成人形。要知道，鲛人女子只有在嫁入夫家时才可变化，任何得不到法师祝福的变身都将成为诅咒，她是在以身试法。结局可想而知！”他撇撇嘴，“更荒唐的是，她倾尽全力去爱的人只是在利用她，他听说蓝世家圣女的灵力会转入她所爱的人身上时，便想到这么个阴谋，最终，让他得逞……”
　　“她好可怜哦……”我泪眼迷离，“连海的女儿里的小人鱼都不如，最起码小人鱼最后是笑着离开的，她怕是到最后都凄然吧……”
　　“她没有白牺牲，至少教给蓝世家一个道理：人类永远不可信，决不可信！”他低头看着我，眼里终于有了表情——怀疑。
　　我一个激灵，忙脱开他的怀抱，冷笑道：“蓝大弓子说的是，谁叫我也是个人类呢？唉，不过也怪，蓝家如此惧怕人类，却竟将个来历不明的女孩送进宫里，真不知是何居心！”我话锋犀利，他却愈发从容：“海神选中了你，没有谁感怀疑。居心倒是有的，海皇他需要个女人，仅此而已。”
　　什么玩意儿！ 需要个女人？拜托，我这个样子分明还是个孩子。
　　“喂，你别走，！”我吼着：“把话说清楚，他需要女人找去不就行了，那么多仙人鲛女，干吗大老远的把我弄来这神经病一大堆的地方！喂，告诉我理由！喂！”我穷追不舍，他越走越快，“好好好，不告诉我理由也行，我只了解些情况行吗？”
　　见他要用飞的，我忙抓住他的宽袖，挡在他身前，他愣在原地，没想到本姑娘有这么大魄力吧？
　　呵，接下来的问题是……
　　“他，帅不帅？”他明显又是呆住。“有没有很老？”喂，别副遭雷击的样。“不会有暴力倾向吧？”差点晕了，呵，老大，你要挺住，接下来的问题是：“嗯，是不是很有钱？”……彻底晕了。
　　阿门，我问的是多么实际的问题。
　　扯了这么多，方案一还是失败了，关键在于：找不着门！抓狂啊。可我是谁？超级无敌小璇璇！
　　方案二：美人计。
　　不过，这个美人计只适用于一人。
　　“然，带我出去走走好吗？”我强装深情，凑到小鬼面前。哈，上钩了，别，那眼神温柔的能吃人了，原谅我吧，我竟骗了如此单纯的孩子。
　　“娃娃闷了……”他抱着我，轻轻抚我的头，“可是不行，真的不行……”靠！不行你倒是放手啊！我猛一推他，在接触到他心痛的目光时便觉不忍，不忍也得忍。
　　“不行？！”我提高嗓门：“再不逃出这里，我就会被送进宫里，服侍你们伟大的海皇！你懂什么叫服侍吗？啊？喂，说话，小鬼！”我摇他，他却抱紧我，“娃娃，我岂会不知，你将成为别人的女人，我岂会无痛……”
　　他的伤心让我不知所措，“可是，我无能为力，哥哥把利害全摊在我面前，叫我自行决断。现下的情况，帝都野心勃勃，西漠虎狼居心，惟有我们东海，海皇沉于丧妻之痛，种族纷杂，内部斗争不断发生，若是另二方来突袭，灭国是大有可能的……所以海皇必须清醒，而你，是四世家倾尽卜者，摆下四海阵，向海神求得的——解救者！”他盯着我，一时间孩子的明亮变成成人的成熟，刺的我痛，痛到无语。
　　解救者？真是可笑，一群灵力非凡的仙人、灵人不好好劝导国君，认真建树国家，竟巴巴指望个毛丫头解救灾难，这不是太……
　　“可笑对吗？”似乎读懂我的心，成然又道：“开始我也觉得荒唐，心想海皇不是那种被感情打倒的人，然而，他对翎芷皇后的爱恋，早超出众人的想象。而海皇，是东海的象征，惟有他振作整个东海才振作；惟有他领导，东海各族才能变的勇猛无敌；也惟有他管理，内斗才会平息，东海才会恢复安宁与生机！所以，海皇，必须清醒……”
　　“给我讲讲他们的故事吧……”我趴在他膝头，静静地想：“或许海皇，值得人为他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