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心静风顺

14、第 14 章

　　“像什么？”这个问题隐绕在天一脑袋，人与人之间有像吗？像君主、像财主、像慈父、像孝子、像执友，只是与人照人学模学样，世间万千景象花草、树木、水火石土、人鬼神魔、飞禽走兽，能像什么，不过各司其位，各守其职，所以自然有定则，人应时而生按照职就位，或御物或御人，或造时势力分分绕绕，不过是天人游戏，半点不由人，情终人去，如木归炭，化为灰尽，天时风起又诺得尘乌烟翻滚，即人与自然无像一砂一水。

　　风云

　　时流万千

　　一砂一水

　　各各展展

　　强强如星

　　安安各宫

　　淡淡生死

　　天道自转

　　想过之后，天一终于醒悟原来自己想要的只是父亲像父亲，母亲像母亲，思路稍开，心境不觉也是敞亮，舒坦不少，自然车就开得快点，全然不顾车窗外的风景飞逝，一个多小时后到达开云寺山脚下，天一来过几次，此山名叫鲤鱼山因山上酷似有一鲤鱼跳跃而得名，开云寺就鲤鱼口下方，再远就是澄湖，湖面宽且长，绿水平湖四周竹翠松林，平日难得见其全景只因这湖常有重雾，立于寺前更有仙境之感，让人喜不自襟，留连忘返，久久不能自拔。

　　天一在山脚下下了车，其实车子可以直驱到寺前，前面还有6、7公里宛延而上的山路，曲曲转转如巨蛇平卧，只是坡度是40度的样子，天一抬头望了望天空，细雨聚停，但云层厚积，心知待会会有更大的雨势，今天澄湖全景怕是见不着了，有些心伤，但即来之则安之，所以抬腿就向前走，路全是斜坡站立人如斜树，想停下喘口大气要反转脚尖向斜坡才能舒服的，路两旁首末列树以表道，却多有杂草顺生，多有路段在开路时留下巨石襄在路边山体，由于此地湿气重，岩石间会有山泉渗出。

　　再转个路弯，前方有段20多米长的岩石山体露出，可以在那洗个脸喝口山泉水的，天一加快步伐，听见潺潺流水声，抬眼望去如一白带在岩石上喷出，捧手去接，清凉白净喝于口中甘甜顺溜，可以将身体的燥热一下子洗净，洗脸更觉清凉舒畅，心情大为愉快。

　　在这个地点抬头就能见到那条鲤鱼了，鲤鱼跳跃，翘头身弓高尾，那山很形似由两块大石形成，形似鲤鱼张口，身体掩在山体，尾巴如剪，栩栩如生，活跃不停，感慨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又更显得神异。

　　天一感慨万千，似乎一切凝重的心情一扫而空，加快步伐向开云寺走去，临近大雨倾下，洒得树叶、地面呖呖作响，一个箭步天一跨上开云寺石阶，回眸望着大雨濛胧了一切，更见不到澄湖只是一片惨淡。

　　不多看，不多想，天一转身迈步进开云寺大门，应景而生，心情甚是舒畅，天一恢复了他那种风清云淡，安然身得的洒脱，好像脚踩祥云般自在，可能天气的原因，香容并不多，稀稀落落有几个人，天一立在悉迦牟尼佛之前，仰望着大佛，大佛庄严、光亮、洁净、安然，天一微微合上眼帘感受看大佛，感受着从大佛透折出来的光明，这光明能充满了这大殿再绕着天一，直到倾入天一身体、身心里，天一感到无比舒服，嘴角不由自主翘起，微笑起来，这感觉不能言语，说不得，除非身在其中不然你不了解，天一身心雀跃感动不已，不由得念了句“啊弥陀佛”！天一微微睁眼似乎是见到佛相在微微笑，甚感欣慰，天一这才不由自主地拿起三支香点燃，跪下，行了个大礼，起身将香插于香炉，转身出了大殿。

　　外面依然沥沥大雨，呖作响，天一只能顺着走廊来到右偏殿的地藏王阁，天一望了一眼地藏王塑像，低下了头默默地拿起香点燃，跪于浦团，高举香火，心中却一片迷惘，心中不知何所求，隐隐更多的是自责，无奈只得起身将香插于香炉，再望一眼地藏王塑像，如是庄严，无语转身出去，在门口停止脚步，不知该往哪走，又似舍不得走，呆立门前望着沥沥大雨。

　　这雨真大啊！简直像一串串一直线连珠地倒再激于石板面上，石板面上半米高像起雾都朦胧了，看不清石面地板，心愁畅起来，原本想好好地在地藏王前好好惭悔自己，理理自己的状况，可面对它却无从说起，天一不知所谓地坐在地藏阁的门槛上，望着眼前大雨随景而生：

　　风雨行

　　雨似串联，连珠直下，

　　近也是远也是，

　　轻烟垂地，地更朦，

　　风吹烟，浓成片，

　　抓风寻向把烟穿，

　　翻帘过雨人在前。

　　念完心情稍有些激动，却不知该往哪走，只能坐等雨停回去，过莫许久，浑浑欲睡，就倚在门框闭起目来，若不是香客希少，早就不容他这般胡想乱坐了，朦朦胧胧间天一做了个梦，梦见有两个红色身影的光点推搡着一个白色人形的光影，那白色光影吵嚷着说：“我不生，生而伤母，似在强力反抗却又无可奈何？任由红色光影带走，天一滑拉一下脑袋清醒过来，睁开眼睛，还在下着倾盆大雨，哗啦哗啦作响，使劲搓了把脸回想着刚才梦境：不生，生而伤母是怎么回事，回头望了望地藏王菩萨，怎么在这梦到生而伤母的怪话，不得要领，想想更无头绪。

　　天一摸了摸口袋，拿出香烟就地坐着就抽了起来，半支烟工夫，天一身旁站着一老一少两位和尚，天一竟然没有发觉，直到小和尚有些嗔怒道：“这位香客，这是门槛，你怎么坐在这里，我们方丈站立这里许久也不见你挪位让道，太无礼了！”天一立马站立起身大感抱歉对方丈说：“刚才坐在这门槛走神了没注意到方丈。”

　　方丈慈眉善目，80几岁的样子，由一小沙弥扶着，方丈并不介怀天一刚才失礼，和蔼地道：“你可以到里面小坐。”

　　“心中有愧不敢在这殿内久坐，只能坐于门槛以示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