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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迷糊的记忆 ...

  •   1996年春,我出生在苗卜,开始了在这里十几年的生活。张玉峰,不知是父亲亦或母亲起的,我从未询问过。人的记忆真正起始于几岁我不知道,但我的第一记忆大约是在西湖大院,影像很模糊,有的只是一个片段:一个夏夜,想要隔绝两家的一堵残破围墙,一个人边说话边抱着我走过围墙,剩下便只是黑漆漆的夜了,是去看电视吗?还是拉呱呢?我无从了解。这是我在第一个住处西湖大院的最后也是唯一印象。接着便搬家了,三岁?一辆平车拉完了全部家当,当然还有坐在车上的我:大概是坐在车头,又有可能是车尾,但也许又是中间的家当上,扶着平车的外婆站在前面,似乎在和人交谈,但又像是一个人在抹汗。人的记忆很是奇怪,明明感觉非常清晰,仔细一想却又很模糊,我的脑海中留下的只有一大一小两个人和一所石头房子,房子真的崭新明亮,再看却变成了绿意盎然,幽静暗淡。
      张流哥不知道什么时候和我们住一起了,我很喜欢他,瘦瘦的,说话很好听,他好像是唯一有时叫我弟弟的人,其他的哥哥只是叫我小名。放学后他会给我讲他学校中所经历的事,即使我并不太懂,唯一的反应可能就是和他一起笑吧。虽然不明白什么是厘米、分米和米,但他还是通过十分生动有趣的方法使我区分出他们哪个更大一些:“二蛋儿,我们来挖坑吧”“嗯”“你想挖多深?1厘米、1分米还是1米?”“1分米”,他的手指向下一戳,一个洞便出现了,“好了!”“1厘米”,他的手指又是一点,“好啦!”,“1米”,我跟本看不出这两个小洞与坑的联系……“一米太深了,我们没法挖,回家吧!”“嗯”。屋里只有一个老衣柜,它好像张流哥一样突然出现在这里,只知道里面全是小舅小妗带回来的旧衣服。这代表张流哥的衣服很多,也代表我将来的衣服很多。张流哥去南京了,他说了什么我忘记了,但过年时他回来了,还带了很多玩具,还说明年会给我带来更多玩具,他很开心,我也是!我很喜欢张流哥,对他的印象却如此之少。我确定我们住一起至少一年了,却丝毫没有我们一起吃饭的场景,也没有我们睡在一起的场景,他留给我的就是回去前开心的说给我带玩具的身形,却没有表情,想来是被我对玩具的渴望给挤压出去了吧,现在想来真的令我感到后悔,却又无可奈何。我们变得陌生了,说时间像流水的那个人,真的智慧很深。
      五岁了,我被母亲送到了半年级混日子了。学校离家很近,不到一百米,六个班:半年级、一到五年级。半年级给我的印象可不太好,因为我是全村唯一一个半年级留学的人,而且还丢了人生的第一次大脸,虽然其他人已经全都记不起这件事了。半年级的桌子是最好的,蓝色的,长条状,一侧可以坐上两个小朋友,有点矮,脸可以贴在上面,冰冰的,特别的舒服。班里有个孩子脾气很差,经常惹麻烦,因为他的妈妈是三年级的老师,经常要向我们的带班老师赔礼道歉,顺便打他一顿长长记性。有天课间,我不知道为何与他起了争执,争执的结果就是他愤怒的拿起小板凳丢我,而我则巧妙地跳上桌子躲过了袭击,没想到他却气哭了?虽然并没有向老师告状,但下节课间他的妈妈还是出现了在我们班门口,她把我叫了出去,真诚的向我道了歉,很和善,然后顺手揍了一顿他儿子,我们的带班老师并没有回办公室,而是在窗口目睹了全过程,我到现在也不明白她在看着什么?不久后就期末测试了,我毫无疑问的留级了,一是我的年纪确实小了一岁,二是我真的答不出来测试的问题,它们也许认识我,然而我却一点儿也不认识它们。
      六岁才是村里读半年级真正该有的年龄,我记得很清楚。那是夏天的一个中午,按照要求,我们在教室内午休,突然我的肚子变得很痛,有多痛我不记得了,但流了很多汗。正常的流程该是我举手打报告去上厕所,但我的实在是太害羞与胆小了:我的邻居有个孙女和我一样大,特别口!她们家在这里住了三年,这个女孩子掐了我两年半,我从来不敢还手,直到有天我的三老侄拿我的手去还手我才脱离她的魔爪。就在坚持不住跑向厕所的途中,我停止了脚步,走出了校门往家里慢慢移动,那条裤子被扔了。下午我没去上学,但大家还是都知道了,包括我的亲戚哥哥们……大家都哈哈大笑,但他们很快就忘记了,我却一直记着,我知道难为情了。很多人在幼儿园有着特别多的美好的记忆,我却只记得这两三件事,而且还算不上美好,有点小不开心。
      一年级的生活就显得有趣的多了,大家下课时经常三三两两的在一起打架,关系好的会打,不好的更要打了。本就不大的操场全是乱跑互殴的孩子,拳脚齐出,一有老师出来,大家就像偷食粮食的麻雀,叽叽喳喳的四散而去。也有胆子大的会从铁门的缝中挤出,捡几根伐树人留下小树枝,拿回来像大侠一样上下挥舞,一顿乱戳,手脚并用,互相切磋。这类孩子大多没有好下场,因为舍不得趁手的神兵,往往是被一抓一个准,神兵也会变成老师行凶的凶器,但他们仍然乐此不疲。有时也会躲在教室后面的小巷中打“卡”,打的乒乒乓乓震天响,却还要注意老师是不是过来了,随时准备做出一副局外人的样子。然而,其实办公室也在巷子的前面,也就是说老师们明明完全可以看见我们的一举一动,但他们总是要过来捉弄我们,想来也是他们为数不多的一种乐趣了,说明恶作剧是不分年龄段的。
      前6年发生的事基本都在这里了,迷迷糊糊,发生了很多却记得模模糊糊。之后二年级时苗卜小学就取消建制了,全村的孩子也不得不前往3、4里外的镇上官山小学就学,我也开始5年的性格成长定型生涯,虽然这期间的经历也不太友好,但还是非常有意思,现在还是想重复一遍。

  • 作者有话要说:  拉呱:聊天
    口:凶,泼辣
    老侄:对比自己年龄大侄子/侄女的称呼
    卡:纸叠的玩具 基本是两份书本纸(每份2-3张)沿短边对折变成更窄的长方形后,呈“十”形一上一下放置后,逆时针折三角形并翻向“十”中心,依次叠压后就成了一个“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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