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籍籍无名》野草CX

18、第十七章，前尘篇八

　　街道上的小贩陆陆续续回家了，橙黄色的阳光洒在每一个人身上，一天又快要过去了。

　　杜珩坐在方桌前等柏水回家，身旁还是放着那把伞，柏青走过来递给他一杯茶，新泡的，叶子还没有完全舒展开，手指碰到茶杯烫的手一哆嗦，刚烧的水。

　　杜珩端起杯子慢慢吹气，白色的雾一样的东西从眼前慢慢升起，分辨不出是茶杯里冒出来的热气，还是口鼻间呼出的气息。

　　柏青在添柴火，米饭已经煮好了，再炒几个小菜，热一壶酒，等柏老爹和柏水回来就可以吃饭了，这么想着杜珩突然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了。

　　隔了些时日再看阿青，杜珩就不由感叹时间啊真是如流水一般，阿青已经不是当年的那个小丫头片子了，出落成大姑娘了，有缘无份杜珩心里也是明白的，只是还是有些稍稍不甘心，自己明明比方家那小子先遇见的，怎么就让他抢了个先呢？爱情啊，难道真就不分先来后道吗？

　　十年前冬，掩城多年未见的大雪，别说庄稼冻坏了，连树都倒了。那时候这群熊孩子们都还小呢，又是男娃子，铁定皮一些，冰天雪地还一个追一个的在街道上跑，人人手里都拿着个雪做的小球球，你砸一下我肩膀，我打一下你胳膊，雪球打在身上，虽然隔着厚厚的棉衣，还是有些疼呢，雪球都结冰了。

　　有一个年纪小点的不懂事，砸到一个小姑娘，意想之中的哇哇大哭没有出现，杜珩觉得有些奇怪。

　　走近一看才发现，那小姑娘脑袋上红红的一个圆形，眼睛也红红的，眼眶里全是泪水，一颗一颗像珍珠一样往下砸，可紧紧咬住牙关愣是没有发出声音，右手紧紧捂住额头，小身板一抽一抽的，看着着实可怜却也着实可爱，杜珩不由看呆了。

　　过了好久才想起来问人家一句，“你疼吗？”

　　小姑娘“嗯”了一声，浓浓的小奶音像猫爪子一样挠在心脏上，痒痒的很奇怪的感觉，从此之后杜珩就再也没有忘记那个下午，也再也没有忘记雪地里那个身子年龄都比自己小了一半的妹妹。

　　突然出现的推门声打断了杜珩的思绪，那“吱呀”的声音突然出现在太过安静的空气中显得特别突兀。

　　“哥，你回来啦”，屋里屋外几人面面相觑中还是柏青先开的口，“小杜哥找你”，说完笑笑还朝着自己指了指。

　　“爹呢？”，柏水问。

　　“爹还没回来，小杜哥等你有一会儿了，你们先聊着，饭马上好”，柏青说完又接着去干活了。

　　“柏大哥”，杜珩叫一声就当问好了。

　　“主人找到了”？柏水直接切入正题。

　　“算是吧”，杜珩说。

　　“找到就好，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吧”，柏水道。

　　杜珩嗯了一声算是做回答，柏水还在等着那小捕快却没了下文。

　　柏老爹回来了，大家又都留了杜珩，就一起吃了顿饭。

　　茭白，是杜珩最喜欢的食物，没想到阿青还记得，心里叹一口气，思绪又飞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