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烟火成春色》一颗小豆芽儿

19、拒绝

　　黑毛全身的毛孔都强烈的表示着拒绝，
　　“不行!不行!这种大场面，您还想要万众瞩目，当众揭穿不成？”
　　宁姝塌下肩膀，无力的翻个白眼，
　　“我像是会做这样不能一击致命的，还损坏自己声誉的事的人？我是要你去那给我找一个人!”
　　“一击致命？”
　　黑毛看着宁姝的表情，缩了一下脖子，又耸了耸肩膀，弱弱的问：
　　“什么人？”

　　“美人，过来!”

　　宁姝拉着黑毛的耳朵，嘁嘁嚓嚓的耳语了一番，黑毛又将信将疑的点头。
　　宁姝：“离万园博览会还有几日？”

　　黑毛：“十多日吧!您说的人她会来吗？”

　　宁姝胡乱点头道：“会的，会的，这姑娘什么热闹大事都要去凑上一脸的!”
　　“行了，照我说的办吧！”
　　这时，如同背景摆件一样坐在沙发上吃吃喝喝的胖子大周放下手中没有吃完的糖糕，表情雀跃且兴奋的看向宁姝
　　“大小姐，有什么事让我做？让我做!”

　　“你？”
　　宁姝托着下巴思考了一番，语气柔和道：
　　“你就吃好喝好呆好就行，若是闲的发慌，力气用不完，去把张爷后院子里的那亩菜地翻上一翻，顺便从他那再顺上点好东西回来……”
　　听完这一番话后，大周认真的点头，重新起没有吃完的糖糕往嘴里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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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
　　大街小巷里都在传，这运泰百货的李铭李经理，看起来是个端正风雅，品行高洁之人，其实内里却是个毒瘾入骨的瘾君子……
　　众人哗然，将信将疑，议论纷纷……
　　李铭被风言风语，搞得晕头转向，气的七窍生烟。
　　传了几日后，风声消散，关于这李铭的议论越来越少……
　　安州时报上又有匿名作家发文道：
　　“海外之罂粟膏，色如乌鸦乌。因名曰鸦片，贵值锱铢。吸食成瘾，不可一刻无，然家财散尽，妻子相离，难填沟壑。不知能毒人，毒入形已枯。此物败人之精魂，败家之安康，败国之根本……”
　　洋洋洒洒的一大面报纸版面，都写着这鸦片于国于民于家的危害，文笔甚佳，使这篇文章在安州高级知识分子中流传开来，还因此开展了一次与此相关的斗文斗诗，这些高级知识分子都如火如荼的投入其中，掀起文坛一场不小的风波……
　　鹿鸣斋，
　　二楼，云水间内，
　　宁姝支着脑袋，看着楼下说书的中年大叔，把一个中年男人因吸食鸦片，将自己的妻儿卖掉的故事讲的活灵活现，引得一圈子的人唏嘘不已……
　　近来，这鹿鸣斋的说书人到市井去搜罗说书的话本子，这关于鸦片害儿害女害自己的占了一大半，人们是听得津津有味，表情唏嘘，直呼再来，意犹未尽……
　　宁姝听了没一会儿，就有人推门而入，宁姝没有回头，继续托着下巴听一楼台子上说书，轻轻叫了一声：
　　“阿若。”
　　李若绕过屏风，坐到宁姝旁边，笑了笑道：
　　“你怎么知道是我。”

　　“听出来的。”
　　李若看宁姝，听的极为入迷，也向下看，听了起来，听完后，轻轻叹了口气道：
　　“这鸦片的确害人不浅!”
　　“我哥还被诬赖，每日焦头烂额的，现下家里的生意都不太好做了……”
　　宁姝扭头看着李若的眼睛，半响不语，二人对视许久，宁姝开口：
　　“是我找的人，诬赖你哥的人都是我吩咐的。”
　　“无论是当日的报纸，还是今日的说书的话本子，都是我……”
　　李若满脸不可置信道：
　　“阿姝你，你为何要诬赖我哥，我哥他没有吸……”

　　“他是不曾吸过鸦片，但他却是楼下讲的人间惨剧的罪魁祸首。”

　　顺着宁姝的手指指向的地方，李若定定的看着，双唇颤抖，满脸不可思议，
　　“你，你是说，我哥他走私鸦片……”

　　“不会……不会的，阿姝……”

　　“亲眼所见。”
　　“阿若，是我，亲眼所见的……”

　　宁姝继续看着不太能接受的李若说：
　　“阿若，要看好你的钱……还有，人……”
　　李若的泪在眼眶打转，声音微哑道：
　　“不会的，他毕竟是我哥……”
　　宁姝转过头，闭上眼睛，脑海里又回想起上辈子，努力将李若的惨象从脑子里驱逐出去……
　　宁姝长呼了一口气：
　　“阿若，一定小心一点。”
　　李若低下头，不去回答宁姝，楼下说书的听书的你言我语的吵嚷的厉害，二人沉默了许久，宁姝缓缓开口：
　　“阿若，你对你哥了解有多少？”
　　李若：“可他应该不会做……”
　　宁姝：“阿若……你一点都不了解你哥，你小时候还和你哥住在一起时，你们二人就不太说话，你一直都是由云婶子照顾着，云婶子去了，你就搬出来了，你爹你娘单独给你留了钱，这剩下的家产全在你哥手里，你一毛钱也没有分到，你的嫂子们，都不太喜欢你，可你有没有想过，她们这样明目张胆的讨厌你，没有你哥的默许，她们敢吗？你小的时候，受人欺负，他一次也没有站出来过，挡在你面前，护着你……”

　　“阿姝，别说了，我信，我是信你的，我和我哥打小就不太亲近，我也不知道他做了什么，可他毕竟是我哥！”
　　李若边流泪边说：
　　“他一直都不太喜欢我和我娘，我也一直都知道，只是'我不能接受，不能接受，他是这样的人，他会做出这样的事……”
　　李若好像找到了发泄口，越说哭的越凶，宁姝拿起手绢轻轻的擦着她她的眼泪，看着她打了一个泪嗝，轻声问道：
　　“那我哥，他会怎样。”

　　宁姝仔细的把李若的眼泪都擦光说：
　　“阿若，我今日告诉你这些，是因为我不想骗你。我从来，也不会骗你。”
　　“你哥他会身败名裂，会一切清零，重头开始。也许你也会受到一些牵连……不过，那些害人的东西都会缴出来被销毁……”
　　宁姝喝下一口水，将喉咙里面的难受压下去，看着李若说：
　　“阿若，你可以讨厌我了。你也可以把我做的这一切都告诉你哥……”
　　李若沉默良久后，哑着喉咙轻声说：
　　“若是你说的那样，你做的是对的，我不会讨厌你，也不会怨你，可我哥……”
　　李若余下的话没有再说，扭头看向台下说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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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片刻，
　　“阿姝，我想先回去了。”
　　“好，我让人送你。”
　　李若默默点头，跟着鹿鸣斋里打杂伙计下楼。
　　宁姝重新坐到座位上，往屏风左侧撇了一眼道：
　　“别藏了，早就知道，你在这了～”
　　从屏风左边不知是什么地方冒出来一个身着青袍，面容柔和白净，软软一笑，就让人生不出厌恶与不满。
　　“大小姐，你心里不舒服了……”

　　“阿诚，这几日不用唱戏了，怎么这么闲，跑我这来听墙角了？”

　　白净的少年好似听不出宁姝语气里的讽刺和调侃，仍旧笑着答道：
　　“那可不是，这几日，场子净让那些说书的占了，我可算是闲了!就想着来看看大小姐～”
　　说着坐到宁姝旁边，修长细白的手抓在茶壶柄上，给宁姝倒了一杯茶，动作格外的风雅。
　　“大小姐不怕这李若小姐会……”

　　“不会，就算是李铭知道了，无非是我再花点心思费点力'。”
　　阿诚极为真挚的看着宁姝，黑色的瞳仁里面全宁姝映影，神情款款道：
　　“李若小姐真是幸运，您对她真好～”
　　宁姝被阿诚看似情深似海，实则内里藏奸的眼神盯得极为不自在。却丝毫不输阵仗的捏了一把阿诚的嫩脸，挑眉问道：
　　“怎么想离了张爷，跟我走？”
　　阿诚唇瓣微微张开，看起来是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不过没有持续几秒，又被更大的笑意替代……
　　“不可，不可，张爷可是对我有大恩的，没了他，现在我还不知道在哪个小巷子里要饭吃那，您见谅，现在我还不能跟着您走……”
　　“那你以后还想跟着我不成？”
　　宁姝看阿诚不又不说话，又问道：
　　“所以，你来我这是给他探消息来了，看看我捅了多大的篓子？”
　　“那倒也不是，许久不见大小姐，有些想的慌，想来看看您，解解相思。”
　　宁姝就奇了怪了，这阿诚的眼底到底是有多少情深似海，缠绵悱恻，用也用不完的似的，无论是谁对上他的眼，都会有种自己就是他的毕生所求，不可替代的感觉……
　　心中一发毛，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直起身来，挪了几步路，离这假笑的美狐狸远了一些，再远了一些……
　　“大小姐，别见外，怎么离的这么远，我又不会吃了您。”
　　“我是来给您送好东西来了～”
　　说着，宁姝从兜里拿出来了一个手串，看起来是极为精致的琥珀，色泽泛黄，在灯光下，反着光，极为闪眼……
　　宁姝表情戒备，
　　“这是张老头给的吧!”
　　阿诚的眼笑得弯成了一条线，还漏了颗小虎牙，让人中意的想要揉爆他的脸……
　　但宁姝时刻记着家里糟老头子的话，张老头给的东西，是坑人的，不能要，要守住自己，不能色令智昏，
　　于是，宁姝坚定的拒绝了，并马上走掉，留下阿诚一个人……
　　包间里面，阿诚修长的手指挑起琥珀手串，歪头笑了笑，轻声低喃：
　　“你不要，这叫我如何是好？
　　你说呢？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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