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魂》尘槿

10、因果1

　　“哎呦，这不是云家和苏家的少爷吗？你们这些小屁孩，还来我们清月楼？”“就是就是。”清月楼门口招呼客人的妓女不停嘲笑他们。
　　他们被气得脸都红了。当时苏陌来了一句“我们有的是钱，到里面喝酒不行吗？”，那些讥笑的妓女连忙招呼他们进去。
　　他们一进去，就叫了很多酒，苏陌说要一醉方休。苏家公子都开话了，谁敢拦？那些人纷纷过来倒酒灌酒。
　　奚萧何静静地现在边上，一滴酒都不敢沾，身边的妓女也使他不寒而栗，瑟瑟发抖。
　　苏家和云家都是有派人盯着这群小少爷的。就怕他们惹是生非，谁都想不到，显赫的修道世家，竟会有如此不得体的传承人。
　　那些在暗地里保护他们的人，回去禀告苏母和云母，她们大发雷霆，商量一同去找他们。
　　苏陌，苏亦山和云笙这么小的年龄
　　，没几下就被灌醉了。只剩下奚萧何一人呆呆地站在旁边，用手捂住嘴巴，不敢出声。
　　“你告诉我他在里面！”云母大喊道，“死小子，连这里都来！”，“
　　快进去看看！”苏母也很气愤，拉着云母就要进去。
　　苏母和云母很快就找到了他们，在外人面前忍住了脾气，叫人把喝醉的三人带回家，并没有理会奚萧何。
　　奚萧何还是默默地跟在他们后面，一言不发。
　　隔天一早，苏陌酒醒了，但是头还是很晕，他第一件事就是去找苏亦山
　　，苏亦山这个时候正好出现在他房门口。
　　“苏陌苏陌，不好了，奚萧何昨晚被带去云家了！”苏亦山抓住苏陌的双臂，用力摇晃，很是惊恐。
　　苏陌道:“怎么了，爹不是跟云叔叔说好，让萧何暂时住在我们家吗？”
　　苏陌刚讲完，就想起昨天他们去清月楼的事情，才知道闯祸了，整个脸都黑了下来，拉起苏亦山就往云家跑。
　　没多久就到了云家，他们赶紧跑进去，就看见奚萧何趴在地上，两个家丁拿着长棍轮流打着他，苏陌和苏亦山都惊讶地不知道说什么。
　　云笙被绑在椅子上，奚萧何面前站着苏母与云母。
　　“我早就说不能留他了，现在把我儿子搞的如此狼狈丢人。”云母是很好面子的人，他觉得是奚萧何怂恿云笙去青楼的。
　　椅子上的云笙奋力挣扎都无济于事
　　。“都说了，不是他！”云笙喊着。
　　“那是谁，你说啊！”云母对着云笙说，又转向奚萧何，恶狠狠地瞪着他。
　　“是我说的！”苏亦山跑了进去，道，“快点，快点，别打了！”苏陌和苏亦山把家丁拉开，想要扶起奚萧何。
　　“你敢动他，就断绝我们母子关系！”苏母喝住他。“把两位少爷拉开。”云母吩咐家丁拉住苏陌和苏亦山。
　　苏陌和苏亦山不敢讲话，都愣住了
　　。云笙更是被绑起来害怕了。小小年纪都不敢对母亲再说些什么。
　　“奚萧何，你没爹没娘，难怪这么没教养，清月楼是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云母轻笑了一声。
　　“没爹没娘的臭小子，你师父照顾你，可是我们可没有义务照顾你，你最好以后给我听话一些！”苏母也应和。
　　苏陌没讲话，苏亦山没讲话，云笙也没有讲话，他满脸都是眼泪鼻涕。
　　奚萧何从头到尾都没有吭声，手臂遮住眼睛，一动不动。
　　苏母和云母一直奚落奚萧何，气不过又叫家丁打他，然后实在是骂累了
　　，便一同去云母房间喝茶。
　　苏陌和苏亦山见他们要走了，让家丁放手，挣脱了一下，赶紧去扶奚萧何。
　　奚萧何，甩开他们的手，自己艰难地爬起来。他背上就算是隔着衣服，也有些血渗了出来。
　　“萧...何....，你..你没事吧。”
　　苏陌眼里充满了恐惧，声音在颤抖。
　　奚萧何对着他们惨笑了一下，道:“没事。”笑的很不自然，让苏陌不禁害怕。
　　“闯祸了闯祸了，这下我爹不仅要说我们没有好好练功，还要数落我们去清月楼的事情了！”苏亦山更加害怕，并且让奚萧何代替自己处罚，更是罪加一等。
　　“先把我解开行吗？”云笙忍不住开口。苏陌上前帮他解开。
　　“萧何，你....”苏陌转身正想说什么，却发现萧何不见了。
　　苏亦山挠了挠头，说奚萧何已经走了。
　　其实奚萧何知道，苏母和云母早就看自己不顺眼，诬陷自己带苏陌他们去青楼的事情，其实就是故意的。
　　奚萧何很久都没有搞清楚一件事，明明苏父云父是如此温文尔雅，却有这般妻子。
　　经历这件事后，苏母云母更加变本加厉，有事没事就要挑奚萧何的毛病
　　，经常把奚萧何打得遍体凌伤。
　　苏陌每次劝母亲，都会被拒绝，甚至也是一顿数落，有的时候还会赏个耳光。不论怎么做，都无济于事。
　　奚萧何一开始很痛苦，受不了折磨，年幼的身躯简直每次都在死亡边试探。但是没多久，他就习惯了，甚至习惯了疼痛，习惯了被人讨厌的感觉。
　　有的时候苏父云父回来，看见奚萧何这副惨状，着实心疼。每次都会告诫苏母云母，停止那种行为。
　　苏父和云父越来越忙，甚至连回来的时间都屈指可数。奚萧何被打的次数变得少了，但是还是总被奚落。
　　每次都会说，他是个没爹没娘的野孩子，没教养。
　　奚萧何很少哭，就算有也只是眼眶红一下，不会真的冒出水来。
　　这样子忍，一忍便是两三年。苏父和云父也经常杳无音讯，有的时候就寄信回来，报平安，然后说要照顾好奚萧何。
　　后来，奚萧何离开了苏家，去了南湘阁，南湘阁的阁主是在一次街上偶然遇到奚萧何，与奚萧何很聊得来，看他有点天分，便想收他为徒。
　　这个时候的苏亦山和云笙，早已是临川峰和清风山的得意门生，就算少年时有些颓废，但是也是苏家和云家后代，天生天资过人。苏陌却是拜了位德高望重的道长做师父，一跟随便是好多年。一开始苏母是拒绝的，但是拗不过他，便同意了。虽然行走在外，但是他是经常回来。
　　让苏家和云家晴天霹雳的事情，是在四五年后，收到了那封信。
　　是苏父与云父临死时写的一封血书，是由一名和尚送来的。
　　“什....你说什么，呜呜呜，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苏母不敢接受事实，一直哭，一直哭。
　　云母听到这个消息，脸色苍白，当场晕倒。
　　苏亦山和云笙很快就好了回来，眼睛都是红的。虽然他们修道多年，经历了很多事情，但是对于这种事，还是忍不住哭了。
　　“你说，我父亲与云叔叔是如何死的？”苏亦山哽咽地问。那和尚双手合并，鞠了个躬，温和地说道:“他们遇到了万年妖王，封印起来着实困难。但是那妖王作恶多端，实在是无法留在人世。苏道长和云道长之前便与我相识，他们提早就写了封血书，
　　为的就是有万一。没想到，这万一还是来了。”
　　“爹.....”苏亦山低着头，握紧了云笙的手，越握越紧，后面直接趴在云笙肩上泣不成声。云笙也很难过，但是他冷静了下来，他知道哭也没有用，人死不能生还。只能用颤抖的手轻轻拍拍苏亦山的背。
　　苏陌晚了一步赶回来，知道这件事，他足足愣了好久，脸色煞白，许久没有讲话。
　　安顿好苏母和云母才是目前最重要的事。苏陌回到苏家，为了照顾他们
　　。虽然苏陌年龄不大，但是修为却高，武功高强，护这一方安宁，不久便在民间传开。
　　奚萧何听说自己的恩人去世了，也同样甚是难过，便想回到苏家和云家看看。其实他非常不想回去，对那里，他充满了怨恨和悲惨的回忆。
　　谁知奚萧何一到苏家，苏母便抓着他，边流泪边骂:“都是你，都是你！你克死了你师父！你还敢回来！”苏陌拦都拦不住。
　　奚萧何没有说什么，任由他抓着骂
　　。苏母又破口大骂:“你这个没爹没娘的人，自己的父母死了还要克死别人的！你怎么不死，你怎么不死！”苏母哭着，声音逐渐模糊。
　　奚萧何听到他这样讲，猛地推开她，幸好苏陌扶住了她。
　　“我克死的？哈哈哈哈哈！真是好笑。对，就是我，怎么了？”奚萧何红着眼眶，说道，“年幼的时候，你就待我‘不薄’，我都离开那么久了
　　，还是这般无理取闹！”
　　奚萧何怒了，又喊道:“我没爹没娘，我没教养！我想回来看看师父曾经住过的地方也不行吗？一次又一次地侮辱我，好玩吗？”奚萧何仿佛把
　　那几年没有发过的火都发了出来。
　　这时苏亦山及时赶到，拉住了奚萧何，让他先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