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心静风顺

16、第 16 章

　　天一走出开云寺，已是全身湿透，但步伐仍然坚毅没有回头避雨的意思，也没有快步向前的意思。雨珠直砸在脑袋上似乎还有些生疼，顾不得许多，天一脑袋里只有一个问号方丈怎么知道那句“翻帘过雨人在前的？”又是顺势将他带入雨中，意在要他快走，思前想后不得所以然，只能走在雨中成了落汤鸡，走出20步远，雨停了，骤停犹如夏季6月天骤雨骤停。

　　天空放亮、阳光射透云层可见到它的光芒似箭，天一这才停下脚步回望开云寺，那光芒就直射在开云寺琉璃瓦上，真是栩栩生辉、风清气朗、光洁明亮。大雨过后更让人神清气爽好生喜欢。天一不再思虑，所有念头被洗涤一般，不应该是被雨水冲掉的，更显得转松欢跃快步下山，回到车上竟不觉得有寒意也不疲累，换好湿衣，开车直驰故里。

　　天一车子开得很轻快，屡屡超车都忘记危险就感到自己操控得顺畅而快乐，无一丝杂念的浮现，直觉得心情愉快顺畅，这是飞起来的感觉，好像刚才美妙的事情一直在脑海里重播着，而忘记了时间。

　　时间飞快，3个小时的路程好像只开了几分钟。

　　车子在房前停下，房子是平屋瓦房没怎么收拾显得凌乱，不怎么整洁，天一下了车，一眼就能望尽屋内，屋内有几个人在说话，各自似乎扬意飞度、乐意浓浓，自从天一望了一眼，这目光就像零下100度的冷空气，瞬间冻住了他们的笑脸，冷得连他们的灵魂也冻着了，天一连忙收回自己的目光，生怕硬生生地冻死他们。走到车尾提出礼物，这才慢慢走向家门，低着头，就像一只受伤的宠物狗再次走向前老主人。

　　这过程足足有1分钟的时间，屋内没有人出来，整个的时间、空间都停滞、没有声音，天一只听得自己的脚步声，虽然稳当，却感觉自己踩在地雷上，挪开一步没爆，下一步倒更希望自己真的踩爆了它，轰轰烈烈的死都要比这舒服。

　　跨过门槛，这一屋子没什么新奇的，还是这样老旧，父母还是坐在那两张椅子上，还有两位客人在坐，母亲稍稍抬头望了一眼，天一迫不及待地喊了声：“妈！”母亲没有多余的表情，没有多余的动作，只作“嗯”了声！

　　似乎只是有客人在场，只是应付了声，天一感觉不到一丝欢愉，自从开云寺出来的一路欢快，到现在只剩下卑屈、不快、想要逃避、愤怒、陌生冷淡，天一压了压心中不快，转眼望了望几乎没有动作，就连转个头都不屑的父亲，他没办法叫一声“爸”！

　　没有感觉，完全没有感觉，有的话也只是被愤怒冲昏的头的嗡嗡作响，天一不自觉地放下双手的礼物袋面对客人，天一七姑八姨随便叫了一声，这时他们倒是体现了农村妇人的热情，笑容堆满整个脸部，你完全没法抗拒的笑意在此刻让天一更加尴尬，好像走错了家门。稍缓之后，天一拉过张椅子坐下，摸了支烟抽了起来，许久，抽了两口烟的时间，感觉过了许久，两位村妇对天一问了些问题，算是支开尴尬沉默的良方，天一机械地应答着，这种应答对于一个村妇的绕舌根本就是话不投机的折磨，在他们看来就像是在污辱了她们农村人的智商，她们看起来像是起身要离去，天一也并不在乎，还在抽着烟。

　　“你有什么事回来吗？”母亲终于开口，倒好像是在护着她的朋友，质问起天一。

　　村妇好像愉快又好奇地望回了天一，眼神都在笑的，好像在等一个天大的笑话。

　　天一脑袋嗡嗡作响，血液在沸湧，猛猛地吸着口烟，转头看着一脸不知所畏的坚毅还带着无畏的眼神母亲的脸，天一低下头心知自己此行的多余，感觉自己就不应该再踏进这个家门，不知该怎样形容，直白了当地说就是难受。

　　天一收回目光，低下头，没开口，天一知道，母亲没变。

　　他知道现在不能开口，开口准爆，痴痴地望着身边的礼品袋，天一想起开云寺方丈的话，世人刚强不求法、自执意、诚如自己所见，心情缓了缓。母亲见天一不开口，只盯着礼物袋，手心都要拽出血地说：“礼物拿回去吧！我们不缺！”

　　天一嗖地站了起来，望着平静地吐出句话的母亲，她脸没有表情，面对天一似要爆炸的眼神没有回避只是坚毅的可怕。这时坚毅的美德反倒成了毒箭，天一站在那里躲不掉这毒箭，只能硬生生地感受这毒箭的扎身，没有回旋腾身的余地，没法用言语去形容，就一个字“绝。”

　　天一足足盯着母亲两秒，脑袋中又浮现了开云寺方大的话“世人刚强”，这就是最好的写照，特别是父母的刚强，最最刚强的恐怕是被冠上“为了你好的父母的刚强”，天一忽然觉得好笑，为什么呢？他刚才都有想吃人的愤然，一下子又觉得可笑，是的“可笑”，为什么笑？因为他看透了，看透了母亲的本质，反而生是一种怜悯般的感觉，就好像有一个人在圆圈的泳池里游泳，她在对你说：“我是这个世上游泳游的最快、最远的人！”

　　天一微微叹了口气，又望了望石化的父亲，他转身走出家门，就在他跨出去一瞬间，听见石化的父亲说：“养条狗都会吠一声！”天一差点就停下了自己的步伐，迟疑了一下，还是走出来。

　　奶奶，70多岁，由于常年勤快劳作锻就一身的好身体，自从爷爷几年前过逝，就一个人生活，自己做饭，一个人吃饭，住的地方也是在前几年翻修过的一间老瓦平房，也算是平整洁净。

　　“奶奶！”天一喊了声，奶奶转身先是惊愕了一下，然后欣喜若狂船放下正在淘米的锅，欣善地望着天一，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反而是激动的幸福泪水要夺框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