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心静风顺

3、第 3 章

　　天一泡的工夫茶顺手就给沈丽递了一小盏茶水说：“这是刚泡第二遍的。”

　　沈丽点了点头，没有言语，使劲压抑着自己激动的心情。

　　“不用客气，喝吧！”沈丽这才端起茶杯．

　　沈丽自己开饭店的，人来人往．何止见过千万人，生意场上的逢场作戏，官爷的架式，土豪的嘴脸，小人的作媚，君子的文风，悲苦的落没都见过．习惯了，见多了无所谓了，可该怎么去形容眼前这个人呢？穿着并不明牌但得体，相貌五官庄重，淡笑就可以让人放下心中锁事，眼神并不犀利，但是沉重，带有怜悯的沉重，感觉自己无法隐瞒，是透彻的。

　　王娟轻拍了下沈丽紧捉着自己的手，沈丽这才有些回神：“郑大哥，我可以叫你做郑大哥吗？”

　　“可以，你已经叫了。”

　　“郑大哥！”

　　天一边泡茶边说道：“这可是第三泡了，这喝工夫茶第三泡可是最好的，来！”又给沈丽递去一盏，刚才的茶一口闷了，现在回过神了，天一刚才说这是最好的第三泡茶，放置鼻尖一闻有股香气，一口却是清幽，纯香直至咽喉，都觉得是舒坦，“这真是好茶，郑大哥，这是什么茶？”

　　“是潮州凤凰山上的‘鸭屎香’茶。”

　　“什么叫‘鸭屎香’茶？”沈丽有些窘窘地笑了。

　　“这是当地的叫法，种植海拔1200米左右，这是秋茶。”

　　“比绿茶还醇厚。”

　　“嗯，還是第二遍烘培的茶，所以味更重些，色也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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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大哥，我今天来是想请教你几个问题的？”

　　沈丽直接说了作客的目的，没有了拐弯抹角的试探．是来自于天一怜悯而沉重的眼神给她的自信，仿佛是自己练达的面具在他鲜明光亮的态度上熔化．却也让自己更加坦然，坦然到可以问天一问题并有回答的信任．

　　就这样，天一盯着沈丽几秒钟说：“看看我能不能回答你？”

　　沈丽今晚画了个淡妆，齐肩的头发乌黑但有些粗硬，额头高但不阔有些后倾．其人有智慧，性格直达．眉毛为一字眉，作事冲动主观．但是淺且淡凡事只能多靠自己亲力亲为．眼神有灵动所以不拘泥于形式，故而有些傲气，鼻子高，鼻梁无肉似刀，必定有些克親，幸好鼻头有肉似水珠，以不至于伤子也有财，上嘴唇似弓并有珠，人很上进。

　　“一定能的。”

　　“那你说吧！”

　　“好。”

　　天一并不催她，自己泰然地点了支烟，吸了起来．又泡了杯茶放在沈丽面前并没有叫她喝，他知道沈丽是在理清她这一年多的故事。

　　2015年，我想要自己做餐饮，物色了一个叫李槐的厨子．当时是和朋友在一家飯店里吃飯，经我朋友的朋友推荐点了李槐大厨几个拿手菜，觉得真心好吃．后来私下经过和李槐大厨几次约谈，我以每个月6000元和年底盈利分红10%的条件和他签了合约，厨房就他掌管．

　　当时我找的地点是新春街，那儿算是比较繁荣的了，我知道地段对餐饮业的重要性，就硬着头皮租下75平方的上下双层店面，可是钱不够，就又拉了朋友入股，以20万入股，年底分红30%的条件，不过那时已是9月份了，条件是2015年年底没有分红和李槐大厨一样，他们都答应了，到年底时，因为是刚开的店，人们认知还不够，不过我也小赚些钱，大概3、5万，不过我也有给他们各5000元红利。

　　沈丽停了一下，看着天一，天一又送上一杯茶，自己又点了根烟，沈丽见天一没开口又说：“这期间李槐大厨有提议说专做牛肉火锅，说他跟屠宰场有人，可以拿到好牛肉，听了他的建议，餐饮必竟不能没有主打．結果生意很好，这店开业能赚钱几乎全是牛肉火锅的功劳，所以经过和合伙人的商量，2016年年初，立马就给李槐大厨每月增加1000元的工资，但年底分红不变，那时候大家都高兴。

　　“2016年年底分红就出现状况了，整年下来的利润是将近300万，李槐大厨分得29万多，我给了整数30万，没想到他不乐意了．说选肉、后厨的脏累全给他一个人打理，你们一个坐享其成，一个算算账，自己却分得最少，要挟着不给他20%他都不愿意干了，我当然也没答应。

　　2017年就是今年他都没那么爽快了，老顾客都经常有投诉的，找过李槐几次他不是说这是顾客吃腻了，服务生没注意之类的，由于后厨是他掌管的，我又不知道秘方，没说什么了，结果生意渐渐淡了。”

　　更糟的是自2016年11月份这条街上多了两家，也是以卖牛肉火锅为主的餐店．与我家竟争，而且两家都是同一个老板，他们轮流着做活动，这边亏那边补，几乎抢断了客源．我不想放弃，现在是7月份了，我几乎亏掉了去年所赚的．说着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天一知道是她强忍着，但也没有放下手中的烟，平静的脸上无一丝伤感．

　　王娟也没开口，也只默默抽了张纸巾给她．沈丽抹了下鼻子其实是拭去眼泪，沈丽又说：“我那合伙人从5月份到现在跟我说了好几次要退股，昨天还说明天不给他答复就把股权卖给其他人，不过他也有说20万的股作15万就给我了，说是看在去年有赚的份上，可我现在手头上只有10几万，谈不拢啊！跟他说先给5万把股权收回，那10万当做借的，他也不答应，可是如果钱给了，店也完了．”

　　说着沉默了！三个人都在沉默着，天一换了一泡新茶，又点了烟，吸了几口后．

　　终于开口了问道：“你吃过那两家牛肉火锅吗？”

　　“有，汤水几乎不相上下，牛肉还更好，价格更便宜。”

　　“你知道那老板是谁吗？”

　　“知道叫钱青，原先也是做饮食的，后来做了地产发财了又回来了，听说他有几千万。”

　　“那李槐大厨有徒弟吗？”“这个没听他说过，不过做厨二十年了，应该有吧？郑大哥，你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呀？”

　　天一没有回答她的提问直接说：“这样吧，你明天以一位新开店的主顾去屠宰场定肉，牛肉那几部分是火锅的上品是必定的，价格可以稍作提高．就是有一点，必须订上全部的上品肉！＂

　　“可是大哥，现在店里都卖不了多少。”

　　天一没理会说：“记住要死订，签合同。”

　　沈丽怕天一不了解就说：“店里是做晚餐和宵夜的，李槐一般也是下午2点多去拿肉的，虽说这是个小城市一天也就是10头牛左右，早上杀个4、5头，下午也是4、5头左右了，店里只有1头左右，这样库存会很重的。”

　　“牛哪几个重要部位你了解吧！如果怕库存重，就订断其中两三个最重要的。”

　　沈丽眼光闪亮下，“好”似乎知道其中决窍，“别忘了屠宰场外的那其它肉类市场也要去订死那几个重要部位，这几个部位的肉即使没有全部控制在自己的手里，也要控制8、9成，而且要当天下午杀的牛。”

　　沈丽没有犹豫地应着，这份自信不知从何而来，却又坚定不移，明知荆刺早已划伤了脚却也有希望的牵引，感觉到了天一给她的力量，她可以毫无顾忌往前冲，沈丽说：“我这就去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