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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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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华无理照不眠,归来沾衣月泪寒。
砧声频断枕频欹,香箸捣灰香又散。
昔人折竹竹下影,影拓昔人影飞乱。
一别多少清明夜,谁复衣青淡春山。
晏欢阑再次自梦中惊醒,神色森寒。
不是答应过我......不会离开我吗?
不是说好的......陪我到我不需要你吗?
现在呢?你在哪里?
晏欢阑狠狠将玉枕摔到地上,又抬手,一掌掀翻了屏风。下人早已习惯他夜里的疯狂行为,默不作声地立在门外,只等他发泄过后再进来收拾残局。
"砰!"
无端......你在哪里呢?
房中半晌无甚声息,下人小心翼翼地跨进门来,却见晏欢阑蜷在角落里。下人一眼扫去,忍不住瞪大眼睛。
晏欢阑在颤抖。
那频率无法抑制地愈来愈大,愈来愈剧烈,仿佛要将惊醒最深的梦魇,却在恐惧中无法抽身,一时间绝望地无法自抑。
"滚。"晏欢阑哑声道。
下人一时未曾反应过来,仍呆呆站在原地看着。
"让你滚出去!"晏欢阑猛地站起身,随手想将玉佩扔到下人头上,手上却骤然一颤,玉佩掉落在地。
晏欢阑俯身去捡,指尖一时使不上力,就紧紧握在掌心,握得指节泛白。
"滚出去。"他声音低下来。
下人回过神,不敢多留,忙不迭退出门去。
晏欢阑站在月光照不到的阴影里,轻轻开口:"无端。"
"无端。"
"你回来。"
那厢,无端心头蓦的一悸。
女人腹部开了一道巨大的口子,沄沄向外冒着血液。腥气扑散开来,刺激到了雏鸟,它的动作愈发卖力,啄穿了蛋壳,又开始撕扯人体的血肉。
它慢慢探出一个头来,细细的胎毛紧贴着身体,沾满猩红。
子规欣慰地叫了一声,雏鸟却不肯再动,窝在女人身上,唧唧哑哑唤着。女人恍恍惚惚睁眼,竟站起身来,拖着满地的血迹,走出门去。
女人张口,发出破碎零落的气音。
"孩子,饿......了。"
"去......找,吃的。"
"乖......乖长大。"
"吃......吃......"
黑影一晃,将她堵在门口。苦厌神情沉凝,甩出手中硕大的子规鸟。
房中的子规尖锐叫了一声,扑簌簌拍着翅膀冲上前去。苦厌深深望着它,一声长叹,目光穿过子规鸟的身体,落在神志模糊的女人身上。
"造孽的畜生。"他斥道,举步上前,抓住雏鸟的头,毫不温柔地将它扯出来。雏鸟发出惨烈的尖叫,一身软毛被扯得七零八落,慢慢向外渗着血。
苦厌松开手,雏鸟直直掉在地上,喀的一生,不知摔断了哪里。雏鸟却不再叫唤,只是仰着头,用与双亲一模一样的仇恨眼神盯着他。
"和尚!"子规瞪着苦厌,"村中近日分娩的孕妇却不只我这一家,你做甚死抓着我等不放!"
"老衲分身乏术,救得一个,便算一个。"苦厌淡声道,单手合十,漠然地看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苦厌才不是什么天生慈悲,救济世人是他的道,谁阻了他的道,神挡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