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祈祷阴阳师同人》氦

27、Chapter 26

　　他保持着缄默的姿态，像阴影一样穿行过街道，走过那些和他同样遭受着痛苦的人们身旁。
　　他没有刻意将目光放在他们身上，只是在急速的行进中淡淡一瞥，留下些许消散在风中的慨叹，又很快略过。
　　……如果是神父看到，他该不忍心了吧……
　　自嘲地笑了笑，他望向远处笼罩在夜色里的教皇宫，轻身腾起落在低矮的墙头上，借力攀上钟塔的尖顶。
　　从那里，他一跃而下，荡入教皇宫。

　　教皇宫的外层守卫一向很松散，他从侧殿的窗户进来，几乎是一路无碍地闯入中堂。到这里，巡逻的守卫才骤然密集了起来，连带着队列也整齐了许多。
　　他在一旁冷眼观察着他们行进的规律，终于找到机会无声地潜入内殿。
　　——他正在越来越接近教皇。
　　这个时候，保罗三世应该在内室晚祷。根据线人的消息，他最近喜欢将自己锁在内室，直到第二日清晨才会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
　　没有人能够在这段时间靠近内室，就连巡逻的守卫也被下了禁令，要求务必远离这一间屋子，除非有教皇的紧急召唤，连出现在内殿都是不被允许的。
　　这直接导致内室周围的保护出现真空。
　　不过这同时也方便了他的行事。
　　他将携带的手枪装弹别在腰间，轻轻敲了敲内室的门。
　　“进来吧。门没锁。”
　　从房间里传来保罗三世老迈的声音。
　　黑鸦旋转了一下门把手，发现它果然如保罗三世所言，并没有锁住，一旋就开。
　　走到这里，保罗三世的大胆已经有些超乎他的想象了。他甚至觉得，保罗三世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等他今天的到来。
　　可……这个时候再退却，显然是不明智的，他不可能为了一个模糊的猜想放弃救赎一切的最大可能。
　　犹疑着落在门把上的手，终于还是推开了内室的大门。
　　保罗三世就正对着大门坐着，他似乎知道来者的身份，听见开门声，连头都没抬，只是举着单片的琉璃镜逐字逐句地仔细阅读桌上摊着的《圣经》，一派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样子。
　　黑鸦只是犹豫了一瞬，便单刀直入地提出此次造访的目的：
　　“教皇冕下，我来寻求您的帮助。”
　　保罗三世从书里抬起头，兴致缺缺地问道：“你又能给我什么呢？
　　“你的教父托托雷伊那承诺给我整个海灵顿烟草行业的一半利润，你能提出比这更让我心动的条件吗？”
　　黑鸦和他对视，从他略带倦意的目光中读出了熟悉的野心，知晓他所谋求的，不会是这些物质的东西——历代教皇的积累，难道不比一个国度的财富更多吗？
　　他希望拥有的，只可能是更高的地位，更神圣的坐席。
　　“您已经厌倦了停留在这个无聊的避风港湾了吧。”
　　“嗯？”保罗三世终于提起了一点兴趣，“继续说。”
　　黑鸦冷漠地勾起唇角，用最平静的语调陈述：“不信者的增多，需要您花费更多心力去维系神的国，托托雷伊那只是您用来恢复信仰的一步棋而已。您借他的手平衡Mafia三家的势力，又用垄断减少人民的福祉，不就是为了让他们无路可走，向您投降吗？”
　　保罗三世笑着鼓掌，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我可以配合您的行动。”黑鸦毫无诚意地笑了笑，“我可以成为您的利刃。”
　　保罗三世挑眉：“那你的条件又是什么？”
　　灯火将黑鸦脸上的表情晃得模糊不清，保罗三世只看到对面的人将子弹上膛，瞄准了他。
　　他遗憾地摇了摇头：“只是这样吗？”
　　“不。我求的是自由和永不背叛。”黑鸦面无表情地扣下扳机。
　　子弹带着破风声擦过保罗三世的耳边，嵌入保罗三世背后的椅子，他没有一刻惊慌，只是无趣地打开抽屉，取出教皇的印信——在此前与托托雷伊那的交易中，黑鸦从未看到他有一刻提及过这个东西。
　　保罗三世在空白的纸上敲下他的标识，又把纸递给黑鸦：“写吧。
　　“神圣的父会见证这一切的。”
　　黑鸦并没有动，他扫了一眼那张纸，硬邦邦地继续说道：“除此以外，我还有一句话想和您说。
　　“他不是交易的筹码。”
　　他突然说出这句话，保罗三世有些发愣，继而反应过来一般地开怀大笑：“哈哈哈哈……这可真有意思。
　　“你用这双眼睛看透了一切，却还是逃不过我的陷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