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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修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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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古有大椿者，以八千岁为春，八千岁为秋……
时光荏苒，不知觉间，大椿树又转完了一个年轮。
转眼已是三万二千年。
朝阳谷中，献拖着身后迤逦的火红裙摆，重复着桃林通向练池的路。在习得腾云之术后，确有一段日子她几乎是脚不沾地，曾将朝阳谷上空踏了个便，可后来的某天忽觉无趣，无拘无束的感觉纵好，却也比穿梭山林少了许多乐趣。
在地面上，总觉山川广袤，无穷无尽；可一到空中，越高处，眼里的大地便越渺小，一览无余，看久了只觉呆板无趣。倒不如行走，反正现□□内的炙炎之气被封得死死的，她对离火的掌控更是得心应手，不须怕会伤着谷中草木。
至于为何总是要去练池。那是天吴的交待。自从她摸索到记忆中有关修炼的部分已在谷中多处试着施展些简单的术法，于是一个不小心，蒸干了溪水，烧沸了池水，还致使朝阳谷三年滴雨不下……
天吴从第一次闭关中醒来见到的便是草木凋敝，枯黄一片的场面。
但，似乎并未生气，平静地与罪魁祸首对视，问道：“为何不去练池修炼？”
献：“我想，那是你最喜欢呆的地方，所以，呃……所以……”所以了半天也没所以出什么来。
“我是很喜欢呆在练池。那是朝阳谷的聚灵之地，最适修行。所以你应该去试试。”他的语气不含一丝一毫的愠怒，倒像是在劝慰。
献有些囧然，“是，吗？可我——”
不待她说完，天吴又道：“你大可以试试能否蒸干练池之水。”
献：“我很厉害的！”
天吴：“没我厉害。只要我元神未殒，练池之水便生生不息，永不枯竭。所以，就这么说定了，你以后来此修炼。”
他愈是平静，献心中愈是不安。天吴不生气吗？还是已经气过了头？应当是后者。献心里正犯嘀咕，天吴再次出声。
“你是依照记忆修炼的？”
献：“是。”
天吴：“很好。”不用亲自教她，省了他许多麻烦。再见她踟蹰的样子又道：“不碍事，朝阳谷荣茂了不知多少年，偶尔换换样子也好。”言毕他招降一场大雨。
沐浴甘霖，少数幸存的树木重焕生机，星星点点的绿意使颜色不再那样单调。四下无风，雨滴直线下落，浇在盘曲的树根上，溅在墨绿色的树叶上，渗入龟裂的土壤中，落在献的裙摆上，留下道道水痕，滴在天吴身上，却是不见了踪影。
“乌龟没教你避水之术？”
“教了。”
天吴发觉献不会讲多余的话，问什么，答什么，也不去挖掘潜藏的语意，比如，“为何不用？”
献反问：“为何要用？”
天吴：“是我忘了。你现在是灵体，对普通的雨水不会有感觉。”
献闻言伸手接住雨点，掌心只传来酥酥麻麻的触感。
天吴帮她施下避水术，笑了。那笑很浅，却如暖霞映玉。他道：“你和当年的我，很像。”但你会是不同的。
天吴周身浮现浅蓝色的灵光，随着灵光的抽离天吴的身形一点点变得透明，隐没在雨中。
“我困了。你下回要记得自己用避水术。”天吴的声音从四方传来。
献抬头，头顶的乌云还很厚。
后来的日子里献在练池修习倒也同朝阳谷的植物们相处得“融洽”，至少是相安无事。期间厉无归也时常造访，还捎了许多珍珠、珊瑚、小鱼干之类的家乡土特产。
不消说，经历第三次雷霆之劫的厉无归个子长了不少，五官也变得成熟锐利，只是那幼稚的行为举止一时还掰不过来。历劫后初次来，第一件事便是同献比身高，嗯，高了一个头。但献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让他的心情是大打折扣。你兴冲冲地找人家比，结果人家并不把这当回事儿，委实是憋屈啊！
其实也不怪乎厉无归对身高的事耿耿于怀。不像凤族藏着掖着，龙族的“跳跃式发育”在六界之中完全不是秘密，少不了要教旁人调笑，即是是身为青龙少君的厉无归也是如此。然，龙族的骄傲一点儿不比凤族少在闲言碎语中成长，自是少不了掐架。然，龙族长辈不及凤族的护短，他们抱着“不沾点风浪长不大”的心态让小辈们长年在外闯荡，没碰上什么危及性命的事不会轻易出手。
成长阶段，每经历一次雷霆之劫便四处拉人比身高，几乎每条龙都是这么过来的。
是日，一条青龙隐匿于朝阳谷上方的云层，见首不见尾。忽而轰霆大作，乌黑的云倾轧而下。此时，献正好走到练池，心道：“厉无归就只会这几招么？降雷，布雨，耍嘴皮子，还有他自创的乱七八糟的枪法。”
献跃上练池中央的石块，红裙在平整的石面上铺撒开，如瀑的墨发无风自舞，整个人宛如一朵艳丽张扬的虞美人。献心想：“既然乌龟这么好心，我何不试试新招呢？”头也不用抬，献直接在指尖化出三簇色彩不一的火苗，她低喃着咒语，三簇火苗渐渐融在一起。淡紫色的外焰轮廓清晰，轻轻摇曳着，而金色的内焰雀跃不已，似要脱离掌控。献不顾练池边炸开的惊雷，顾自欣赏着掌心的小火苗，心中还有疑虑：“这便是——紫焰离火？似乎，不大纯净啊。姑且试上一试吧。”
献按着记忆中的方法将小火苗送往空中，紫焰离火在她指尖绕了几圈，急速往乌云密集处去了。献则化作一团红色的雾气分作八股，四散而去。厉无归自云中探出龙头一直注意着献的动向自然看到了那簇奇异的火苗。只见空中青龙喷出水来将火苗团团围住。然，水非为常水，火亦非为凡火。于是，奇景出现，紫色的焰火在水球之中烧了起来。
另一边，青龙招出无数冰刃同红雾较量，最终，青龙被一圈红雾围困其中，甚至它的脖子上也缠了一圈红雾。
献空灵的声音在云中荡开：“不认输？”
“这回算打平！你虽制住了我，却没能阻止这场雨，片刻，朝阳谷便该称作朝阳海了。”厉无归不服气道。
献：“谁说我阻止不了。”言罢，撤去对厉无归的禁锢。青龙即刻化作人身，而红雾汇作一团，献自雾中步出，低声念出后半段咒语。
只见原在水球中静默燃烧的紫焰离火顿时不安分起来，不断扩大，直至将整个水球都包裹起来，愈烧愈烈，缓缓没入乌云中。
“霁！”最后一字念出，一缕阳光透过云层倾洒下来，层叠的乌云纷纷逃也似的散开。
厉无归正讶异却瞥见一抹红影栽了下去，忙不迭地又化作龙身接住，在一处山崖上降落。甫一落地，他不无打趣地问道：“你这是学会新招忘了旧招，忘记腾云了？”
献稍缓了缓，道：“灵力耗光了而已。”我真不信你没看出来。
“哈！”放肆的笑容在厉无归刚毅的脸上格外的耀眼，“放个大招然后摔下来，容我笑会儿先。哈哈哈！”
献觉得再笑下去他眼泪都要笑出来了。
厉无归笑得有些腹痛，捂着肚子道：“所以，我们不是打平手，就是我赢了！要不是我反应快你这会儿可就要‘回炉重造了’。”他说得有些嘚瑟。那是，好不容易赢一次，当然要连本带利地嘚瑟回来才是。
献觉着无归此刻笑得格外碍眼，“笑成这模样作甚？你来来回回不就那几招。”
厉无归摆上严肃的神情，道：“什么叫‘就那几招’？招数在精不在多的道理你懂吗？我这叫精益求精……”以下省略若干字。
献依坐在树下，听得是头昏脑涨，再瞧他那模样，脑海里蹦出来一个词——王婆卖瓜。
半个时辰后……
厉无归：“将心里话说出来真是爽啊！献，你给点反应行不行？嗯？献？献！”
已入梦的献：“嗯，你继续。”
厉无归：“……”好蓝瘦，好香菇。但恢复过来也只是分分钟的事儿。
厉无归：“诶，你精神点儿，看我带了什么来。”
献感觉灵力恢复了一成，起身走到山崖边，与厉无归并立，道：“你们海里还有什么可拿来送人的，除去你之前带来的那些。”
厉无归嘴角略抽搐，道：“别提了，那些只是我父君的意思。我送东西不可能这么俗套。你可以猜猜。”嘴损是病，得治！本少君大人有打量不跟你计较！
献：“无趣。不猜。”
情理之中的反应。厉无归：“我也是败给了你的无趣啊！也没什么，两则消息罢了。”他清了清嗓子，道：“朱雀一族最受宠爱的小公主十二天后将迎来她的一千岁诞辰。还有，金乌弓在她手上。”
献不以为意，道：“说完了？与我何干？”
厉无归又问道：“你的记忆里没有有关朱雀和金乌弓的吗？”
献仔细地回想一番，却被厉无归打断，“你之后再好好想吧。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朱雀为四方神兽之一，火属性，皇族血脉者本命火即为——南明离火。至于金乌弓，我只是觉得你得有件称手的兵器，那张破弓就挺合适的。所以，你懂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的女主其实摘掉“离火”这个外挂后还是很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