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籍籍无名》野草CX

6、第六章，现世篇三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大地，破败的小木屋前站着个白衣黑发的俏公子，若是忽略那两只正前前后后摇摆不停的手臂，倒也算得上儒雅端方。

　　晃够了的手臂一起举过头顶，再于空中划两个半圆，慢慢向两边伸开，籍乾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离家那么久从来没像昨晚睡得那么香，一夜无梦。

　　“小公子，早”

　　“老伯，早，去砍柴吗？”

　　“是啊，小公子要一起来吗？”

　　虽然自己的确打算跟过去，但是别人这么直接地讲出来，籍乾觉得还是有点怪怪的。

　　“好啊”，籍乾一把抱住老人家胳膊，笑眯眯的，奇不奇怪以后再说，人家既然说中了自己的想法，还不赶紧顺杆爬。

　　其实山上到处都是树，就是刚刚的小木屋门口就有一些，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砍柴要走出来那么远，但是人家生在这里长在这里说不定有些不得已的苦衷和不能违背的风俗呢，籍乾简单地一思考就说服了自己。

　　“小公子是哪里人啊？来我们这座破山做什么呀？”老伯先打破了宁静。

　　“我家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不提也罢”籍乾一边说话一边用捡来的树枝拨弄拨弄叶子拨弄拨弄草，“倒是老人家你，怎么没见着家里其他人啊？总归有个一儿半女吧”，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只是这次多了些讳莫如深的东西在里面。

　　只见那老伯嘿嘿两声，“我小老儿在这活了大半辈子，这里什么事情我不知道，今儿个还是第一次见到小公子这般的人物”。

　　果然，顾左右而言他，籍乾在心里啐了一声。

　　“其实我最近有些奇怪，都快半个多月了，我怎么还没走出这山，不对，应该是山顶都还未曾企及”，籍乾死死地盯住那老伯，一双眼睛深如寒潭，哪还有半丝刚刚的笑意，“老人家可否指教一二？”

　　“指教不敢当，只是我小老儿有眼无珠，一开始小看了小公子，对不住，对不住了”，小老头双手作揖，微微摇头，好像真做了什么对不起别人的事，“山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我可不仅仅在这待了五六十年啊，年轻人，你可知上山容易下山难？”

　　“还请老人家指教”，籍乾赶忙低头做一幅认真听教的乖学生模样，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该说什么话，这点好歹他还是知道的。

　　“你好自为之吧”。

　　听完这话籍乾猛一抬头，哪还有什么砍柴的老人，这绵延千里的山林连只蝉都没有，就像是死了一般的寂静，如果不是拨动个树叶还能发出个沙沙声，籍乾怕是要怀疑自己都是虚无缥缈，不曾存在的了，自己真的上山半个月了吗，这一瞬间他也不确定了，究竟时间走过了多久，没有任何人任何事可以证明，当真是山中无甲子，寒岁不知年了，自己还真是给自己挖坑啊”，籍乾一脸苦笑地往回走，山高不知岁月，那林深就能知方向了吗？籍乾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找到那个小木屋，但是他必须要去找，不为别的，就冲着小白脸还在那儿等着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